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成家立業(yè)
“生命是一襲華美的袍，爬滿了蚤子。”
這是張愛玲18歲創(chuàng)作散文《天才夢》里的句子。
……
萬良辰和慕雪從燕大出來時，已將近9點半，但路上車輛仍未見少，行人似乎多了起來。
“咕嚕嚕~”，正在駕車的杏眼美人的肚子叫了起來。
徐老師飲食規(guī)律，并未等兩人用飯。萬良辰則假稱在路上吃了些，結(jié)果就是兩人一直挺到現(xiàn)在。
“師姐，想吃什么？”萬良辰笑著征求慕雪意見。
杏眼美人似乎在猶豫，她秀眉微蹙，鼓著腮幫子，頗為可愛。
“算啦，就吃燒烤，還去那家?！蹦窖┟碱^舒展，作出艱難決定。
萬良辰嘴角含笑，望向窗外，嗯了一聲。
本田雅閣匯入車流，從中關(guān)村大街右轉(zhuǎn)駛?cè)牒５砟下?，停在一家燒烤店前?p> 或許因為今天是周五，打工人忙碌了一天亟需徹底放松，這個點了客人依舊不少。
兩人運氣不錯，剛巧靠窗的客人剛埋完單，服務(wù)員便指引他們?nèi)肓俗?p> 萬良辰看著窗外車如流水，窗內(nèi)人聲鼎沸，便發(fā)覺更餓了。
“不行了、不行了，餓死我了……”
萬良辰拿過菜單飛快的勾勾畫畫，伸手將菜單遞給慕雪。
“師姐，你看有沒有補充？”
杏眼美人掃了一眼，笑吟吟道：“不錯，都是我喜歡吃的?！?p> 萬良辰便喊來服務(wù)員下了單。
不一會兒，10串羊肉端了上來，辣和不辣各5串。
慕雪順手拿起一串，贊嘆道：“嗯，還是熟悉的味道！”
菜品陸續(xù)端上來，兩人不顧形象的大快朵頤，但論吃相，完全看不出兩位竟是燕大畢業(yè)的精英律師。
“來，干杯！”酒杯輕碰，一飲而盡。
“良辰，你周末什么安排？”
“嗯……明天想休息一下，周日晚上去看德云社演出，是他們復(fù)演第一天哦，也是第一屆綱絲節(jié)呢?！?p> “綱絲節(jié)？哈哈，老郭真會取名字啊，即是“鋼絲”的諧音，也在暗喻行走江湖，艱險程度恰如踩鋼絲，一著不慎都可能滿盤皆輸吧?！?p> “應(yīng)該是，他們那個事情疑點挺多的，真是捏了一把汗，還好郭老師急流勇退，加上仍有兩家媒體一如既往的支持他們，不然恐怕很難度過這一關(guān)?！?p> “嗯，至剛則折，觸犯了既得利益者的逆鱗，遭到打壓也是必然。其實，跟我們這個行業(yè)差不多，凡事小心謹(jǐn)慎總沒錯?！?p> “對了，我這有兩張票，朋友送的，位置還不錯，要不一起去吧？”
“周日是12號對吧？沒問題，不過那天我的車得送去4S店保養(yǎng)了，到時你可得接我哦！”慕雪笑吟吟的眨著杏眼說道。
“好啊，那就這樣說定了。唔……這個生蠔很鮮嫩，大補哦，師姐嘗嘗~”萬良辰說著，夾了一個烤生蠔遞給慕雪。
與美味相伴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一小時后……
“好滿足呀~不要了不要了?！蹦窖[擺手，表示要結(jié)束戰(zhàn)斗。
萬良辰舉起杯提議：“來，干了杯中酒，再吃是小狗！”
慕雪白了萬良辰一眼道：“干~預(yù)祝順利簽單！”
萬良辰結(jié)了賬，兩人踏著木制樓梯走出燒烤店。
依舊是慕雪駕車，萬良辰打著飽嗝依靠在米色皮椅上，注視著窗外快速向后移動的梧桐，不知在想些什么。
喝了酒之后的車速有點快，還好不查酒駕，不然明天新聞頭條就是：兩律師知法犯法，深夜酒駕遭拘留。
慕雪將萬良辰送到小區(qū)門口時剛過12點。
萬良辰推門，下車，擺手告別：“師姐，注意安全，晚安！”
杏眼美人回了聲晚安，腳踏油門，飛馳離去。
萬良辰緩步走進小區(qū)，乘坐電梯上了九樓，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他住的是一室一廳，大約40平米，是前年12月份搬過來的，那時候房租還不算很貴，聽說今年已經(jīng)漲到3800一個月了。
萬良辰隨手將外套扔在沙發(fā)上，燒了半壺水，趁這個間隙，沖涼去了。
等洗漱完畢，已經(jīng)12點半，拿起手機一看，慕雪發(fā)來消息，說是已經(jīng)到家。
萬良辰嘆了口氣，拉上窗簾，調(diào)好鬧鐘，關(guān)燈上床，昏昏睡去。
……
翌日早上8點，鬧鐘準(zhǔn)時響起。
萬良辰拉開窗簾，任由陽光溜進來，對面?zhèn)髅酱髮W(xué)校園里已有家長陪同學(xué)生拎著大包小包行李在走動了。
“對了，這兩天好像是大一新生報到的日子。”萬良辰嘀咕一句。
冰柜里還有肉松吐司，萬良辰簡單加熱，配著瓶裝牛奶吃下。
正準(zhǔn)備拿起還未看完的《通過法律的社會控制》，就接到妹妹打來的電話。
萬良辰的妹妹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萬泠曦，在競海市上大學(xué)，今年剛大二，讀的是中文。
“哥，生日快樂……嘻嘻。”
萬良辰放下書本，望向窗外鴿子撲棱著翅膀飛過，打趣道：“哎喲，我的好妹妹，終于想起哥哥了？”
“哎呀，不好意思嘛，這兩天新生報到，我作為師姐，要迎新的嘛！”萬泠曦嗲里嗲氣道。
“是哦，你也是要做師姐的人了?！比f良辰腦海中不由得浮現(xiàn)杏眼美人的樣貌。
“嘻嘻，今年許下什么愿望呀？”
“呃，還沒想呢?！比绻f泠曦不打來電話，或許他都忘記今天是他的生日。
“要不你想一個？”
“祝你學(xué)業(yè)有成？”
“真討厭，我先不說啦，今天也很忙呢，要去火車站接人啦，么么噠~”萬泠曦飛快的掛了電話。
萬良辰搖了搖頭，放棄重新拿起書本的想法，若有其事地琢磨起愿望來。
雖然清秀的臉上沒有留下社會毒打的痕跡，但按老家的傳統(tǒng)，他也虛歲29咯。
是時候思考下半身，呸，下半生的問題了。
萬良辰抽出一張白紙，鄭重其事的寫下四個大字：三十而立。
字寫得不錯，骨氣洞達(dá)、精彩飛動……呃，有點自戀了。
一個中心有了，緊接著是兩個基本點：成家和立業(yè)。
萬良辰寫下‘成家’二字，便陷入沉思：首先我得有個女朋友。
高三那年背著父母談過一個，兩人還未深入交流，女孩就隨父母移居紐約了，之后再也沒有聯(lián)系。
大學(xué)期間，萬良辰專心治學(xué)，好在成績優(yōu)異，得以順利保送本校研究生，跟著徐老師專研民商法。
本以為無緣感情，結(jié)果‘一遇慕雪誤終身，至今仍是手藝人?！?p> 也不知道師姐究竟何意，萬良辰嘆了口氣，在‘慕雪’后面畫了個問號。
眼下重點是‘立業(yè)’這個問題，是得好好琢磨下：
萬良辰手上案子不少，不過大都是洪大慶簽下來的。洪大慶是律所一把手，又做了律協(xié)副會長，社會資源豐富，案源自然不缺。
人脈資源嘛，這是個難題……萬良辰捏了捏眉心，將紙張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