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莊引發(fā)毒瘡一案,仍在調(diào)查中,盡管抓了幾個店鋪掌柜,但他們都不知情,案情也沒有任何進(jìn)展,戚貴妃覺得這事蹊蹺,尤其是在奪嫡的緊要關(guān)頭,她擔(dān)心有人要做小動作,所以每一步都特別謹(jǐn)慎小心。
戚貴妃沒有把這件事告訴皇帝,她認(rèn)為即便讓他知道,也無濟(jì)于事,無非徒增他的煩惱,更何況現(xiàn)在情況還不明了,與其給他添堵,不如等疫情得到控制了再告訴他一個好消息,讓他安心。
這天,戚貴妃服侍皇帝睡下,而后就坐在一旁發(fā)呆,她心里犯愁,不禁輕輕嘆了口氣,坐了一會,見皇帝睡得實,就打算回自己宮里換身衣服再來,于是準(zhǔn)備起身離開。
可是剛走出寢宮,瞿卓然就跟出來,她向來敬重這位貴公公,不僅是因為他才華橫溢,還因為他是自己哥哥的同窗舊友,更重要的是,他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而直覺告訴她,他還是能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人,所以對他尤為客氣。
她見他有話要說,便屏退左右,站到一旁等候著。
瞿卓然輕輕施了一禮道:“娘娘,可是為黛眉莊一事發(fā)愁?”
戚貴妃見他一語道破,更覺得如同知己,于是也就不再隱瞞,便把自己的顧慮說了。
“是啊,我總覺得這事背后還有更大的陰謀,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簡單!您想,那黛眉莊也開了好多年了,為什么前不出事后不出事,單單趕著陛下重病的時候出事?”
瞿卓然點(diǎn)點(diǎn)頭說:“奴也擔(dān)心有人想借機(jī)生事……現(xiàn)如今,黛眉莊要為這事背鍋,而天下人又被蒙在鼓里,除非有人能夠?qū)⒐ρa(bǔ)過,否則很難翻案?!?p> 戚貴妃看看瞿卓然,說道:“那種瘡毒真就無藥可醫(yī)嗎?”
“也不是真就無藥可醫(yī),只是那治病的藥材難得?!?p> “哦?”
“娘娘,您聽過一種叫地南槿的植物嗎?花很小,花期也很短,但是把花曬干了,保存起來,就可以入藥。那種東西便是專門對付瘡毒的,任何瘡毒都能醫(yī)好,而且藥效極強(qiáng),只要一兩粒,就能熬一大鍋,夠數(shù)十人敷洗?!?p> 戚貴妃聽后,便問:“自然有解,為什么不派人購得?”
瞿卓然說:“那東西乃是南梁國的產(chǎn)物,咱們大興種不來,以前市面上也有賣,但奴聽說在毒瘡發(fā)作之前,就有人將市面上所有地南槿都高價收購了。”
戚貴妃聽了,更加焦慮不安,這就印證了她的猜測——這背后一定隱藏著一個大陰謀。
“難道就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替代嗎?”
“有是有,就是藥效沒那么強(qiáng),而且起效慢,像現(xiàn)在這種毒發(fā)的速度,根本等不到起作用,人就已經(jīng)撐不住了?!?p> 戚貴妃低下頭想了想,又回頭看看龍榻上睡熟的皇帝,他的身體每況愈下,眼看就要瞞不住了,很快天下都會知道,皇上其實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
另一邊,黃果果和云容都睡了,兩個人雖然精力充沛,但卻又貪吃貪睡。柳晨晚和容華城睡不著,就坐著喝茶聊天。如今,他們已無話不聊,儼然一對知己了。
兩個人很隨意地說起自己的一些私事和過往,聊來聊去,又聊到感情生活的事。容華城一直很好奇他和耿婉婉的故事,而柳晨晚也毫不避諱,有什么說什么。
后來容華城說:“還是緣分不到啊?!?p> 柳晨晚點(diǎn)頭承認(rèn)說:“是啊,緣分不到?!闭f完喝了些茶,對容華城說:“我可是把我的底都交了啊,你也說說你的事吧!”
“我有什么事?我又不像你有那么多故事!我甚至連交往的女孩都沒有過!”
“你不是也曾喜歡過一個女孩嘛?就說說她唄!”
容華城嘆了口氣,說:“說什么啊,我也就是暗戀人家,人家可對我一點(diǎn)情義也沒有?!?p> “她姓什么叫什么呀?”
“她叫沈芳,就是我的小徒弟沈姜的姐姐?!?p> 柳晨晚一聽是這個人,不禁苦笑一聲,心想這不是就是我之前遇到的那個女子嗎?
容華城看出端倪,便問:“怎么?你不會跟她也……”
柳晨晚擺擺手說:“沒沒沒,我與她只是有過一面之緣,后來她遇害,還是我讓人給她裝殮了送家去的?!?p> 容華城聽得清楚,不禁驚訝,說:“???原來是你讓人把她的尸身送回去的?我們當(dāng)時還納悶,怎么近的不選選遠(yuǎn)的,沒送回夫家,而是送回娘家去了?”
柳晨晚解釋說:“因為我當(dāng)年遇到她時,她還沒出嫁,所以我只知道她娘家的住址。”
容華城沉默不語,大概是回憶起一些苦澀的往事。
柳晨晚勸著說:“就因為她這個事,我才讓人查的薛誠,包括給江湖上散布消息,也是我讓人去做的?!?p> 容華城又嘆了一口氣,說道:“狗賊薛城,罪有應(yīng)得!”而后悲傷地?fù)u搖頭。
“她是個好女孩……”
柳晨晚安慰道:“是不是好女孩也跟你沒關(guān)系,你倆沒緣分。”
容華城點(diǎn)頭,說:“是沒緣分?!?p> 柳晨晚冷笑一聲接著說:“薛誠那個蠢賊,就算我不整他,也會有人整他,他已經(jīng)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黑白兩道都厭他!不過,我主要還是因為他惹了我家小元夕,而且居然敢假冒我仙真教,所以我就親自動手了!你知道嗎,我那天到他的狗窩去,把里頭的所有狗崽子都給廢了!”
容華城更加驚訝道:“原來賊窩是你端的?還有那首詩,也是你作的?”
柳晨晚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說:“是啊,可過癮了,后來我放走一個女的,讓她去報官,而后就等著衙門來抓人?!?p> 容華城贊同地點(diǎn)頭說:“你這是為民除害??!”
柳晨晚毫不在乎地說:“什么除害不除害的,我不管,我只要全江湖知道,誰要是敢動我家小元夕誰就是得罪了我!”
容華城不禁笑,說:“我聽說當(dāng)時那些小賊被你折騰得夠嗆,手腳都給折斷了?”
柳晨晚嗤之以鼻,說道:“要不是因為嫌臟,我還想把他們的肋骨都給挑了呢!”
容華城畢竟還是斯文,聽不得這些殘忍的手段,于是岔開話題說:“哎呀,你不知道,當(dāng)時果果跑出去以后,都快把我嚇?biāo)懒?!?p> 柳晨晚冷笑一聲說:“說起這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容華城笑著說:“幸虧是沒出事,要不我還真沒法跟你交待!”
柳晨晚說:“哼,知道就好!”
“你也是過分,哦,擱自己身邊怕出事,就把人扔到我這!你這叫推卸責(zé)任!”
“咱不說這個行么!誒?對了,你堂弟怎么會跟你不對付?為什么要整你?”
容華城嘆了口氣,說:“要說我堂弟確實有才華,而且是個治家的能手,但為人處世上就有些欠缺。有次我外出,他就故意設(shè)個小圈套,把沈姜弄進(jìn)大獄,后來我知道這事,就跟他講有什么不滿可以跟我說,別刁難我的那幫小徒弟?!?p> 柳晨晚很好奇,問道:“他,他怎么會跟你的小徒弟起沖突?八桿子打不著??!”
容華城說:“還不是為了果果嘛?!钡珓傉f完,就覺得有些不妥,可是覆水難收,于是拍拍嘴說:“哎呀,不該講的!”說著笑了笑?!拔揖瓦@么一說,你也就這么一聽啊,別往心里去!”
而柳晨晚則意味深長地點(diǎn)點(diǎn)頭,說:“哦,沈姜和容華墻是吧?好,我記住了!”
容華城笑著說:“小孩子鬧過過家,你別多想,啥事也沒有!”
柳晨晚哼了一聲說:“敢惦記著我家小元夕,給我小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