云城郊外有處干涸的河灘,地勢較低,與一旁的山坡形成段層,在段層中間靠下的地方,有個淺淺的山洞,其實說山洞也不是山洞,就是個凹槽而已,從上面往下看是看不見的,但從下面卻可以一覽無余。
此刻,一個嬌小的身影正站在靠崖邊的地方抓狂地大叫,聲音很尖,傳出去很遠,驚動了附近的鳥雀,引起一陣不小的騷動。
黃果果氣憤地大叫著說:“我受不了啦!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一會!哪怕五分鐘,五分鐘也好!我的頭都快炸了!??!——啊——!你們要是再這樣,我就在地上打滾了!煩死了,我連墻都不服就服你倆!都別吵了,抓鬮抓鬮!”
黃果果說著蹲到地上撿了一個小石頭,握在手里背到身后,悄悄倒了倒手,然后舉起來擺在面前說:“猜吧,哪只手?誰猜對了誰就是哥哥!”
話音未落,兩個人就同時都指著她的右手,黃果果憤怒地把石頭丟掉,用腳狠狠踢開,指著他倆說:“我真是被你們氣死啦!能不能,能不能……”她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合適的詞,最終只能用跺腳的方式解氣了。
“唉!”黃果果蹲下身,一手托腮,一手指著他倆,說:“我怎么就這么倒霉,怎么就遇到你們倆了呢?你們這對好基友,要玩死我???我這是前世炸了銀河系??!怎么這么倒霉?”說著雙手擠著臉,把臉都擠變形了。
“好吧,自然你們倆是無論如何也分不出勝負的,那就由我來定吧!我來定,你們兩個沒意見吧?”黃果果站起身,卡著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容華城笑笑說:“果果一向公正,我愿意!”
柳晨晚則拉著黃果果說:“小元夕,哥哥可是最疼你的哦!”
黃果果瞪了他一眼,說:“少來這套,不許走后門!”說著沖容華城笑了笑,而后咳嗽兩聲,裝成一副老學究的樣子說:“那老夫就正式任命了??!嗯,從現(xiàn)在起,白衣哥哥就是大哥,而哥哥就是二哥,我是你們的妹妹!咱們今后就這么跟別人說,誰也不許露餡兒??!”
容華城聽了不禁輕輕抱拳,笑著說:“如此,承讓了?!?p> 柳晨晚忍不住大叫著說:“這不行,小元夕偏心,哥哥不愿意!”
黃果果瞪著柳晨晚說:“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們就把你丟下不要你了??!”
柳晨晚撅起嘴,不再吭聲了,黃果果見他的樣子可愛,忍不住沖他笑了笑,而后說:“好啦,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都記下了沒?我們要是到城里去,可千萬不能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記住了嗎?白衣哥哥是大哥,哥哥是二哥,我是三妹!”
容華城點點頭,柳晨晚則不情愿地看看她。
黃果果接著說:“還有啊,我們以前的名字可不能再用了哦!如果有人問我們姓什么,就說……就說姓黃!白衣哥哥叫黃伯,哥哥叫黃仲?!?p> “好難聽??!”柳晨晚抱怨著說。
黃果果沖他比了個把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而后說:“我叫黃小小?!?p> “不好,人家不喜歡這個名字!”柳晨晚說:“還是我家小元夕聽著順耳!”
黃果果說:“不喜歡也得喜歡,現(xiàn)在沒空照顧你的那些小嗜好!”
容華城擔憂地問:“我們真不會被認出來嗎?”
“不會的吧?”黃果果看看柳晨晚,也有點擔心。
柳晨晚信心滿滿地說:“當然不會,我可不是第一次用香了!你們也太小瞧我了!”
容華城說:“可是我看你們還是你們的臉???”說著看看黃果果,黃果果看看大家,附和著點點頭。
柳晨晚若無其事地整理著自己的衣袖,說:“所謂迷香,就是通過香料讓人產(chǎn)生幻覺,讓腦子誤以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實的。但如果意識特別清晰,或者知道真相,那么香的作用就會時斷時續(xù)?!?p> 黃果果問:“那怎么辦?萬一我們在最關(guān)鍵的時候被認出來怎么辦?”
柳晨晚說:“誰會注意?。吭蹅兪且驗橹懒?,等過一會不大注意時,咱們看對方就是別人了,其他人更不可能看破了!”
“那要是起風了,把香味吹走了怎么辦?”黃果果問。
柳晨晚說:“吹得越遠效果越大啊,中招的人也就也多??!”
“那要是站得遠聞不到,不就露餡了?”
“能看得到的時候,肯定早就先聞到了啊?!?p> “那要是不想用的時候怎么變回原樣呢?”
柳晨晚說:“不想用的時候就把香味擦凈,要不就把香盒密封放好?!?p> 容華城半信半疑地拿起自己的玉佩聞了聞,說:“說得好玄乎啊!”
黃果果勸著說:“我信,我信!白衣哥哥,你不記得秦冰冰了嗎?還有上次我被薛誠抓住,也是哥哥假扮成新郎來救我的!真得看不出來!”
柳晨晚微笑著點點頭,而容華城則看看他,冷嘲熱諷地說:“何止是秦冰冰???”
黃果果晃晃腦袋,突然指著柳晨晚說:“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你這張臉!嗯,對了,就是上次從災(zāi)區(qū)回來的路上,我們在飯館吃飯的時候遇到一位公子!哈,原來也是哥哥裝的呀!對,就是這張臉,好帥!”
柳晨晚笑著說:“用不同的香,就能變成不同的人。”
黃果果笑著問容華城說:“白衣哥哥,你看我現(xiàn)在像誰???”
容華城仔細看了看,說:“時而是個陌生人,時而又變回果果呀!”
黃果果說:“白衣哥哥也是!”
容華城好奇地問:“哪我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
黃果果說:“很帥,但不是以前的那種帥!”
容華城瞟了一眼柳晨晚,說:“沒想到他還會讓我這么體面,還以為他會要我丑死呢!”
柳晨晚哼了一聲,說:“這香又不是為你準備的,平時是我自己用的,我怎么會讓自己丑呢?”
黃果果拍拍他的手背,笑著說:“哥哥可是外貌協(xié)會的榮譽會長呢!”
容華城問:“什么意思?”
黃果果解釋著說:“就是他總是以貌取人,不管什么事都只看外貌??!”
容華城笑著點點頭,說:“說得很貼切,一點不假!”
柳晨晚瞪了他倆一眼,說:“別合起伙來擠兌我啊!”
容華城得意地說:“我和我老妹的關(guān)系就是好,你不服嗎?”
柳晨晚醋意滿滿地說:“誰是你老妹??!她是我家小元夕!”
“我已經(jīng)認她當妹妹了!”
“誰承認???”
黃果果把手橫在脖子前說:“再吵?我給你倆的嘴都縫上!”
另一邊,再說說碧湖山莊吧。當時容華城和柳晨晚從山莊逃走以后,那神秘的花圃老伯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田英也沒讓人去追,而是命人搜了莊子,果然早就人去樓空。
其實田英并不想辦這差事,誰還不清楚這是咋回事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就是私人恩怨,什么誰跟誰交往過密,什么知情不報,都是欲加之罪,就是明擺著要冤枉人家的。田英也不傻,那容家乃是名門正派,麒麟派又是皇上親封的,說白了,現(xiàn)在查封人家,就是名不正言不順,所以只要沾了就是出力不討好,說不準日后就是麻煩。
可是眼下齊王接管了刑部,而大理寺又歸刑部管,所以上頭有令,怎敢違抗,但辦差歸辦差,事卻不能做絕,能放水就放水,要么說他在路上聽到碧湖山莊的人正往外撤,一點也不急,也沒攔著。
如今,他雖然沒抓到人,但自己的差事卻交了,因為確實是技不如人,被人給跑了啊,所以只需要如實上報就行了。此刻,他交待手下人,都必須手腳干凈,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不許破壞莊內(nèi)的一草一木,更不許搶,不許砸,所有貴重物品都要登記入冊,盤點庫房,貼上封條,而后寫了文書,留幾個人看護院子,其余的都隨他去了云城縣衙,然后準備返回大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