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站在她姨表妹家門口,目送著朱大友一行人遠(yuǎn)去,直到他們遠(yuǎn)遠(yuǎn)地消失在街角,才抿著唇,轉(zhuǎn)身“砰砰砰”地敲起了門。
半晌,門才從里面被打開,于氏她姨表妹披了件薄紗,倚著門框,打著哈欠,半瞇著眼,問道,“誰???”邊問還邊扯了扯自己那件薄紗,像是不想被人瞧見似的,但這又有什么用,那大片的肌膚還不是能從那薄紗下透出來?
“是我?!庇谑弦娝瘫砻眠@副傷風(fēng)敗俗的模樣,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畢竟見怪不怪了。
“喲,表姐啊,我當(dāng)是哪位冤家這個時候來了呢?”于氏她姨表妹讓開身子,請了于氏進去,“表姐,你去小廳里稍坐,我去換身衣裳。”
“誒~換什么衣裳,我有急事與你說?!庇谑侠瘫砻貌蝗鍪帧?p> “寶貝兒,是誰???”一個光著膀子的中年男人從于氏她姨表妹的房間出來,見了于氏,雖然是一身粗布衣裳,年紀(jì)也不小了,但風(fēng)韻猶存,以為這女人也是暗娼。
這中年男人便咽了咽口水,色瞇瞇地道,“今兒個是要來點刺激的?快快快,咱們回房間,我都等不及了!”說著,便伸著肥膩的大手一把抓了一個就往房間里拖。
于氏嚇得差點就掉了淚,她可不愿意做一些對不起朱大友的事,忙扭著身子試圖掙脫那男人的束縛。
于氏她姨表妹對她表姐也算是不錯,替她擋了那中年男人,讓她去小廳躲躲,自己則貼著那中年男人,柔聲細(xì)語地哄騙著他回房間。
那中年男人早就精蟲上了腦,于氏她姨表妹又是百般撩撥,酥得他骨頭都發(fā)了癢,便丟下于氏不管,只打橫抱起于氏的姨表妹,一腳踹開房門,就往床上丟去。
一時間,房間里傳出接二連三不堪入耳的聲音,甚至還傳到了于氏所在的小廳里。
于氏聽著那此起彼伏的叫聲,突然心底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她和朱大友做那事的時候從未這般激烈過,若是……
不不不,于氏搖了搖頭,她可不能給朱大友戴綠帽子。
想罷,于氏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子茶水,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冰涼的茶水沿著喉嚨流進胃里,多少是按捺住了于氏那不合規(guī)矩且蠢蠢欲動的心思。
……
去鎮(zhèn)口的路上,朱大友帶著朱瓊朱珊走在前面,司庭遠(yuǎn)和朱珠抱著司昊宸跟在后面。
朱珠用手肘碰了碰司庭遠(yuǎn),輕聲請求道,“能否幫我個忙?”
司庭遠(yuǎn)挑眉,問她,“幫你去盯著你二娘?”
“嗯。”朱珠點了點頭,臉色慎重地道,“興許能查探出今日之事的來龍去脈。”
“好?!彼就ミh(yuǎn)應(yīng)了一聲,想了想,又笑著叮囑她,“晚些時候,我去找你,記住不要拴窗戶?!?p> 朱珠橫了他一眼,這人是跳窗跳上癮了不成?
不過,若是此時讓朱珠知道,在她昏迷的時候,司庭遠(yuǎn)已經(jīng)多次跳過她的窗戶,不知道她會作何感想?!
少時,一行人到了鎮(zhèn)口,朱大友正要去牽那寄放在鎮(zhèn)口的牛車,就聽司庭遠(yuǎn)道,“大叔,我就送你們到這了,你們先回吧。方才在路過一個茶樓的時候,我遠(yuǎn)遠(yuǎn)瞧見一個舊友,但沒有瞧真切,這就回去打聽打聽?!闭f著,又對朱珠道,“今晚昊宸就拜托你了?!?p> 朱珠抿嘴一笑,這人還真會一臉正經(jīng)地扯謊,于是順著他的話說道,“你快去吧,萬一他們散了,你就找不著人了。”
朱大友也跟著道,“是啊,快去吧,我們這就回了?!?p> 司庭遠(yuǎn)點點頭,見他們都上了牛車往桃花村的方向走,才轉(zhuǎn)身沒入了人群中,一晃就沒了人影。
司庭遠(yuǎn)施展輕功,不消片刻就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于氏她姨表妹家的屋頂上,小心翼翼地揭開一塊瓦片,正好瞧見于氏神情焦急地來回踱步,而她姨表妹則晃晃悠悠地從門外進來。
“你總算是出來了。”于氏上前拉著她姨表妹的手,又心有余悸地朝她身后看了看,忐忑地道,“那人……”
于氏她姨表妹拍了拍她的手,安撫道,“表姐放心,我已經(jīng)把他送走了。”頓了頓,拉著于氏在椅子上坐下,問道,“表姐方才火急火燎地找我,是有什么事?”
于氏這才想起她來這兒的目的,甩了她的手,指著她質(zhì)問,“你是怎么辦事的?今晚那些人沒有得手,朱珠那個死丫頭好端端地跟他爹回家了!”
“什么?”于氏她姨表妹驚訝,“不對啊,那些人都是二姨吩咐來的,早年間他們就一起干過這綁人賣人的勾當(dāng),從未失手過……”
“可今兒個就是失手了!”于氏打斷她姨表妹的話,氣憤地道,“原想著將朱珠擄了去,賞了那些人玩弄一番,再將她賣到青樓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讓她還敢有臉在我面前蹬鼻子上臉!可現(xiàn)在朱珠還好好的,你說該怎么辦?”
屋頂上的司庭遠(yuǎn)聽到這話,怒不可遏,這于氏果真是個面慈心苦的人,怪道朱珠不喜這繼母,這回居然想了這惡毒的法子想毀了朱珠,他必定是要給于氏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xùn)。
于氏她姨表妹伸手扶了扶頭上的銀簪,沉吟了會兒,道,“這樣吧,你與我一同去找那些人問問清楚,咱們這兩眼一抹黑的,也拿不出什么主意,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于氏一想,確實如此,便催著她姨表妹趕緊帶自己去找那些人詢問明白。
還沒等她們出門,方才跟蹤圍堵朱珠的那伙人便派了一個受傷最輕的前來報信,于氏她姨表妹忙請他進來,遞了熱茶給他喝了,又塞了十兩銀子給他,才仔仔細(xì)細(xì)地問起花燈會上的事情。
報信的人手里掂了掂那十兩銀子,心里甚是滿意,身上的傷也瞬間感覺不疼了,按照朱珠的吩咐只道官兵突然經(jīng)過,他們不便下手,等官兵走后,人就不見了蹤影。
于氏她姨表妹疑惑道,“有如此巧合之事?”
報信的人道,“前幾日縣太爺從縣城派了些官兵過來,為的就是在花燈會的時候防止人鬧事。”
于氏她姨表妹一噎,拿眼直瞪著那人,“既然會有官兵,為何你們不早說?”
報信的人撇著嘴,示意于氏她姨表妹再給他到一杯茶,道,“我們大當(dāng)家說,當(dāng)時你找到他的時候,他原是想拒絕的,畢竟官兵在,風(fēng)險大。可又看在前些年于大娘幫著咱們發(fā)財?shù)姆萆?,勉為其難地接了這事?!?p> 說到這兒,報信的人只覺口干舌燥,將于氏她姨表妹又遞上來的茶水一飲而盡,接著道,“要我說啊,這什么于大娘面子可真夠大的,改日我倒想見見,瞧瞧她于大娘是何方神圣。”
報信的人加入這伙人的時間也不長,所以沒有聽說過這位于大娘也是在常理之中。
于氏和于氏她姨表妹卻對于大娘并不陌生,自己的老娘和二姨哪能不認(rèn)識!
這時,又聽得那報信的人說道,“我們大當(dāng)家讓你們替他向于大娘致歉,這回這事兒不成,他心里頭過意不去。”
于氏她姨表妹聽了這話,覺得這大當(dāng)家的還挺會做人,于是點頭同意了。
于氏倒沒多搭理這話,反而是在心里頭琢磨,今兒個這事兒不成,可得找自己老娘再討個主意,絕不能便宜了朱珠去!她就不信了,朱珠那死丫頭能躲得過一次,還能躲得過第二次?
呸!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