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嶺寶城,張慶忠家。
“女兒,我回來了?!毕挛缢狞c多,張慶忠從公司回到家,剛進客廳就朝坐在沙發(fā)上看手機的張靜雯喊了一句。
張靜雯聞言,抬頭看向正走向這邊的父親。
“老爸今天給你弄到了寶貝。”張慶忠得意洋洋地笑著,向她晃了晃手上的文件夾。
張靜雯眼前一亮,看著父親手上的文件夾:“這是什么?”
張慶忠咯咯笑著,將文件夾遞給她。
張靜雯翻開文件夾塑料蓋板一看,驀地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驚喜,讓她想不到的是,文件夾里的內(nèi)容竟是李嘉琪的底細和背景信息。這一刻,她如看寶貝一樣看著其中的每一個字。
“怎么樣?是不是覺得你老爸我很有能耐?。俊币娕畠号d致勃勃地看著李嘉琪的資料,張慶忠在她旁邊坐下來,傲睨自若地道。
當張靜雯一點一點地了解完李嘉琪資料里的一切內(nèi)容后,心中頓時產(chǎn)生了一個念頭:李嘉琪,你不是很有能耐嗎?不是能榜上詹夢宇那條大船嗎?好,那我就讓你好好嘗嘗得罪老娘我的下場。你喜歡他沒毛病,但我也喜歡他,可是他不喜歡我??!怎么辦?那我就只好讓他和你一起吃點苦頭了,只有讓你們自己分了手,那我才可能有機會和他在一起。不然,我得不到的人,你也休想得到!
正是有了這樣的想法,張靜雯才十分得意地壞笑一聲,向旁邊看著自己的張慶忠說:“老爸,你簡直是我的男神。有了這個,我保證有辦法讓李嘉琪自動離開詹夢宇,她現(xiàn)在春風得意沒關(guān)系,不久之后我就會讓她嘗到失戀的痛苦。”
張慶忠聞言,略微蹙眉,道:“你打算用這個讓他們分手?”
張靜雯點點頭,嘴角微微上揚,道:“不是我讓他們分手,而是讓他們自己分手,我只是在旁邊煽風點火而已?!?p> 有了昨天和今天的經(jīng)歷,張慶忠知道他詹夢宇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他不但在事業(yè)上頭腦精明、智商、情商雙高,而且在生活方面也十分精明,尤其是在戀愛這件事上,顯得格外謹慎。所以,他知道,想扳倒詹夢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他本能地提醒張靜雯:“我可事先告訴你,你別太膽大妄為了,他詹夢宇可不像你我之前想象得那么簡單,經(jīng)過你把李嘉琪的錄音發(fā)到微博上,企圖讓眾人詆毀詹夢宇,讓他身敗名裂這件事,我才明白,那小子還是有點本事的,居然僅用了一天時間就能扭轉(zhuǎn)股價,穩(wěn)定住公司的局勢?!?p> “那又怎樣?”盡管父親說得很嚴謹,但張靜雯卻表現(xiàn)得不屑一顧,拿著手上的文件夾在他面前晃了晃,傲睨自若地道,“別忘了,我現(xiàn)在手上拿著李嘉琪的資料,有了這個寶貝,只要我稍微使點小伎倆,保證她分分鐘向我求饒?!?p> 盡管對女兒的做法有點不放心,也不太想女兒因為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或者觸碰詹夢宇底線的事情而受到影響,但事到如今,張慶忠已經(jīng)不怕什么了,方山集團的近況越來越糟,原本想著如果能和明豪集團的總裁聯(lián)姻,從而達成長遠的合作關(guān)系,他的公司還有望起死回生?,F(xiàn)在看來,在這個心計上,他無疑被詹夢宇當猴耍了,而且還直接牽扯了張靜雯。
既然這樣,那他也不指望讓張靜雯嫁給詹夢宇,從而得到明豪集團和梁婉英私下里的資助,好讓方山集團有回旋的余地了。不過詹夢宇在他提出讓對方和張靜雯見面,試圖以戀愛為目的交往的事情上的所作所為,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過他的,至少要讓他和他那個不要臉的女朋友為此付出代價。
事實上,即便方山集團現(xiàn)在的整體情況并不樂觀,甚至已有一半以上的合作方撤資、一些項目工程暫停的現(xiàn)象,但好在張慶忠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在他意識到公司有可能出現(xiàn)前所未有的巨大變化時,就已經(jīng)私下里給張靜雯存上了足夠她余生衣食無憂的一筆費用,以免有一天當他真的一無所有后,張靜雯的基本生活會受到影響。
事實證明,在商界他并不是一個稱職、正直的商人,但在私下里,他卻是一個處處為女兒著想、疼愛女兒的好父親。
見女兒頗有自信的樣子,張慶忠并不想多說什么,只是嘆息一聲:“只要你開心就好,只是我不希望你做什么錯事,不然當你有一天意識到自己錯了時,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p> 張靜雯并沒聽進父親的話,不以為然地朝他眨眨深邃的眼睛:“老張,你放心,你女兒這么聰明,怎么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張慶忠長嘆一聲,沒再說什么,但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擔心。
興林市中心的一家大型電影院。
和大多數(shù)情侶一樣,李嘉琪和詹夢宇在電影院里買了爆米花和飲料,在自動取票口取了各自的電影票,然后和同樣看電影的陌生人走進一間較為奢華的演播廳,坐在和電影票上對應(yīng)數(shù)字排列的座位上,互相依偎著看了一場感人肺腑的愛情片。
在電影播放到關(guān)鍵橋段時,李嘉琪因為看得太投入了,不知不覺就被男女主角的故事感動得流下了眼淚。
當詹夢宇轉(zhuǎn)頭伸手拿東西吃的時候,清楚地看到了她流淚的樣子,那一刻,他深深地懂得了,這個女孩不但心地善良,而且還屬于多愁善感型的。
過了幾秒鐘,他輕嘆一聲,伸手摟住李嘉琪的肩膀,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對著她的耳朵柔聲安慰:“別哭嘛,這是電影,不是真的?,F(xiàn)在我才知道,你們女孩為什么喜歡這種狗血電影,就是因為談情說愛的劇情有著催人淚下的吸引力?!?p> 當時李嘉琪聞言,靠著他的肩膀,抬手拍了他一下,帶著些許鼻音挖苦道:“你懂什么?這叫哀感頑艷,讓人有一種仿佛身在其中的感覺。我問你,如果我們也像電影里的情節(jié)一樣,我身陷險境,你會不惜付出生命去救我嗎?”
此話一出,詹夢宇頓時露出了愕然之色,拍著李嘉琪的肩膀斟酌了半晌,才淡淡地道:“如果我們真的像電影里的情節(jié)一樣,我想我不會為了救你而付出生命,因為我知道萬一我死了,你獨自一人在這世上肯定會孤獨的,我并不想讓你一個人。
“所以我的答案是,在我們的愛情里,少了誰都不行,你平安,我安好;你若離開,我會更加努力、樂觀地為你活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因為疾病或者其它原因而去往另一個世界,我會拼命地找到你,我們要再續(xù)前緣,在那個世界里度過每一個春夏秋冬?!?p> 李嘉琪一字不落地聽了他的真心話,心中滿是溫暖和感動,眼淚在那一刻潸然而下,她并沒有說什么,就那樣靜靜地望著他。但就在那一刻,她卻愈發(fā)堅信,身旁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真心無人能及。
電影準時結(jié)束,李嘉琪和詹夢宇隨同眾人相繼走出演播廳,向門外走時,李嘉琪無意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心中頓時涌起莫名的寒意。
就在她打算裝作若無其事,和詹夢宇離開電影院時,站在旁邊入口處的丁凱一轉(zhuǎn)頭就看到了他們,不作多想便含笑打招呼:“李嘉琪?!?p> 聽到這三個字,詹夢宇率先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個長得挺標志、身著休閑夏裝,顯得很精干的男青年面帶微笑地向這邊揮手,他本能地看向身旁有些尷尬的李嘉琪:“你朋友?”
李嘉琪在較為別扭的心情下淺笑回答:“同事?!?p> 詹夢宇點點頭,微笑著看向正朝這邊走來的丁凱。
丁凱走到他們面前,笑容明媚:“真沒想到,在這兒能遇到你。”說話的同時,他望向了李嘉琪。
此時此刻,李嘉琪心中只有一種想要趕快離開這里的想法,對她來說,看著自己的男朋友和曾經(jīng)一直暗戀自己的人面面相覷的場景,確實十分別扭。
可盡管如此,她還是出于禮貌,向丁凱笑道:“是啊,好巧,你今天沒有工作任務(wù)嗎?”
丁凱笑道:“怎么?你能休息看電影,我就不能在輪休日享受一下休閑時光嗎?”
李嘉琪臉上出現(xiàn)了些許紅潤,輕輕應(yīng)了一聲,然后本能地作介紹:“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詹夢宇?!毕蚨P介紹完畢后,她轉(zhuǎn)頭看向詹夢宇,“這是我同事,丁凱,丁列車長。”
詹夢宇聞言,下意識地向丁凱伸出一只手:“列車長,偉大的職業(yè),每天都為人們服務(wù),值得尊敬?!?p> 面對他的贊揚,丁凱笑得愈發(fā)燦爛,伸手與他相握:“過獎了,我只是做著能力范圍內(nèi)的事。其實算起來你的工作更有意義,明豪集團近年來為興林做了很多貢獻,為貧困地區(qū)做了很多慈善捐贈。詹總可謂年少有為、功成名就??!”
“過獎了,那都是我應(yīng)該做的?!闭矇粲钚χ鴳?yīng)付道。
看著兩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互相稱贊、寒暄,李嘉琪別提有多尷尬了,如果換作是別人,她還不覺得別扭,可對面的人是丁凱,一想到那天傍晚在高鐵站門口和他的那段經(jīng)歷,她就滿心不自在。
不過好在詹夢宇和丁凱并沒聊太久,丁凱就因為自己選的電影即將開播,而率先向他們道別,轉(zhuǎn)身走進一間演播廳。
直到丁凱離開后,李嘉琪才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勾著詹夢宇的胳膊。
詹夢宇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自在,望著她笑道:“怎么了這是?剛剛還活蹦亂跳的?!?p> 李嘉琪一點也不想讓詹夢宇知道自己和丁凱之間的事,免得他多疑,于是連忙抬頭看著他,微笑道:“沒什么,可能是演播廳的光線太暗,待得時間長了,我有點頭暈?!?p> “哦,出去就沒事了?!闭矇粲顭o疑對她百分百信任,淡淡地應(yīng)了一句,牽著她的手走出電影院。
“詹總,電影看完了,我陪了你足足兩個多小時,對我的表現(xiàn)還滿意?”向停車場走時,李嘉琪一邊盡量不去想剛剛偶遇丁凱的畫面,一邊向詹夢宇幽幽地道。
詹夢宇佯裝配合她的樣子,一本正經(jīng)地點點頭:“嗯,李小姐今日的表現(xiàn),朕很滿意,希望日后這樣的休閑時光能成常態(tài)?!?p> 見他一副美滋滋的樣子,李嘉琪壞笑一聲,哼哼鼻子,抬手拍在他背上:“你怎么這么得寸進尺???”
兩人走到車邊,詹夢宇一邊開門上車,一邊向?qū)γ骈_車門的李嘉琪道:“我就喜歡得寸進尺,尤其在你面前,怎么樣?”
“無賴!”李嘉琪撅撅嘴,嘟囔了一句,坐進車里。
詹夢宇咯咯一笑,開車駛上街道。
鈴鈴鈴!鈴鈴鈴!開車剛走了不一會兒,詹夢宇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李嘉琪下意識地看向車內(nèi)藍牙電話的顯示屏,上面顯示的來電人的名字是“大白兔”。
看到這三個字,她頓時一陣疑惑,難道這位“大白兔”是詹夢宇的女同學、女同事?
很快,詹夢宇按下方向盤上的按鍵,接聽電話:“我還以為您老人家去西天取經(jīng)了呢!”
聽到他用從未有過的語氣講話,李嘉琪斷定,電話那頭肯定是他特別熟悉的人,十有八九是朋友、同學之類的關(guān)系。
“大白兔”的聲音隨即響起:“你還別說,我這段時間的經(jīng)歷和西游記唐僧取經(jīng)路上經(jīng)歷的磨難差不太多?!?p> 直到聽到對方是一個年輕男聲,李嘉琪才頗為意外地打消了剛剛認為詹夢宇手機通訊錄里的“大白兔”是女人的觀點,旋即就聽到詹夢宇幽幽地道:“怎么著?你上西天旅游了?”
“你饒了我吧?!贝蟀淄孟壬嘈χf了一句,然后道,“告訴你啊,我我現(xiàn)在正在去興林的路上,我已經(jīng)約了陳源和魏宇飛,晚上我做東,為表示遲遲歸來的歉意,請你們吃大餐。”
詹夢宇聞言,雙眸一亮:“算你小子有點自知之明?!币贿呎f著,他轉(zhuǎn)頭看了看副駕駛上面露疑惑的李嘉琪,佯裝嚴謹?shù)氐?,“不過不是四個人,五個人?!?p> “五個人?”柴耀杰聞言,一邊開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一邊不解地道,“神馬情況?”
詹夢宇哼哼鼻子,不懷好意地挑逗他:“看來魏宇飛這個八卦的男人這次破例了,沒跟你說,算他長大了一點。”
柴耀杰愈發(fā)迷茫了,蹙眉道:“我怎么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啊?難不成……”說著說著,他腦子靈光一閃,想到什么似地憨笑一聲,“我明白了,你有情況了,那我需不需要給嫂子帶個見面禮?”
這句話從車內(nèi)音響里傳入李嘉琪的耳朵,驟然讓她有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難不成詹夢宇和他朋友講話的方式都這么逗比?和跟她講話時的態(tài)度簡直判若兩人啊!
詹夢宇沒好氣地回柴耀杰的話:“什么嫂子?。縿e亂叫啊,小心我晚上要十瓶拉菲,割你的大肥肉?!?p> 柴耀杰瞬間明白過來,撲哧一笑:“行行行,我不問了,我真服了你這重色輕友的家伙了,有異性沒人性?!?p> “十五瓶!”詹夢宇面帶壞笑,語氣堅定。
柴耀杰連忙服軟:“對不起,我錯了。”話音未落,他轉(zhuǎn)移話題道,“晚上的酒店我讓陳源預訂的,興林東區(qū)的‘楓倫大酒店’?!?p> 詹夢宇咯咯一笑:“知道了。”
掛斷電話后,詹夢宇眉飛色舞地對李嘉琪道:“美女,你要陪我參加同學聚會哦!”
李嘉琪轉(zhuǎn)頭看向他:“我又不聾?!闭f著,她低頭打量了一番自己的穿著,然后略微不自信地道,“我這身打扮見你朋友應(yīng)該可以吧?”
詹夢宇聞言,在腦海中想了想,道:“當然可以,雖然我們已經(jīng)交往有一段時間了,但卻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把你介紹給我朋友們認識。我還一直想著,等我把眼前的麻煩事處理完之后,就組織一個聚會,正式向他們宣布我們在一起的事情呢。這下好了,不等我主動宣布,人家主動邀請咱們了?!?p> 見他說得繪聲繪色,李嘉琪淺笑道:“看來你對我們的未來很有信心?。 ?p> “那是,有你這么一個無論外表還是內(nèi)在都拿得出手的女朋友,我必須信心滿滿??!”詹夢宇和煦地笑道。
李嘉琪微微一笑,轉(zhuǎn)移話題問道:“我看你把剛剛打電話的朋友在通訊錄里寫成‘大白兔’,這是什么意思啊?”
話一出口,詹夢宇腦海中瞬間回想起當初在高中上學時柴耀杰的一些有趣的舉動,想著想著就不禁笑了出來:“‘大白兔’這個外號是我給他起的,至于原因,現(xiàn)在不告訴你,一會兒見了他你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嘿?他說話怎么就這么喜歡留懸念呢?李嘉琪覺得,跟他在一起久了,自己準能變得足智多謀,沒準兒到時候能去當偵探了!
暗自嘀咕了一句,她朝他做了個鬼臉:“不說就不說,我還懶得聽呢!”
話畢,詹夢宇淺笑一聲,駕車勻速朝東區(qū)駛?cè)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