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詹夢宇的電話后,李嘉琪的心情從之前本就不算好的狀態(tài)下一落千丈,宛如火星撞地球一般從天上一躍而下,撞擊至大海深處。事實證明,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精神也會隨之變得恍惚。
“嘉琪,你怎么了?”見她接了一通電話后變得一副愁苦的樣子,走在她身邊即將進到一家女裝店的廖佳欣下意識地關(guān)切道。
李嘉琪本身就是一個略微注重面子的人,即使是在閨蜜面前,她也不希望自己因為詹夢宇當面討要行李箱賠償款而大失顏面。但剛剛那通電話告訴她,她不希望發(fā)生的事情并非如她所愿。
“沒什么啊?!崩罴午縻读算恫欧磻^來,朝廖佳欣和孫蕾勉強露出微笑。
廖佳欣和孫蕾聞言,兩人都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多問什么,三人隨即一起走進了面前的服裝店。
她們今天來逛商場的目的不僅僅是為了購物,更是為了給李嘉琪創(chuàng)造一些可以讓她忘記煩心事的環(huán)境,哪怕只是暫時轉(zhuǎn)移注意力,也好過讓她一直沉淪在和詹夢宇之間的糾葛中好得多。
但這種讓她開心的方式顯然治標不治本,她深深地明白,詹夢宇是一個既霸道、耿直,又能說到做到的家伙,他說要來商場找自己要賠償款,就一定會來的??杀M管這樣,她還是一邊在心中無奈地思索著一會兒見面后詹夢宇會是怎樣的言行舉止,一邊心不在焉地陪廖佳欣和孫蕾看衣服。
大約不足十分鐘后,詹夢宇的瑪莎拉蒂總裁轎車就停在了歐庭購物廣場門口,他一下車就帶著盛氣凌人、唯我獨尊的氣勢,一把關(guān)上車門后便走進商場。
在他心中,那個被李嘉琪損壞的行李箱對自己意義非凡,那是八年前,他十八歲時梁婉英從國外給他買的,直到現(xiàn)在,國內(nèi)也并非能買到同款。與其說他是因為行李箱壞了而不滿,倒不如說他更看重的是它和自己之間的感情。
而事實也可以證明,一件物品如果和一個人接觸久了,的確會產(chǎn)生某種程度上的情感,如果它突然離開主人,主人一定會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而此時的詹夢宇就有這樣的感覺,他乘自動扶梯一路來到自己猜想李嘉琪應該所在的女裝區(qū),姿態(tài)悠然、瀟灑地走在店鋪與店鋪之間的走廊上,漫無目的地一家一家找。
大約找了三分鐘,他終于在一家女裝店門口看到了正在里面和兩位看上去和她差不多的同齡人挑選衣服,顯得若無其事的李嘉琪,頃刻間,他只覺得一陣惱怒,暗想:欠人家錢還有心思逛商場,這個女人的心可真夠大的。
這一刻,李嘉琪正站在一個假模特面前,伸手觸摸著模特身上的夏裝,不時與旁邊的廖佳欣討論衣服的質(zhì)量和手感,以及對自己來說顯得略微偏高的價格。也許是因為心思集中,她并沒有注意到身后門外站著的人,專注于和兩位閨蜜討論衣服的事。
在門外靜望了足足半晌之后,詹夢宇才以傲氣十足的氣勢一步一步走進服裝店,走到李嘉琪身后不遠處時,他故意輕咳一聲以作提醒:“看來李小姐今天心情很好??!”
這個熟悉的聲音毫無預兆地響徹在耳畔,幾乎是驟然間,李嘉琪只覺得心臟猛地下墜,仿佛一塊滾石一般從高高的山坡上急速下滑,最終碰撞在堅硬無比的墻上變成齏粉。即使沒有轉(zhuǎn)過身看到來人的模樣,但她也能從對方說話的聲音中分辨出來,是那個死滅霸詹夢宇。
他還真來了?這家伙也太雷厲風行了吧?!
暗自在心中苦笑一聲,伴隨著廖佳欣和孫蕾同時轉(zhuǎn)身將目光灑落在詹夢宇身上,她隨即也緩緩轉(zhuǎn)身,下一瞬,她看到了令自己厭惡、窒息的面龐。
在這一刻,她變得啞口無言,略微調(diào)整一番后才朝詹夢宇微微一笑:“詹先生,你怎么……”
見她一副茫然失措的樣子,詹夢宇居高臨下地冷哼一聲,嘴角略微上揚,道:“李小姐,你是個聰明人,不會不知道我今天找你的目的吧?”
聽到這句很直接的話,廖佳欣和孫蕾立刻反應過來,原來面前這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美男子就是李嘉琪在高鐵車廂里摔壞的行李箱的主人??!從外表看上去,他在這所商場里或許可以稱之為“鶴立雞群”,但從他的言行舉止上卻仿佛看到了與外表截然相反的一面。
兩人一邊默然地盯著詹夢宇,一邊在心中對他進行著不同的評判。
對于此刻的李嘉琪來說,自己就好像籠中之鳥,在面前這位高大、英俊、霸道的男人面前插翅難飛,看來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和他做個了結(jié),把他從自己的生活中剔除。
在這個想法的支撐下,李嘉琪露出了慈眉善目的一面,正視著詹夢宇:“詹先生,我想你是誤會了,我很清楚你找我來的目的,而且我也沒打算逃避責任。只是我想問問你,那個箱子對你來說真的有那么重要嗎?”
“有那么重要‘嗎’?”詹夢宇冷笑一聲,一步一步向她走來,“我告訴你,那個箱子的原價絕不僅僅五萬,他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送給我的,我一直帶著它到很多地方,它陪我的時間已經(jīng)足足八年了。然而正是因為你的一個疏忽,讓它受損,從而讓它不能再陪我到各地,這里面蘊含著的情感,絕不是區(qū)區(qū)五萬塊錢就能撫平的?!?p> 看著他表情漸漸變得陰沉,看著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李嘉琪的心仿佛隨著他向前走的腳步“撲通撲通”劇烈跳動著。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無能為力”的無助。
“慢著!”就在詹夢宇一步一步逼向李嘉琪的時候,見勢不妙的廖佳欣趕忙從一旁走上前,擋在他面前,面露一抹假惺惺的微笑,“這位先生,敢問您為何要針對一個小女孩呢?您看您這么高貴、優(yōu)雅,這么做是不是會有點貶低您的身份???”
原本以為這種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方式能幫李嘉琪一把,可讓她沒想到的是,詹夢宇根本不把她放眼里,只是略微低頭,語氣嚴謹?shù)氐溃骸斑@位美女,請你不要多管閑事,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p> 話一出口,廖佳欣著實呆滯了,她沒想到,現(xiàn)在這年頭,有錢有勢的人居然這么驕傲,說話這么不客氣。見自己勢必胳膊擰不過大腿,她只好甘拜下風地站到一旁。
詹夢宇走到李嘉琪面前,眼神冷漠地直視著她:“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沒興趣陪你浪費時間,李小姐,你要明白,如果你不想私下解決,那就別怪我找律師跟你談了?!?p> “別別別,詹先生你先別生氣?!笨粗歉眱瓷駩荷返淖炷?,李嘉琪頓感周圍一股寒意襲來,連忙哆嗦著解釋道,“有什么事好商量,好商量?!?p> 詹夢宇挺直身子,冷哼一聲:“賠我五萬塊錢,此后你我兩不相干?!?p> 李嘉琪清晰地聽著他說的每一個字,腦海中不斷放大的只有“五萬塊錢”四個字,對于現(xiàn)在的她來說,這個數(shù)字可謂是一筆巨款??!又有誰能知道,常常省吃儉用卻只有四萬塊存款的她此時心中有多么沉重??!五萬塊錢,她是真的拿不出來,除非讓兩位閨蜜伸出援手。
這一刻,她無比難受,被別人要錢的滋味原來真的很難受。
她隨即朝詹夢宇苦笑道:“詹先生,我的經(jīng)濟情況并不怎么好,您提出的五萬塊錢我確實沒有那么多,我暫時只能賠給你四萬元。剩余的那一萬,等我攢夠了再匯給你好嗎?”
詹夢宇聞言,在心中思索著:看樣子她要來真的了,看來之前是我想多了!哼,量她也不敢跑路。
“四萬就四萬?!彼饝死罴午鞯奶嶙h,臉上仍舊掛著不滿之色,“怎么支付?電子銀行匯款、微信轉(zhuǎn)賬還是現(xiàn)金?”
就在他話落的下一秒,在一旁目視著眼前的一切的廖佳欣實在看不下去了,二話不說地沖過來,旁若無人地沖他喊道:“我說你這個大男人真的是很可惡啊,為什么非要這么殘忍地欺負一個女孩子?或許你這種含著金湯匙出生在有錢人家的大少爺根本不了解平民百姓的不容易,尤其是像李嘉琪這樣的從小地方來大城市工作的女孩,身上究竟承受著多少壓力。
“你只知道她損壞了你的行李箱,要向她索賠,像你這種自私的人,永遠也不會體諒別人的感受,永遠也不配得到別人的敬重。”
被性格外向、脾氣暴躁的廖佳欣大言不慚地數(shù)落一番后,詹夢宇只覺得有些匪夷所思,她是誰???她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數(shù)落自己?自己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在心中如是想著,他隨即面色陰冷地傲視著廖佳欣:“想必你一定是她的朋友吧?”說著,他隨手指了指站在一旁正在鼓搗著手機銀行匯款流程的李嘉琪。
廖佳欣一雙大眼睛瞪著他:“你管我是誰呢?我有必要告訴你嗎?”
詹夢宇隨即擺出一副驕傲至極的樣子,雙臂交叉,優(yōu)哉游哉地看著她:“看來刺猬只適合和同類做朋友,其它動物不敢靠近它,因為它們生來就被同界的動物孤立?!?p> “你!”廖佳欣是個聰明人,她幾乎瞬間就明白了詹夢宇話里的意思,這就是羞辱人的最高境界,不帶任何臟字,但卻字字如刀。她頓時火冒三丈地伸手指著詹夢宇。
詹夢宇冷哼一聲,無視了她的存在,徑直來到李嘉琪面前:“李小姐,需要我告訴你我的卡號嗎?”
久久一言不發(fā),只是自顧自地操作手機銀行匯款流程的李嘉琪此時正感受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她從未想過,自己在興林居然會遇到詹夢宇這么個沒人性的家伙??墒碌饺缃?,栽到他手里,她也只能認命了!
她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轉(zhuǎn)向詹夢宇:“告訴我卡號,我把錢匯給你?!?p> 詹夢宇沉默著從口袋掏出手機,打開手機銀行,將自己的卡號告訴李嘉琪。
李嘉琪面如死灰般在廖佳欣和孫蕾的目視下,將自己銀行卡里全部的存款都匯給了詹夢宇,即使這樣,但距離他提出的數(shù)額還差一萬。
“四萬塊?”當詹夢宇收到銀行匯款信息后,驟然皺起眉頭,抬頭訊問一般地向李嘉琪道。
面對他的不解,李嘉琪表現(xiàn)出的只有尷尬和歉意:“不好意思,這已經(jīng)是我全部的存款了。您放心,剩下的一萬塊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p> 詹夢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李小姐,我勸你最好別拖泥帶水,一次性解決,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瓜葛?!?p> 此言一出,李嘉琪只覺得它宛如箭矢一般刺入自己心間,不由得怒由心生,氣不打一處來地干脆將手機屏幕對準詹夢宇:“你如果不相信,就自己看看,我如果騙你,我出門被車撞死?!?p> 見她說得頗為認真,詹夢宇半信半疑地探頭看向她的手機屏幕,上面的銀行卡存款顯示的數(shù)額果然只有不足兩千元,他轉(zhuǎn)念一想,這兩千元左右應該是她留給自己的生活費,自己也不能太過分,總要給人家留筆飯錢。
“看到了嗎?我騙你了嗎?”見他的眼睛離開了自己的手機屏幕,李嘉琪收起手機,有些憤恨地道。
詹夢宇沒有接口,目中無人般地看了她,以及站在旁邊一直怒視著自己的廖佳欣和孫蕾,隨即深吸一口氣,嘴角略微上揚:“希望不久之后可以收到剩下的一萬塊錢?!?p> 說罷,他轉(zhuǎn)身就要走。然而就在他剛向前走了兩步時,右胳膊卻被一股猛力抓住了,他驟然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廖佳欣正瞪著一雙充滿憤怒的眼睛看著他:“身為男人,你這樣有意思嗎?虧你看上去還挺高貴,想不到做的事居然這么不堪入目?!?p> 見此,詹夢宇頓時怒由心生,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說你這個女人真的是莫名其妙啊,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李小姐欠我錢,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這個連三歲小孩都知道的道理,你這么大個人不明白嗎?”
廖佳欣頓時惱羞成怒,徹底放下面子,不顧形象地抬起修長的手,直直指著他:“我說你個大男人,怎么這么不可理喻???就你這樣的,我看八成是小時候你父母的教育方式出了問題?!?p> 須臾之間,詹夢宇仿佛感覺自己的心被一把利劍狠狠刺入,劇烈的疼痛和洶涌而出的紅血瞬間遍布四周。是的,在他這二十多年的成長過程中,最敏感,也是最不愿被別人提及的就是父母,因為這是他生命中永遠無法彌補的遺憾,也是他成長過程中最深的痛。
今天廖佳欣的這番話,確實觸碰了他內(nèi)心那無形無影的火線,導致他的憤怒和一種無法訴說的心痛凝聚在一起,猶如火山爆發(fā)般洶涌。
他眼神陰冷地看著廖佳欣:“誰允許你這么說的?誰允許你詆毀我父母的?”
廖佳欣并不明白他為何如此敏感,依然以無所畏懼的語氣道:“我就說了,你能怎么樣?”
“住嘴!”詹夢宇的雙眼已不由自主地紅了。
見勢不妙,站在一旁的李嘉琪和孫蕾連忙把不甘示弱的廖佳欣拉走了。
詹夢宇眼神通紅地站在原地,微微轉(zhuǎn)頭看著和李嘉琪拉扯著的廖佳欣,怒氣不減反升,看著她,喉結(jié)不由自主地動了一下。
良久,他才漸漸平復了自己頗為激動的心情,怒不可遏地看了李嘉琪她們?nèi)艘谎?,轉(zhuǎn)身闊步走出女裝店。
目視著詹夢宇離開后,李嘉琪有些不滿地向廖佳欣道:“你為什么要跟他吵啊?我都能忍,你為何沖動???”
廖佳欣聞言,頓時不樂意了,轉(zhuǎn)頭瞪著李嘉琪:“你這個沒良心的,老娘還不是為了幫你出口氣???你不說謝謝我,反倒責怪起我了?!?p> 李嘉琪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你剛剛看見沒,他那種被惹怒的表情,有多可怕?!?p> “怕什么?他又不是老虎?!绷渭研酪廊徊灰詾槿?,她才不像李嘉琪和孫蕾那樣慈眉善目呢,對付詹夢宇那種人,她認為就要強勢。
見兩人勢頭有些不對,懂得察言觀色的孫蕾連忙岔開話題,拉了拉李嘉琪的胳膊,微笑道:“好了,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那就不能讓它再困擾你的心情了。走,再去逛一會兒,晚上我請二位吃火鍋?!?p> 話音落下,李嘉琪沉默不語地點點頭。廖佳欣也沒再圍繞和詹夢宇有關(guān)的話題多說一句,兩人在孫蕾的簇擁下走出女裝店,心平氣和地到歐庭購物廣場的其他店鋪閑逛了差不多兩個小時,臨近下午六點才一無所獲地離開。
因為在商場里廖佳欣和詹夢宇發(fā)生了嘴上的沖突,李嘉琪對她多管閑事的做法略微不滿,所以當三人走到商場地下停車場里后,李嘉琪和她互不理睬地上了孫蕾的車,而廖佳欣也只好獨自開車跟著孫蕾的車去向市中心的一家火鍋店。
拿到自己應得的賠償款后,詹夢宇的心情也隨之輕松了不少,盡管在商場里和廖佳欣發(fā)生了一點口角,但忍一時之辱,方可享一世之福。梁婉英曾告訴過他,好男不和女斗,況且若和一個不如自己的人斤斤計較,豈不是會貶低自己的身份和格局嗎?!
因心情變得雨過天晴,他臨時起意,興致勃勃地用車內(nèi)的藍牙電話撥通了魏宇飛的電話:“魏老板,今晚有空嗎?”
接到他的電話,未免讓魏宇飛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語氣略帶茫然:“你這位大忙人怎么有空主動給我打電話問我這個問題了?”
詹夢宇不得不承認,有時候自己真的討厭魏宇飛那家伙滿嘴廢話的毛病,在人前總表現(xiàn)得像個娘們兒似的,說話時總會偏離重點,而且有時還會故作嗲嗲的語氣。
“你少挖苦我,告訴你,哥現(xiàn)在心情不錯,晚上可以請你和陳醫(yī)生吃飯、喝酒、聊天?!闭矇粲钜贿呴_車一邊露出得意的微笑,他口中的“陳醫(yī)生”不是別人,正是和魏宇飛同樣是他的高中同學的一位多年好友。
“真難得??!你主動邀約。”魏宇飛有些不正經(jīng)地調(diào)侃了一句,然后繼續(xù)道,“我店里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隨時可以關(guān)門下班?!?p> 詹夢宇道:“嗯,那咱們還去南區(qū)那家會所,怎么樣?”
“你請客,你決定,我服從命令?!蔽河铒w壞笑一聲。
“好,待會兒見。”詹夢宇淡淡地回了一句,隨即掛斷了電話。
魏宇飛此時正在自己的摩托車行,掛了詹夢宇的電話,他一邊檢查店內(nèi)的一些角落有無安全隱患,一邊有些無奈地苦笑道:“這家伙,總是這么陰晴不定的?!?p> 掛了魏宇飛的電話,詹夢宇不作停頓地撥通了另一位陳姓好友的電話:“陳醫(yī)生,晚上有病人嗎?”
市中心繁華區(qū)的一家看上去足有二百平米,門牌上寫著“心理咨詢室”的二層樓里,一個看上去二十六七歲,面目俊朗,中等身高,身材偏瘦青年男性正坐在診療室的靠背椅上,接到好友詹夢宇的電話后,他表現(xiàn)出了和魏宇飛截然不同的一面,平靜而沉穩(wěn)地道:“目前沒有預約,今天白天來咨詢的病人也不多?!?p> 詹夢宇和這位陳姓男子講話的態(tài)度和語氣,比起和魏宇飛那個鬼頭鬼腦的家伙溫和、淡定得多,他心平氣和地道:“我剛剛約了魏宇飛,晚上一起吃吃飯、聊聊天,如果有興趣的話,一起唄!”
“嗯,我看可以?!标愋漳凶犹挚戳艘谎凼直?,沉沉地道,“你把地址通過微信發(fā)給我,我準時到?!?p> “好嘞!”詹夢宇爽朗地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后便靠邊停車,通過手機微信給陳姓男子發(fā)去了南區(qū)那家會所的地址,然后便驅(qū)車前往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