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榛榛的婚禮完了以后,顧七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袁世慶,給他發(fā)微信,他也一直沒有回。
她以為他還沉浸在悲傷中,也沒多在意,畢竟她還要忙著裝修鋪子。
直到有一天,她收到了一封信。
沒錯,是一封信,一封袁世慶給她的信。
連快遞員都在驚訝,這年頭竟然還有人寫信?稀奇的很。
顧七心里突然沒由來的不安,她拆信的手微微顫抖。
“七七,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jīng)離開了。對不起,我食言了,不能做你的伴郎了。不能親眼看到你穿上婚紗,嫁給蘇遇,屬實遺憾,但我知道,你是幸福的,這就夠了。其實那天我沒跟你說實話,我媽在我爸自殺后的第二年就故去了,死于胃癌。我相信蘇遇能把你照顧好的,至于她,那個人也會照顧好她的,我已經(jīng)了無牽掛。在這世上,若說唯一掛念的,也只有你了,抱歉不能親自跟你道別,但你不用為我傷心,這世界,袁世慶來看過,他已經(jīng)沒有遺憾了。剩下的路程和風景,你就幫他一并看了吧。祝好,勿念?!?p> 看完信,顧七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眼淚也不受控制的掉落。
她抖著手掏出手機,好不容易找到袁世慶的電話,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她不停的撥打,一遍又一遍。
但,沒人接聽,始終都沒人接。
最后,她終于認命,那個電話,或許永遠都不會有人接了。
蘇遇開門回家,就看到顧七窩在沙發(fā)上,雙手抱著腿,頭埋在手臂上。
他開了燈,走上前喚了她一聲:“七七?”
顧七抬起頭,嚇了蘇遇一跳,顧七滿臉的淚痕,眼睛已經(jīng)哭的紅腫了。
“怎么了?”他趕緊上去抱住她。
顧七沒說話,只哭著把手里捏著的信拿給蘇遇。
蘇遇不明所以,但還是接了過來,越看心越驚,越看心越?jīng)觥?p> 最后,他放下信,抱著顧七:“或許于他而言,是解脫?!?p> 顧七靠在蘇遇懷里,帶著濃重的鼻音:“我知道,可我還是很難過。”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段風景,也許袁袁他只是比我們先看完他的那段風景,等到了下一個旅途,一定還會相遇的?!?p> 蘇遇也很難受,畢竟是那么活生生的一個人,一個陪伴了彼此很長一段人生的朋友,在自己的生命里留下過不可磨滅的印記。
可人生還那么長,人總是要往前走的。
踽踽獨行,或是帶著別人的期翼一起,總歸是要向前邁進的。
顧七選擇了向徐榛榛隱瞞袁世慶的事,活著的人應該好好活著。
大約又過了一個多月,顧七的咖啡館也裝修的差不多了,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取名《遇七》,這個名字對她來說,是不一樣的。
于是,她也這么做了。
但沒想到她高高興興的去了工商局申請營業(yè)執(zhí)照的時候,人家告訴她,這個名字已經(jīng)被占用了。
要么等別人注銷,要么她換一個。
顧七沒想好,她耷拉著腦袋回了鷺山灣,無功而返。
她還沒來得及告訴蘇遇這件事,蘇遇就拉著她笑嘻嘻地問:“我讓我媽找人算了幾個日子辦婚宴,你來看看,你喜歡哪天?”
一個是十月六日,一個是十二月二十,還有一個居然是一月三日。
顧七看了蘇遇一眼,指著那個一月三日問他:“怎么還有這個日子?你是不是放水了?”
蘇遇嘖的一聲:“大師算的,放什么水,我也覺得神奇呢?!比缓笏Q起大拇指:“只能說,大師就是大師。”
“其實我倒是挺想選一月三日的,但是……”顧七皺了眉:“會不會太冷了?”
她可不想被凍的瑟瑟發(fā)抖的去結(jié)婚,留著長鼻涕,凍出眼淚花兒,多沒意思啊。
蘇遇低下頭暗自勾了勾嘴角,其實這根本就不是他找人算的,是他隨便寫的。
唯一不隨便的就是,他早就定了一月三日,他知道,顧七肯定也會選那天的。
不過婚禮不在BJ舉行,澳大利亞最南端的塔斯馬尼亞州,是一座心形島嶼,蘇遇早就計劃好了,一月份他們那正值夏季,是個好地方。
蘇遇湊上前親了親顧七的臉頰,說是安慰,更多的還是嘲笑:“新中國早就成立了,哪兒沒有空調(diào)?”
說的也是,又不是露天婚禮,但也不至于挨凍。
于是顧七總算拍板定案:“行吧,那就一月三日?!?p> 蘇遇將紙筆收起來,笑容滿面的:“這段時間你盡管忙咖啡館的事兒,婚禮的事就交給我吧,正好我最近工作也不太忙,簽了一個劇也得明年夏天才開機?!?p> 或許最讓人感動的就是,無論處于什么情況,總有那么一個人默默無言的支持你吧。
顧七也露出笑容:“好?!?p> 后來眼看著咖啡館已經(jīng)快裝修完畢,就剩門頭招牌沒做了,顧七咬咬牙,迫于無奈還是換了個名字。
畢竟等別人主動注銷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馬月去了,而咖啡館沒有營業(yè)執(zhí)照就沒辦法營業(yè)。
開業(yè)那天,顧七還是邀請了姚雨映來參加,徐榛榛和王楠也在其中,季千然也來了,景程和趙京墨更是夸張,送了一門口的花籃,擺都擺不下。
顧七看著王楠對徐榛榛的照顧有加,眼里心里都是柔情蜜意,他們結(jié)婚才短短一兩月,徐榛榛肉眼可見的發(fā)了胖,氣色好的沒話說,再也不是以前柔柔弱弱,生怕一陣風就能吹倒的姑娘了。
她在心里默默地對袁世慶說:“袁袁,放心吧,他真的把她照顧的很好。”
姚雨映看著招牌上的《守》字,微微詫異,顧七不是一直都想用原招牌《遇七》的么?
正巧趙京墨路過,看著姚雨映盯著門牌發(fā)呆,心下了然,他自認為自己向來以善解人意出名,于是十分好心的解釋道:“聽說小七姐的《遇七》被人占了名字,這才重新改的,小七姐還郁悶了好多天呢!”
原來是這樣。
姚雨映點點頭,沒說什么,進了屋。
趙京墨在原地愣了愣,這?自己都答疑解惑了,他也不說句謝謝?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