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來到仙居附近,那里哪還有什么仙居,整座山都快被夷為平地了,柳晨晚心痛不止,而黃果果則為呂榕等人的安危擔憂。正這時,就聽一陣巨響,一枚炮彈在不遠處轟然炸開,黃果果嚇了一跳,趕緊躲進柳晨晚懷里。柳晨晚立刻明白了,他知道情況不妙,摟住黃果果縱身躍起,迅速地逃離那里,而就在他們前腳剛離開,他們原先站的地方就被炸平了。
黃果果大聲尖叫起來,但卻完全被震耳欲聾的轟鳴聲蓋住,柳晨晚顧不上安撫她,只拼命帶她逃離險境。
柳晨晚不由分說,一口氣把黃果果帶到天女峰,在那見到守祠堂的老伯,老伯告訴他事情的經(jīng)過。原來,前兩天朝廷派人前來攻山,不過因為呂榕提前得到消息,所以就在前山和后山都放了毒煙,朝廷進不來,退回營地,結(jié)果晚上就開始用大炮轟山。
“這幾日,每天從酉時開始,一直要持續(xù)一個時辰呢?!崩喜f著搖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柳晨晚憂心忡忡地問:“榕兒他們可好?”
老伯說:“他早早帶著大家躲進山里去了,沒什么大礙,只是這山上已經(jīng)被弄得不像樣子……”
“祠堂這邊也受到襲擊了么?”
“這邊還好,離著遠,倒是不曾受損,就是一到晚上吵得厲害,睡不著,鬧心?!?p> 柳晨晚點點頭,先是看看黃果果,而后對老伯說:“吵得很討厭!”
老伯關(guān)心地問:“我聽榕兒說,您被官府通緝,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晨晚擺擺手,說:“那倒不要緊?!闭f完就望向仙人谷的方向,喃喃自語道:“真是欺人太甚!”
黃果果覺察出什么,便緊緊抓著他不放,眼巴巴看著他說:“哥哥,咱們?nèi)フ覅伍鸥绺绾冒桑课彝乃麄兊摹?p> 柳晨晚笑著摸摸黃果果的臉,說:“咱們回頭再找他們,眼下,哥哥得先讓小元夕能睡個安穩(wěn)覺才行?!?p> “不,哥哥,求你了,我怕,你別走!”
“小元夕……”柳晨晚低著頭注視著她,而后微笑著說:“哥哥得下山看看,不能再讓那大炮這樣糟蹋我們的家了?!?p> “求你……”
柳晨晚沒再搭話,而是把她交給老伯,老伯會意地點點頭,讓他不用擔心。于是,黃果果就目送著他離開,雖然極不情愿并非常擔心,但知道自己是沒辦法阻止的,畢竟這個家對哥哥來說很重要。
等了不知多久,黃果果感覺快過去一年了,而后四周突然變得安靜,只有天邊的夜幕泛著血紅的邊。
“哥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黃果果站在懸崖邊,望著柳晨晚離去的方向,心跳得厲害。
這時有個人影飛上來,黃果果一看是柳晨晚,高興的不能再高興了,正準備跑過去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但他卻栽倒下去,身上受著重傷。黃果果尖叫著,跑去把他摟在懷里,霎時間,眼淚就像瀑布般淌下來,而他卻始終溫柔地看著她。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可是我又不能攔著你,你說了這是你的家,你要去,我也不能攔著你……”
“別哭,都沒事了,”柳晨晚有氣無力地說:“哥哥把他們的大炮轉(zhuǎn)了個個兒,你聽,這里又恢復(fù)平靜了,至少今晚,小元夕可以睡個好覺了……”
黃果果顧不上抹眼淚,使勁用手按住他的傷口,那傷口就在心臟附近,而且很深,血流不止。老伯趕過來,幫他封住穴道,又拿了一粒丹藥讓他服下,然后和黃果果一起架著他朝祠堂走去。
“我沒事,真的沒事……”柳晨晚邊踉蹌地走著,邊安慰大家。
黃果果倔強地抹了一把眼淚,哽咽地說不出話來。
老伯也不好埋怨什么,為了不讓黃果果擔憂,還得假裝說些安慰的話。
“到密室里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吧,在傷好之前不要露面?!?p> 柳晨晚看看老伯,笑著問:“怎么,那幫家伙有動靜了?”
老伯嘆了口氣,說:“還是防范一下吧,就怕有事,沒事當然更好!”
柳晨晚冷笑,說:“也好,畢竟小元夕在,我要確保她的安全?!闭f著側(cè)過臉看看黃果果。
黃果果吃力地架著他,流著眼淚說:“這次說什么我也不讓你再離開我了!”
柳晨晚沒接她的話,而是說起了自己離開后的經(jīng)過。他雖然沒有力氣,但還是調(diào)侃著說:“還記得那個北屏王嗎?就是咱們家榕兒的親大哥柳松!我剛才去軍營的時候看到他了……哼,我說呢,誰會跟咱們仙人谷這么大的仇?原來是那個狗娘養(yǎng)的,要殺人,還要誅心……”
“你能不能別說了,省點力氣不行嗎?”黃果果抹著眼淚嚷道。
“哥哥沒事,哥哥就是好開心……因為哥哥親眼看到那個混蛋被自己的大炮炸碎了……哈,這回我看他還能不能再犯壞?我,我終于替我們家呂榕出了口氣了!”
柳晨晚說著突然就往下栽,兩個人廢了好半天勁才把他重新架起來。
黃果果又氣又擔心,哭得都被淚水擋住了視線,但還不忘埋怨著說:“你把自己弄成這樣,呂榕哥哥就會感激你了?你瞅著吧,看他不數(shù)落死你才怪!”
柳晨晚勉強笑了笑,說:“你們可別跟他說,要不他又要哭了?!?p> 老伯笑,說:“這倒是能瞞得???”
而黃果果則說:“我才不說呢,你自己跟他說去!”
另一邊,位于西北平安道的軍營里,已亂成一團。當初,老將軍戚少平受命清繳仙真教,但因為進山時受到毒煙阻礙,只得退回大營,然而前來督戰(zhàn)的北屏王卻一意孤行,他急于求成,想要盡快解決麻煩,于是拿出令牌,逼迫戚將軍用大炮轟山,結(jié)果今天卻在大炮被翻轉(zhuǎn)的時候歸了西。
此刻戚將軍一面命人救助傷員和清理現(xiàn)場,一面讓人將北屏王的尸身暫時收斂,其實哪還剩什么,好不容易撿了些不那么碎的堆放在一起。這位戚將軍,就是戚貴妃的父親,因為戰(zhàn)功赫赫,早已被封為華國公,本來他完全可以在家安享晚年,但為了女兒和孫兒,特意請命重返西麓,鎮(zhèn)守軍事要塞平安道。
他戎馬一生,見多識廣,對西麓及周邊的情況更是了如指掌,所以,他極力反對朝廷攻打仙人谷,因為仙人谷地處西麓咽喉,是防御外敵的天然屏障,剛好可以與朝廷鎮(zhèn)守的平安道相輔相成,只要仙真教能守住仙人谷,看死西邊的那條水路,就不會給外族有機可乘。
其實他在北屏王到達之前就已經(jīng)得著消息了,于是一面派人向朝廷上奏,說明不可以摧毀仙人谷的緣由,一面秘密給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寫信,讓他們做好準備。然而,齊王那邊也不是沒有提防,所以他的奏章遲遲沒有回信,只有兒女的家書及時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