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后街里從草原吹進城的大風貫通整個街道,酒鬼們三五兩個從一邊扶著墻爬起來,剛醒酒的他們一抬頭就看見一個衣著怪異的年輕人和那個來了很長時間的老瞎子對視著沉默了很久。
氣氛很詭異,酒鬼們不敢久待,像是忽然忘記了酒后醒來的頭昏眼脹拔腿就跑,以為自己大白天遇上鬼了。
李成蹊問出了那個自己最近問得最多的那個問題。
“我們以前見過嗎?”
老人沒有回答李成蹊的話,只是指著已經跑遠的酒鬼說道:“中氣不足,人鬼不分,你說他還是人嗎?”
李成蹊順著老人手指方向看過去說道:“我覺得是,有身體有影子,關鍵是有人心!”
老人接著問:“人心有惡,身做惡事,口出惡言,那還是人嗎?”
李成蹊:“是!做惡事,出惡言,這是惡人?!?p> 老人搖頭道:“取巧了,但也算個答案。我們先前見過?!?p> 李成蹊看著老人的模樣沒有半點印象,老人也不解釋,讓李成蹊幫他把那九柄劍拿著。
隨后老人手一揮,兩人忽然出現在羅薩草原一處高地,以此放眼望去羅薩城盡收眼底,視野更是遼闊,清晰可見大風卷動積云,有時一陣大風還能卷起草葉。
李成蹊看見了自己和維克居住的遺跡,自己還是第一次這樣看見整個遺跡的全貌,讓他沒想到的是,這片遺跡著實不小,自己和維克只是出于遺跡邊緣。
老人盤腿坐在斷崖邊緣處,李成蹊不明白為什么劍神帶自己來這個地方,劍神指著眼前這幅本不該在草原上出現的地形說道:“知道這里是怎么來的嗎?”
李成蹊搖頭不知,老人平靜的說道:“一場地震?!?p> 那已經是十余年前的事情了,那時神明還在天界,艾爾特里亞也沒有什么變故,但隨著一個男人的出現,一切都改變了。
男人最初出現的時候,遠在天界的神明并不在意,在充斥著劍與魔法的艾爾特里亞一個男人的出現并沒有什么特別。
但隨著兩個小帝國的突然崛起,神明們終于注意到了那個在兩個帝國背后暗中操作的男人。
男人被叫做米德·蘭斯,是一個極具野心的男人,神明每天都在關注那個男人,并以此為樂,直到有一天,神明突然發(fā)現,那個男人在兩個帝國里建立起了全新的信仰。
原本諸神自己的信徒,一夜之間將自己的神像砸毀,建立起了新的神像,舊日的教堂一改往日風貌,建立起各種古怪的雕塑,詭異卻有著別樣的美感。
最讓諸神憤怒的是那個男人建立起來的全新信仰,供奉的神明就是他自己。
諸神怒不可遏,朝著那兩個國家扔去瘟疫、干旱、洪水等,對于凡人而言最具毀滅的天災,但最后都被米德·蘭斯化解了。
最后神明發(fā)現那個叫米德·蘭斯的男人在尋找來到天界的辦法,他要向諸神挑戰(zhàn)。
諸神們嘲笑著米德·蘭斯的不自量力,嘲笑他的無知,直到最后米德·蘭斯站在諸神面前時,那番嘲笑才變成對諸神對自己的打臉。
縱然諸神無比羞惱,但既然米德·蘭斯站站在了這片只有神明的才能生存的天界,這也就是證明他也是被承認的神了。
他如約向諸神發(fā)起了挑戰(zhàn),諸神節(jié)節(jié)敗退,被驅逐到了神界邊界,諸神就要隕落!
“但!就在這個時候?!崩先宿D頭看向一旁聽故事似的李成蹊說:“你出現了!”
李成蹊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指著自己。
老人繼續(xù)說道。
李成蹊一出現就將米德·蘭斯死死壓制住了,打斗比諸神更為夸張,雙方所使出的招式強大,即使世間最具智慧的智慧之神也沒見過那樣的招式,簡直比神明更神明!
如果說米德·蘭斯強大是諸神所見證的,那么李成蹊的突然出現就是對諸神最大的恥辱,在同一個世界,居然還有諸神所不了解的強者存在。
抱有這樣的心情,諸神中有人出手了,他們暗算了那位強大且未知的年輕人,諸神即使知道李成蹊是一位救星,但卻沒有任何人出手阻止,李成蹊理所當然的墜下神界,轉瞬之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但諸神知道李成蹊沒有死,但再也找不到他,就像他從未出現過一樣。
最后一戰(zhàn)開始了,即使付出了慘烈的代價,但是結果卻沒有絲毫的改變,諸神被一個一個的打出神界,砸在人界撼天動地!
凡人以為這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地震,地面四分五裂,翹起無數尖銳的斷崖高地,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老人摸了摸自己的眼睛說道:“這些傷也是那時候留下的。”
李成蹊神情認真的問道:“你是來道歉的?”
劍神:“算是吧,這也是老朽心里的愧疚,這十多年來,我不再愿意住在神之塔內也是這個原因,我并不知道你會傷的這么重!你的靈魂殘缺不堪,像是風中殘燭。”
李成蹊明白了,原來自己失憶是因為神的偷襲,內心一股不甘透露出來,李成蹊憤恨道:“什么神?其實和人都是一樣的?!?p> 劍神不置可否,“本來就是如此,神明并不高貴,所謂神,只不過是在一途知曉最早或是最強,此外就是人而已,有更強者當然會被替代,只是神明身居高位太久,不愿意放棄這些東西,所以神明們一直在遏制那些強大的人,說到底也是丑陋不堪的。”
李成蹊:“那你怎么知道那個得罪卡利斯的人是我?”
劍神:“沒有任何身份,劍術身法高超,能擊敗‘恥’且且不費力,我想來就只有你了,就算不是,作為一個天才,我還是應該招攬的?!?p> 李成蹊說道:“實際上你也不怎么樣,既然懷著悔心,那還管不好你的眷族?卡利斯囂張跋扈,前天只是與他見了一面,甚至最初的時候,連話都不愿意和我說就動手,這我可看不到所謂的愧疚!”
劍神面對廣袤的羅薩草原,說道:“我也看不見,很多事我也管不了,卡利斯出身貴族,他現在這幅模樣,也并不是我的放縱,而是他本來就是如此的一個人,現在我們也只是空有神明的名號而已,為了恢復力量,可以與米德·蘭斯有再戰(zhàn)一場的能力,我們只能和那些貴族合作,通過他們汲取信仰之力,所以就由他去了?!?p> 李成蹊冷笑道:“神明就這?”
老人坦然道:“就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