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詹夢宇的提議,李嘉琪隨他到市中心醫(yī)院做了檢查,醫(yī)生給出的結(jié)果是:因長時間受涼導(dǎo)致風(fēng)寒感冒,吃點抗生素,再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既然檢查結(jié)果并無大礙,兩人便放心地走出醫(yī)院。
詹夢宇邊扶著李嘉琪向車邊走邊淡淡地道:“我去找你之前回了一趟家,姥姥和阿姨都問你去哪兒了,我沒有告訴她們實情,怕她們擔(dān)心。所以我就說了個善意的謊言,告訴她們我們晚上要去孫蕾家陪她幾個小時,所以,咱們?nèi)绻瓦@么回去,肯定會引起姥姥的懷疑?!?p> 李嘉琪震驚地抬頭看向他:“啊?你怎么想出這個借口的?陪孫蕾,這也太荒唐了吧?”
詹夢宇勉強一笑:“當(dāng)時那種情況,我也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才最合適,所以只好找個簡單的理由?!?p> “好吧?!崩罴午鳠o奈地長舒一口氣。
兩人上車后,詹夢宇邊開車邊想了想,說:“既然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那我們不如就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折騰了一下午,你也餓了吧?”
李嘉琪摸著肚子,有氣無力地說:“嗯,有點?!?p> “那就先填飽肚子。”詹夢宇回了一句,驅(qū)車帶她去了市中心的一家西餐廳。
走進西餐廳,在一位服務(wù)員的招待下,詹夢宇和李嘉琪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因為經(jīng)常在外面吃飯,詹夢宇對各種風(fēng)格的餐廳以及菜品類別頗為了解,很快就拿起菜譜一邊翻著,一邊向服務(wù)員報菜名:“兩份意面,兩份意大利牛排,一份水果沙拉,兩杯熱咖啡,再來一份小吃?!?p> 十分熟練地點完菜,服務(wù)員一一記下,拿過他手上的菜單轉(zhuǎn)身離開。
“要這么多,吃得了嗎?”見詹夢宇泰然自若地坐著,李嘉琪本能地問道。
詹夢宇笑道:“你盡管好好吃就行,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細(xì)嚼慢咽準(zhǔn)能吃完?!?p> 李嘉琪嘴角微揚:“你想讓我變成豬嗎?”
詹夢宇愣了愣,壞笑道:“那不是很好嗎,那樣我就能叫你‘豬豬俠’了!”
李嘉琪被他逗得“撲哧”一笑,不樂意地抬手握拳:“我打你?。 ?p> 兩人眉飛色舞地吵鬧了一會兒,服務(wù)員就將兩份色澤新鮮的意面端上桌來。
看著讓人充滿食欲的意面,詹夢宇伸手幫李嘉琪擺好餐具,微笑道:“嘗嘗怎么樣,這可是填肚子的好東西?!?p> 李嘉琪笑了笑,因為確實餓了,便不拘形跡地埋頭開吃。
之后的十幾分鐘里,服務(wù)員相繼將他們點的菜品端上桌,李嘉琪和詹夢宇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邊聊著天南海北。
華嶺寶城,張家別墅。
“怎么樣,目的達(dá)到了?”單澤濤坐在餐桌前,一邊鼓搗著面前的火鍋,一邊向坐在對面、一臉得意的張靜雯道。
正如他所說,自從進了家門,張靜雯臉上就滿是顯而易見的笑容,至于原因,自然和下午對李嘉琪做的事有關(guān)。
回想起當(dāng)時李嘉琪站在懸崖邊上精神抖擻的樣子,她就按捺不住地想笑。
“當(dāng)然?!睆堨o雯雙手交叉托在下巴上,笑著說,“你是沒看到當(dāng)時李嘉琪那副囧樣,簡直不堪入目??峙滤趺匆矝]想到,有一天她會在我面前低三下四的?!?p> 見她很得意,單澤濤為她感到開心般笑道:“那是,你親自出馬,教訓(xùn)她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唉……相比你,我下午和詹夢宇的談判結(jié)果就不足掛齒嘍!”
看他隨話音的落定表露出些許失落,張靜雯本能地關(guān)心道:“他還是不肯答應(yīng)你的提議,和安佳集團合作嗎?”
單澤濤冷哼一聲:“何止是不同意啊,他還當(dāng)著孟剛的面以高傲的姿態(tài)和我對峙了一番,就像是斷定我沒資格和他合作似的,壓根就沒把我放在眼里。不過我單澤濤也不是欺軟怕硬的人,既然他詹夢宇不給我臺階下,那就別怪我之后用更不仁義的辦法折磨他了。”說到后面,他的語氣明顯透著一股恨意。
見他氣不打一處來的樣子,張靜雯嘆了口氣,淡淡地安慰道:“好了,別生氣,別因為一個油鹽不進的家伙丟了好心情。來,單總,喝點紅酒。”說著,她呈乖巧狀起身拿起面前的紅酒,給單澤濤倒了一杯。
她這番微不足道的舉動卻打動了單澤濤的心,看她動作優(yōu)雅地倒著紅酒,單澤濤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看來現(xiàn)在身邊真心實意對我的也只有你了!”
聽到這句蘊含著真情實感的話,張靜雯倒紅酒的動作不禁停了下來,眼含深意地望向他:“不錯,還知道好歹。那請問你要怎么報答我對你的好呢?”
單澤濤頓時笑了,目不轉(zhuǎn)睛地說:“我覺得吧,最好的報答就是‘以身相許’。”
此話一出,張靜雯驟然全身一僵,俏臉隨之羞紅,不愿和他對視般低下頭,邊給自己倒紅酒邊沒好氣地回懟:“做夢!我什么時候答應(yīng)以身相許了?”
單澤濤就欣賞她這矯情的特點,禁不住“撲哧”一笑:“開個玩笑逗逗你,別多想??熳鲁园?,這些肉都煮熟了?!闭f著,他伸筷子從火鍋里夾了一些熟透的食物放進她的餐盤里。
張靜雯則坐享其成,理所當(dāng)然地享受他的伺候。
市中心的西餐廳。
盡管桌上的食物不少,甚至看上去足夠三個人吃了,但李嘉琪和詹夢宇最終還是靠著耐心一點一點把它們?nèi)枷麥缌恕?p> “今晚的卡路里絕對超標(biāo)?!狈畔碌恫?,李嘉琪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拍拍肚子。
詹夢宇吃得并沒有她多,但也有八分飽,放下刀叉將雙手撐在桌上,淺笑道:“偶爾放肆一下也沒關(guān)系,況且你這身材真不算胖,在我眼里剛剛好?!?p> 李嘉琪露出一抹舒心的微笑,眨了眨眼睛。
在西餐廳坐了一會兒,詹夢宇關(guān)心地抬手摸了摸李嘉琪的額頭,依舊較燙的溫度傳入手心,他微微皺眉:“相比先前好了點,但還在燒。”
李嘉琪循言抬手摸摸額頭,無奈地嘆息一聲:“醫(yī)生不是說要想徹底退燒,怎么也得一兩天。我看現(xiàn)在我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回家、吃藥、睡覺?!?p> 詹夢宇笑道:“言之有理。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結(jié)賬?!闭f完,他起身走向前方的結(jié)賬臺排隊結(jié)賬。
因為是除夕夜,在這兒吃飯的客人并不多。李嘉琪等了兩分鐘,詹夢宇就結(jié)完賬返回,扶著已經(jīng)穿好外套的她走出餐廳,驅(qū)車回家。
就在他們剛上路沒多久,伴隨著鞭炮和煙花的炸響聲,一支支五顏六色的煙花從不同方向沖天而綻,著實給人一種濃濃的年味。
“夢宇,快看,天上的煙花好美??!”坐在車?yán)锿高^車窗望向遠(yuǎn)處的高空,那一支支引人矚目的煙花映入眼瞳,令李嘉琪不禁一陣贊嘆。
詹夢宇順著她眼看的方向看去,只見一支支頗為壯闊的煙花綻放在夜空中,心中隨之涌現(xiàn)和她一樣的喜悅。
但他并沒有減慢車速,而是一邊開車一邊用溫柔的語氣說:“煙花是挺美的,但在我眼中,你比煙花美多了!”
這句酸溜溜的話讓李嘉琪聽了心中宛如被太陽折射般溫暖無比,她深知他話里的每一個字都發(fā)自內(nèi)心,每一個字都飽含了他對自己的愛。
暗自吸收了三秒,李嘉琪才微笑著幽幽道:“如果我沒失憶的話,剛剛吃的西餐里沒有一道菜是放著蜂蜜的,說,你是從哪兒偷吃的?”
聞言,詹夢宇腦子轉(zhuǎn)了一圈才讀懂其話深意,頓時控制不住地笑了:“李小姐,我發(fā)現(xiàn)你越來越狡猾了,說的很多話都有套路,看來以后我得多想點辦法對付你了!”
李嘉琪失笑:“哈哈,我之所以會變狡猾,都是因為長期受您的熏陶所致?!?p> 詹夢宇邊笑邊說:“好吧,我選擇閉嘴?!?p> 見他的神情有點囧,李嘉琪止不住地笑聲連連。
兩人就這樣有說有笑地回了家。
當(dāng)詹夢宇扶著李嘉琪剛進家門,正坐在客廳看春晚的梁婉英和彭春曉就尋聲走來,看見他們,梁婉英首先開口:“你們不是說很晚才會回來嗎?現(xiàn)在才九點多?!?p> “是啊?!币慌缘呐泶簳愿胶汀?p> 因為先前詹夢宇已經(jīng)告訴李嘉琪,自己并沒有告訴兩位長輩她今天下午和張靜雯發(fā)生了什么,所以面對她們的疑慮,李嘉琪自然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們原本想回來應(yīng)該就十點以后了,可我們剛在外面吃過晚飯,孫蕾就接到她父母的視頻電話了。為了跟父母安心聊天,她就二話不說地把我們拋之腦后,一個人回家去了?!崩罴午髅娌桓纳牟惶鼐幜藗€合情合理的謊話,敷衍著梁婉英和彭春曉。
為了配合她演戲,詹夢宇還特別認(rèn)真地露出些許不滿之色:“唉……看來跟人家父母相比,我們還是差得遠(yuǎn)吶!”
事實證明,他們這番謊話可謂說得密不透風(fēng),就連見多識廣的梁婉英也沒從中發(fā)現(xiàn)任何端倪,她只是舒了口氣,微笑道:“既然回來了,那就一起來看春晚吧?!?p> “嗯,好?!崩罴午骱驼矇粲町惪谕暤貞?yīng)了一句,然后隨梁婉英和彭春曉走進客廳,坐在沙發(fā)上邊看春晚邊其樂融融地聊天。
往年的除夕夜,詹夢宇都是和梁婉英兩個人吃過年夜飯,到街上逛一逛,逛完回來看春晚。每年如此,或多或少都讓他覺得乏味。但讓他不曾預(yù)想的是,今年的除夕夜卻變得不同以往,不但有喜歡的女孩陪伴,而且還有她母親一起,這無疑使他重新感受到了已經(jīng)失去多年的溫馨和幸福。
心情使然,在看春晚的過程中,他下意識地抬手摟住李嘉琪的肩膀,與她分享自己心中的溫暖。
因為身患感冒,在陪兩位長輩看了半個多小時春晚后,李嘉琪就被身體的虛弱和困意搞得體力不支,轉(zhuǎn)頭對詹夢宇說:“我困得不行了,想去睡覺?!?p> 詹夢宇很快反應(yīng)過來,點了點頭,扶著她起身,并對梁婉英和彭春曉說:“姥姥,阿姨,嘉琪感覺身體不太舒服,想早點去休息?!?p> 梁婉英聞言疑惑地看向李嘉琪:“怎么回事?是感冒了嗎?”
李嘉琪點點頭:“應(yīng)該是,身上有些發(fā)冷?!?p> 梁婉英微微點頭:“哦,那好吧。”
彭春曉看向李嘉琪:“讓你再隨便出去玩,你身上滑雪摔的傷還沒好,帶傷出去本來就不好,再加上晚上氣溫低,在外面受風(fēng)寒也是自作自受?!?p> 嘿?這像是從親媽嘴里說出的話嗎?她閨女已經(jīng)難受得快要昏倒了,她不但不說幾句關(guān)心的話,反而還說這種風(fēng)涼話。
不過李嘉琪能明白,越是最親近的人就越會在這種時候教訓(xùn)自己,但心里卻十分難受。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打是親罵是愛”吧!
正因明白這一點,李嘉琪才不作還嘴地笑道:“是是是,您說得對,是我自作自受?!?p> 彭春曉冷哼一聲,將視線轉(zhuǎn)向詹夢宇:“夢宇,你晚上要適當(dāng)關(guān)注一下她的身體狀況,如果需要就吃點藥?!?p> “好,我知道了阿姨,您放心?!闭矇粲罨卮鸬檬炙?,說完便扶著李嘉琪上了二樓。
步伐略慢地走進房間,詹夢宇讓李嘉琪坐在床上,便轉(zhuǎn)身到衛(wèi)生間接了一盆水回來,一邊讓她泡腳,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之前在藥店買的感冒藥,放進一旁小桌上的玻璃杯里,加入開水沖泡。
“喝了它,睡一覺就沒事了?!焙芸欤矇粲顚⒈舆f到李嘉琪面前,淡然地安撫道。
李嘉琪抬頭看看他深邃的雙眼,微微一笑,伸手接過水杯喝了藥。
直到看她喝下藥,一直很擔(dān)心她的詹夢宇才放下心來,拿過杯子,蹲下身用毛巾幫她擦干腳,端起水盆邊向外走邊說:“快躺下吧,我去洗洗就來?!?p> “嗯,好?!崩罴午黜?biāo)斓貞?yīng)了一聲,有些吃力地挪到床的另一邊,緩緩躺了下來。
十分鐘后,當(dāng)洗漱完畢的詹夢宇折回房間時,只見李嘉琪安靜地躺在床上,在感冒靈藥效的促使下,她先前略微發(fā)青的臉色已恢復(fù)微紅。
詹夢宇心無雜念地在她身旁躺下來,幫她蓋好被子,摸了摸她的臉,柔柔地道:“睡吧,我在你身邊。”
李嘉琪朝他微笑,故意撒嬌似地說:“可我身上有點冷,家里有暖寶寶嗎?”
詹夢宇怎會聽不懂她話里的真正意思,不由得笑了笑,伸手摟住她的嬌軀,在她耳邊喃喃:“當(dāng)然有,我就是你的暖寶寶,今晚我就這樣抱著你睡?!?p> 隨著話音的落定,李嘉琪臉上顯現(xiàn)出和煦的微笑,整顆心房都變得如夜空般寂靜,漸漸地閉上雙眼,在他溫?zé)岬氖终戚p拍下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