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jù)
駱蘇羨是一位美術老師,對的你沒有聽錯,他就是一名高中美術老師。
誰還沒個馬甲了,我們駱老師的馬甲可多了呢。
今天是他上班的1196天,他一坐到教室里,就讓學生們自行畫一幅畫,主題隨意,不過下課前必須交,教室里并沒有任何聲音反對。
這是一個藝體班,在駱蘇羨三年的調(diào)教下,這點難度早已難不倒他們了。
吩咐完這件事駱蘇羨打開手機開始看影子給他傳過來的視頻。
影子是他最得力的手下,視頻是昨晚在任家宴會上全過程的監(jiān)控視頻。
駱蘇羨沒有快進,沒有拖動的,一點一點看完,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可疑的人。
他正準備看第二遍,影子又發(fā)來一個視頻。
這個視頻能監(jiān)控到的方向剛好就是黎媽媽摔下去的那個樓梯,駱蘇羨認真看著整個過程。
只見穿著長裙的黎媽媽緩緩走上樓梯,雖然穿著高跟鞋,依舊走得非常穩(wěn)。
視頻中她在離樓梯盡頭還有五六個階梯的地方停下來,視線里出現(xiàn)一雙腳和大半個身子。
因為監(jiān)控角度的問題,并不能看到來人的全貌,剛好胸以上的地方被擋住。
只見來人穿著一身黑西裝,黑色的皮鞋在黎媽媽面前站定,擋住她的去路,黎媽媽不得不停下來。
視頻中林琳抬頭,幾秒之后被男人伸出有手推下樓梯,前后不過十秒的時間,林琳就毫無生息的躺在了地上。
樓上的人站定兩秒,繼而離開。
駱蘇羨從頭開始再看了一遍,最后視頻定格在推林琳的那雙手上,他放大看,清楚的看到那只右手的食指上帶著一枚戒指在放大看,清楚的能看到戒指上是蛇行圖案。
蛇尾成圈,緊緊圍繞在他的手指上。
整個視頻看了五遍,駱蘇羨從最開始的淡定但最后的慌張,只用了三秒。
因為,他清楚的看到,那只推黎媽媽下去的手,就是他自己的,連手上的紋理都絲毫不差。
別人看不出來,他還看不出來嗎?活了兩輩子的人了,還是對自己的身體了如指掌的。
駱蘇羨扣上手機站在窗戶邊,閉上眼睛狠狠吸了一口氣。
良久,他才在下課鈴聲中睜開雙眼。
同樣收到這個視頻的還有黎錦一,視頻是任承安送來的,這也是任媽媽給黎錦一的一個初步交代,事情發(fā)生在她家,他們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不管是最為主人,還是黎家世交,更或是林琳的閨蜜。
黎錦一目不轉睛的看完整個視頻,第一遍就發(fā)現(xiàn)兇手食指上的戒指,更讓她奇怪的是,這個人戴戒指的手的習慣好像與尋常人不同。
他戴的居然是右手,很少有人會這樣選擇。
她仔仔細細的回想著駱蘇羨的一切,想在記憶中尋找是否有關于駱蘇羨和這個戒指的記憶。
幾遍下來,搜尋無果。
黎錦一對于之前自己的猜測有些動搖,難道他真的錯怪了駱蘇羨?
但是,在她問起他去了哪里的時候,他回避的眼神解釋不通為什么。
視頻中的人根本看不到樣貌,不確定是駱蘇羨,更不確定不是駱蘇羨。
本來就是無厘頭的事情,更是陷入死局。
黎錦燃得知這件事特意從部隊上請假回來,找了自己在警局的老朋友,對著整個宴會的視頻進行高頻分析。
這個警隊熬了一天一夜反復對比后把整個嫌疑都鎖定在了駱蘇羨身上。
大家都是老朋友了,上次黎錦一被囚禁的事,也是他們出面的,當然都知道駱蘇羨這個人,以及他的事際。
很快,整個特案隊得出一致答案,兇手鎖定駱蘇羨,起因很有可能是情殺。
不久后,駱蘇羨就被帶到審訊室:“昨天晚上十點左右的樣子,你在哪里?!?p> 駱蘇羨:“花園?!?p> 警察:“有什么人證?”
駱蘇羨往后一靠,表情淡漠:“沒有?!?p> 兩位警察看他這懶散的樣子,立即調(diào)出林琳被推下去的那個視頻,還有之前他在宴會上的視頻對比圖,展示在他面前。
“這幾張照片上的你,和這段視頻中推林女士下去的兇手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對于這個你有什么想說的?”
警察把每一張照片清楚的擺放在他面前,隱晦的指出相似之處。
“沒什么好說的,這不是我,”頓了片刻又輕笑補充,“臉都看不到,就說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性,什么時候警察局做事也這么不負責任了。”
駱蘇羨抬起頭看著他們,眼神中是毫不遮掩的坦蕩,把原本自信的兩個小警察搞的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兩人啞口無言,視頻確實看不到人臉,要是有證據(jù)誰有還在這兒浪費時間,早就抓起來吃國家免費午餐了。
審訊持續(xù)了半小時,最后是駱蘇羨的律師來了,以證據(jù)不足帶走了他。
一出去,駱蘇羨馬上叫唐皓卿去把之前那個心理醫(yī)生保羅找來。
即使一星期前他們剛見過。
那是駱蘇羨的第二次心理診療,保羅得出個不太確定的答案,他是換了解離性身份疾患,也就是我們俗稱的人格分裂癥。
目前為止,大概推測他體內(nèi)藏著最少一個人格,不知道會不會有更多的。這個結果真是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他早該猜到的,自己不正常,從來都不正常。
唐皓卿親自去美國接來了保羅醫(yī)生,還是在那個房間,只有駱蘇羨和保羅,整整四個小時,他們甚至進行了深度催眠。
什么結果都沒得出來,駱蘇羨的第一人格和第二人格根本幾乎沒有共通性,兩個人格間沒有信息共享,或者說是其他的人格屏蔽了自己的共享。
不過,有一點很清楚的是,駱蘇羨清楚記得那天發(fā)生的所有事,每一個時間點的記憶都有,不曾出現(xiàn)記憶缺失的情況。
所以,可以明確的說出,兇手不是他。但現(xiàn)在就他的嫌疑最大,不找出兇手是誰,他永遠要頂著個嫌疑人的身份證。
今天早上的那種事他不希望在發(fā)生,那種被人冤枉的感覺真不好受,特別是還被黎錦一不信任。
萬蟻噬心般疼痛。
被催眠的那段時間,醫(yī)生試圖喚起其他人格,試著與他們交流,還在潛意識里讓駱蘇羨和其他人格交談,看看能不能把他們喚醒出來。
只是終究是妄想了,催眠了三次,一次都沒成功。
翌日,駱蘇羨翻墻來到了黎錦一的房間,只是這次不幸的,黎錦一的陽臺玻璃門上了鎖,很明顯這是在防誰。
駱蘇羨在外面敲了半天門,沒有任何人應答,他不知道的是黎錦一已經(jīng)一晚上沒回來了。
她在醫(yī)院守著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醒過來的黎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