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車上有色狼…嗚…嚇?biāo)牢伊恕?p> 殷祁然沒料到她情緒會這么激動,空出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冷夏的眼淚來的快,去得也快,不過片刻就止住了。
殷祁然指腹擦著她臉上的淚痕。
“為了防我,不是練了散打么,怎么?碰到別人就慫了?”
冷夏努努嘴,無法反駁。是咯,她都忘了自己已經(jīng)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了。
可聲音還是委屈巴巴的:“你,你怎么在這里的?”
殷祁然沒回答,害怕她凍著,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先上車再說?!?p> 坐上副駕駛的冷夏這才看清這一站的環(huán)境,雨夜中黑漆漆的工業(yè)園區(qū),荒無人煙,雜草叢生的街邊隨時可以竄出野狗。
她咽了咽口水。
若不是殷祁然出現(xiàn),她手機沒電沒有錢的,還不知道怎么回去呢。
心下一陣陣后怕。
系好安全帶的殷祁然拿出一包新的濕紙巾撕開包裝,抽出一張,自然親昵的湊過來給她擦臉。
冷夏向后縮了一下。
“別動?!?p> 她就乖乖的不再動,任他輕柔的為她擦去咸濕的淚痕。
他指尖的力道很輕,怕蹭紅她本來就嬌嫩的皮膚。垂著眼專注的樣子,沒有半點和冷夏開玩笑時候的不正經(jīng)。
拼命想要躲避的人,卻總是像個騎士一樣,在她最害怕無助的時候挺身而出,給她溫暖的保護和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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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白天變短了,下午五點的天空就已經(jīng)暮入霞色。
上車的時候不像來時那樣拘謹(jǐn)聽話,學(xué)生們哄搶上車,隨意坐著想坐的位置。
冷夏害怕再暈車,選了個靠前靠窗的座位。
旁邊隨之坐下的是個她不認(rèn)識的男同學(xué),想來是十三班的吧,她也不甚在意。
大巴啟動后,隨著車速應(yīng)接的路燈,照的車廂里時明時暗。
冷夏習(xí)慣性的拿出mp3,聽著熟悉的歌曲,望著窗外的風(fēng)景,把嘈雜的人聲摒除在外。
剛剛出市區(qū),她垂在腿上的手突然被人握住,那種手心被汗水浸濕的冰涼粘膩,驚的她條件反射的想抽回手。
對方卻緊緊捏著不松,弄得她手生疼。
冷夏偏頭詫異的盯著旁邊的人:“你干什么?”
車上很吵,沒有人注意到這里的異樣對話。
“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迸赃叺哪猩鷤€不高,有點瘦弱的,坐下來比她還要矮一點,陰影中的表情晦暗不明。
說完,不等冷夏有任何回應(yīng),他越發(fā)大膽,身體往里邊的位置欺過來,還想用另一只手扒拉她的衣服。
突如其來的非禮,嚇壞了冷夏,她正準(zhǔn)備驚叫出口。
另一邊的位置,一個瘦高的身影豁然站起,動作迅速的一把拽開想非禮她的男生,把他從座位上拎了出來。
被拽的男生急了:“你干嘛?”
殷祁然霸道的在冷夏旁邊坐下:“我不干嘛,我想坐這里,怎樣?”
十三班班主任聽見聲響,感覺有些不對,從最前排往昏暗的過道里看,問:“怎么了?你們在鬧什么?”
殷祁然笑笑:“沒事,吳老師,他剛才不小心絆倒了。”
十三班班主任姓吳,推了推眼鏡,嚴(yán)肅的囑咐一聲:“行車途中,都注意安全,別打打鬧鬧的,都坐回位置上去?!闭f完又坐回了最前面的專座上。
男生個子矮,比殷祁然低了一個頭,縱使再不服氣,也不敢吭聲與他爭辯,像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坐到別處去了。
冷夏還沒從那種陌生惡心的驚慌里緩過來,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整個人一時間呆在座位上。
殷祁然柔聲安慰:“沒事了,有本少爺呢。”
冷夏很想說,你和他有什么區(qū)別?
但是,望著他夜幕里晶亮晶亮的桃花眼,還是不情不愿的嘟囔:“謝謝?!?p> 話音才落,那一絲絲兒的感動還沒走,她右肩上赫然出現(xiàn)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
“爺?shù)呐?,別人休想染指?!?p> 呵,心底冷笑一聲,冷夏一個手肘懟進旁邊人的胸膛。
“嗷!”
—
擦完臉,殷祁然順便用指尖掐掐她的臉:“以后不要再這么晚孤身坐公交車了。”
冷夏生的漂亮,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fā)出落的讓人貌美如花。因為外表和身份的關(guān)系,她沒有少給自己惹麻煩,哪怕穿的再普通也還是避免不了。
所以后來,她特意去學(xué)了散打,考了駕照。為的就是出行能更方便。
這兩樣?xùn)|西對于膽小又四肢不協(xié)調(diào)的冷夏來說,沒少花費功夫。
冷夏吃痛的拍掉他的手:“你還沒告訴我,你怎么會在這里?!?p> “從你出門開始,我跟了你一路?!闭f完,殷祁然坐直身發(fā)動車子。
那個腦海深處總是沉悶不語坐在公交車最角落的身影,孤單冷漠的氣息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把周圍的熱鬧嘈雜都隔絕在外。
剛才的情緒反應(yīng)那么大,他怎么可能因為她說一句滾,就乖乖的開車離開。
只能一路跟著,互送她安然的回到家。
冷夏瞪大杏眸愕然的看向殷祁然,眼眸閃爍不定。
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敲打,開車人感受到她的矚目,痞痞的勾起唇,說出來的話又讓冷夏有忍不住想暴打他的沖動。
“再看我,我怕我會把持不住在荒郊野嶺跟你來段車震?!?p> “…”
情場蘿卜殷祁然大色胚是他沒錯了。
回去的路上,冷夏反復(fù)想了一遍發(fā)生的事。她是因為他,才出門兜風(fēng)散心的,結(jié)果,卻又被他護送回家。
這到底算什么事兒。
兩人一路無話,直到把她送到家門口。
冷夏脫下他的外套說了聲“謝謝”,便開了車門下車。
殷祁然沒有馬上走,想目送她,等她進了屋關(guān)上燈睡覺才走。
沒想到,才下車的人去而復(fù)返。
冷夏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剛才在公交車上把鑰匙弄丟了?!?p> 自從看了一部電影,歹徒趁女主不在家通過密碼門鎖偷偷潛入進房子欲行不軌,冷夏就一直堅持用帶鑰匙的門鎖。
公交車上,她因為害怕色狼,一鼓作氣沖下車沒顧及手上拿的東西,可能就是那個時候把鑰匙弄掉了。
殷祁然失笑,俯身替她打開車門:“上來?!?p> …
這是冷夏第二次光臨殷祁然住的地方。
她明明跟他說,把她送到她爸媽那里就好了。
像是沒聽到她說的一樣,他就擅自做主把她帶回他住的地方。
殷祁然拿出新的女士拖鞋。
“這么晚了,你總不想這個樣子突然回去,讓父母擔(dān)心吧?”
冷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臨時出門什么都沒帶,穿的也單薄,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的臉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依照老媽那一驚一乍的性格,回主宅的確免不了盤問。
殷祁然睨了眼在門口猶猶豫豫不動腿的冷夏,冷笑道:“還是…你想去元司辰那里?”
冷夏皺眉:“你能別這么陰陽怪氣的嗎?元司辰又沒惹你?!?p> 某人倏然間面若冰霜:“我不想聽到他的名字,而且還是從你嘴里說出來?!?p> 冷夏氣結(jié),到底是誰先提出來的?這人怎么這么不講理呢。
“你還睡上次那間吧,房間里有衣服?!?p> “哦。”
莫名鬧了個不愉快,冷夏上樓進入房間,想找睡衣洗個澡。打開衣柜,頓時被里面掛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各式各樣的女裝給驚呆了。
她以為他口中所謂的有衣服頂多只是有一件女士睡衣或者什么的。望著這琳瑯滿目的各色衣衫,某些念頭冒入了她腦中。
丫的,殷祁然這是帶了多少女人回來過夜???她們是不是也穿過這些衣服?
她看了看衣柜,又轉(zhuǎn)頭看了看柔軟舒適的大床。
咦呃…
不堪入目的限制級畫面浮現(xiàn)在她眼前。
冷夏打了個哆嗦,啪的關(guān)上衣柜走出去,敲響了隔壁房間的門。
房門打開,脫去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襯衫的殷祁然疑惑的看著她。
冷夏眼神不自覺的瞥向他松開了紐扣的襯衫,精致白皙的鎖骨延伸到緊實的胸膛,畫風(fēng)滿滿的欲念。
她挪開眼,輕咳一下:“請把扣子扣好,我跟你商量個事?!?p> 殷祁然垂眼瞥了下敞開的領(lǐng)口,指尖又解開一顆:“怎么了?”
冷夏目瞪口呆,我特么叫你扣不是叫你解,公然耍流氓了嗎?
她撐手扶額,偏頭不看他:“我不想睡那間房。”
“為什么?”
“那么多女人衣服…也不知道干不干凈…而且,誰知道你有沒有…”冷夏小聲的嘀咕,感覺那些話難以啟齒,梗著脖子:“反正我不想睡那間。”
她才不要睡他風(fēng)流過的房間。
殷祁然從她的別扭的表情里,大致猜到了她誤會了什么,伸手把人拽進屋內(nèi),長腿一勾關(guān)上房門。
冷夏再一次被他猝不及防的抵在墻邊,背上的冰涼讓她很懊惱:“你能不能…”
男人低沉惑人的聲音蓋過了她的發(fā)脾氣:“你剛才說有沒有什么?”
她眨眨眼,腦袋當(dāng)機了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他問的問題。
“你有沒有我怎么知道???你那么的…”
殷祁然鍥而不舍的問:“那么什么?”
還能有什么?那么流氓?花心?下流?冷夏抿唇不敢說,怕說出來會被他揍,畢竟是在他的地盤。
從她抗拒的小動作里,了解了一切。
他重重嘆了口氣:“我還真是低估了你的想象力。”
“衣服都是新的,昨天給你買的。還有,從哪兒讓你認(rèn)定我的形象這么不堪的?”
他為什么要給她買衣服?她又不住他家。
冷夏嘴硬:“反正,你的形象本來就沒好過?!?p> “哦?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