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立下軍令狀
眼看著慶帝就要同意了,在他身旁的穆菀嘉便忍不住出聲喊著,“皇上!阮阮不過是孩子心性,何須到了立軍令狀的地步呢?!?p> 看慶帝這邊不為所動,她又趕忙勸說元阮阮,“阮阮,快和你父皇道歉,這件事情,由別人接手便好了?!?p> 不過,穆菀嘉注定是要失望了。
在自己的殷切期盼下,只聽見慶帝下了最終的結(jié)果,“好,那便依你所言。若是能夠如期完成,這尚衣局,以后便歸你管轄了?!?p> 聽到這個,穆菀嘉也顧不上別的,連忙走了下來,一把拉住元阮阮怒罵道,“阮阮,你是瘋了不成?!?p> 感受著自己胳膊上的力氣,在看了一眼母妃的模樣,說實話,此刻的元阮阮,是有些難過的。在她的心中,如果要說有一個人可以義無反顧的相信她的話,那就只有母妃了。畢竟,母妃可以說,是給了她兩次生命,不是嘛。
眼看著元阮阮呆呆的不說話,穆菀嘉還以為她是被嚇傻了,連忙轉(zhuǎn)身說道,“皇上,阮阮不過是一時孩子氣罷了,你何須和她計較呢?!?p> 聽聞穆菀嘉的話,慶帝也不回答,反而把目光投向了元阮阮,詢問道,“阮阮,你可要反悔?”
聽到這個,一旁的王皇后呼吸都要暫停了,生怕元阮阮在反悔。若不是看著皇上的臉色已經(jīng)不好了,恐怕,免不了還是要添油加醋一番的。
不過饒是如此,也是不安分的在一旁感嘆著,似乎是在為元阮阮的選擇,而感到遺憾似的。
看著自己眼前哭成淚人的母妃,在看了一眼上首坐看好戲的王皇后,她知道,有很多人一樣,像王皇后一般,等著看自己的好戲。
即便自己胸有成竹,但是有些事情,難免有意外。但是若是自己在今天退縮了,那么往后,便會有更多的困難險阻在等著自己,更是舉步維艱。
在慶帝的注視下,穆菀嘉緩緩的掙脫了母妃的手,在她滿眼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跪了下去,脆生生的應(yīng)答著,“回稟父皇,女兒雖小,但是也知道承諾的可貴。既然在一開始,便是女兒接下了這份責(zé)任,自然是要由女兒去完成的?!?p> 隨后,便沒有了聲音。過了許久,便聽見慶帝說道,“既如此,那為父便成全了你。來人,準(zhǔn)備筆墨紙硯?!?p>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元阮阮毫不停留的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雖然是用簪花小楷寫出來的,但是卻不乏男子的大氣。
書寫完之后,她恭敬的遞到了慶帝的眼前,“父皇,可還行?”
視線對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是覺得,在元阮阮的眼中,看到了當(dāng)初南詔王的眼神,也是這般的倔強(qiáng),不服輸。即便是躺在了床上,也從未向他低頭。
“很好,這些日子,有空就多陪陪你母妃吧。母女好不容易見面,要珍惜時間?!?p> 說完,便離開了朝夕宮。
看著慶帝離開,目的達(dá)成的王皇后也就不在多停留,留下了意味深長的一眼,便也匆匆的離開了這里。
等到慶帝離開后,穆菀嘉才走過來,擔(dān)心的說著,“阮阮,你說你這孩子,怎么倔強(qiáng)做什么。事到如今,你可是有什么法子?”
“沒有,只是母妃,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解決的,定然不會連累你和皇弟的?!?p> “傻孩子,在說什么傻話,母妃難不成是怕你連累才阻攔你的嘛?;屎蟮降资窃趯m中經(jīng)營了多年,此刻我們根基不深,還不是和她們硬碰硬的好時候。這不,就有人攔著你,不想讓你接手穆家了嘛。如今麟兒也正處在風(fēng)口浪尖上,我們該稍微收斂些。”無視元阮阮的冷臉,穆菀嘉繼續(xù)說著。
穆菀嘉的意思很明顯,那便是韜光養(yǎng)晦,暗中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畢竟她和麟兒離開宮中多年,當(dāng)初即便是有些人手,現(xiàn)如今也被王皇后拔的差不多了。雖然她如今是皇貴妃,但是到底沒有自己的人脈有些寸步難行。
索性這些年鳳族經(jīng)營的不錯,在朝中,也有不少人支持,在加上陸丞相的倒戈,她們還是很有勝算的。
到時候,在加上慶帝的遺詔,那麟兒,便可名正言順的坐到那個位置上。
“嗯,母妃說的話,阮阮記下了?!?p> “嗯,那便好。對了,聽聞你和少將軍吵架了,可是發(fā)生什么事了?”話鋒一轉(zhuǎn),穆菀嘉居然問起了這個。
沒辦法,完顏烈那邊,看樣子是不好拉攏。
聽到這個,原本一臉冷漠的元阮阮,瞬間便變了臉色,靠在了椅背上,神色有些哀怨的說著,“嗯,是的。我和少將軍,恐怕此生都沒有機(jī)會了?!?p> 說完,眼眶便有些微紅,淚珠掛在那里,尤為可憐。
不過眼下,也顧不上安慰了,穆菀嘉又繼續(xù)追問著,“阮阮,聽母妃一句勸。那少將軍對你,可謂是情真意切。前世今生,母妃都看的真切。而且,現(xiàn)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切莫和少將軍生分了啊?!?p> “母妃難道想要讓女兒不顧及自己的心意,為了皇弟去和他虛以為蛇?”
被女兒這樣問著,穆菀嘉也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隨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才抬起頭繼續(xù)說著,“阮阮,母妃不過是為了你考量罷了。想來你遲遲沒有拿著母妃的書信去找南詔王,定然也是知曉他的為人,不可能為了你,去放棄自己的霸業(yè)。因此,我們才要讓麟兒坐上那個位置,到時候,你是他的皇姐,一母同胞,自然會庇佑于你啊?!?p> 這樣的話,如果是前些日子,她是真的會相信的。但是近來,母妃對她,是越發(fā)冷淡了。相反,對于元麟,那可謂是關(guān)懷備至。
剛開始,她還能騙自己,說母妃是因為愧疚與皇帝,因此才這樣百般對他好希望彌補(bǔ)一些的。但是現(xiàn)在看來,恐怕是自己多慮了。
思及此,她抬手把眼淚擦干,重新洋溢起笑容來說著,“好,母妃說的話,阮阮都記下了。待這件事情過去,便會去找少將軍求和、”
看著元阮阮開竅,穆菀嘉甚感欣慰。
頭一次的,母女之間真正的生分了起來。
不由的,元阮阮的腦中想起來當(dāng)初族長和她說的話來:即便是螻蟻,也有想要活下去的渴望。但是這樣的渴望,卻不能轉(zhuǎn)嫁到旁人的身上。自己沒有任何的勢力,一味的依仗他人,最后的下場,也是免不了狡兔死走狗烹。
曾經(jīng),她是不信的。
現(xiàn)在,她卻相信了幾分。
“嗯,母妃知道,阮阮最是乖巧聽話了?!闭f著,便一臉慈愛的撫摸著的發(fā)頂。
只是這樣的溫情還未持續(xù)多久,便聽到了元麟的聲音傳了過來,“母妃,您在嗎,我有個好東西要給您?!?p> 聽這個聲音,便知道應(yīng)該是得了什么寶貝。下一刻,便看到元麟跑了進(jìn)來,小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在看到了元麟那滿頭的汗珠之后,穆菀嘉也顧不上看他說的好東西,連忙招呼了宮女,拿了濕巾過來擦拭。
一邊擦拭嘴里還一直念叨著,“你啊,都是景炎王了,可不能這么毛躁了。到時候讓別人看到,肯定是要和你父皇去告狀的?!?p> 雖然被說了,但是元麟看起來卻一點也沒有不高興,反而仍舊笑嘻嘻的應(yīng)著,看起來很是開心的樣子。
等那邊收拾好,元麟似乎才注意到了這個皇姐,也甜甜的打著招呼,“參見皇姐,原來皇姐也在這里,早知道,我便把為皇姐準(zhǔn)備的禮物也帶著了,倒不好在多走一趟了?!?p> 還不等元阮阮說話,穆菀嘉便搶先著說道,“傻孩子,你皇姐在宮中頗受你父皇的寵愛,哪里能夠缺得了你送的東西。倒是你,下次走路可仔細(xì)些,小心摔倒了可就不好了?!?p> 看到這一幕,元阮阮不由的想起來自己的小時候了。那個時候,母妃待她,也是這般珍視。雖說自己懷有身孕,但是若有空閑的話,便定然會帶著她出去玩。
那個時候的自己,嫌棄母妃走的慢,便自己一個人在前邊跑著撲蝶。由于太入神了,便未留意腳下,一個不慎,便摔倒在了那里。
其實現(xiàn)在想想,似乎也沒有多疼。但是在看到母妃走過來的時候,不知怎地,就委屈的大哭了起來。
那件事情,還害的母妃著急導(dǎo)致胎氣不穩(wěn),以至于在那段時間,父皇對她都沒有什么好臉色。
不過,即便如此,母妃依舊沒有責(zé)怪她,反而輕聲哄著說道,“沒事,我們?nèi)钊钕麓慰梢⌒淖呗?,女兒家的,若是摔倒了臉上,可就不美了?!?p> 那樣的日子,可能真的回不去了吧。
視線回到眼前,她裂開了嘴笑道,“是啊,母妃說的對。麟兒,你千萬要小心,莫要摔倒了。要不然,到時候母妃和父皇,都該要擔(dān)心了?!?p> 不過這話,沒有人在回復(fù)她了。眼前展現(xiàn)的,是母妃興高采烈的把元麟帶來的玉鐲子帶在了手上,然后看到元麟坐在了母妃的膝上,講述這件鐲子的來歷。
當(dāng)真是一副母慈子孝的好吃面。
她沒有打攪任何人,福了福身,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這里。
有些路,終究是要自己走下去的。
剛到宮門口,迎面便來了一個小廝。
她認(rèn)出來,是來福。
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跟著來福走到了一輛樸素的馬車中。
不出意料的是,車內(nèi)坐著的,正是端方的陸清臨。許久未見,他那雙桃花眼似乎也更加瀲滟了幾分。
“清臨哥哥,你是何時回來的???”安穩(wěn)的坐在那里,她隨口問道,也不管外邊的馬車要架到什么地方去。
坐在她對面的陸清臨,卻遲遲都沒有回話,貪戀的看到元阮阮。
嗯,多日未見,曾經(jīng)還有些含苞待放的阮阮,身量抽高了些。臉頰上原本的嬰兒肥,也隨著時間的推進(jìn)消失了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極其標(biāo)準(zhǔn)的美人骨。雖然消瘦,卻不尖銳。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那雙眼睛,雖然是在笑著。但是在他看來,卻有些隱匿不住的悲傷。
看來,他回來的正是時候。
打量完之后,陸清臨才開口說道,“昨日剛回來的,只是有些晚了,不便打攪,便未曾去找你。今日去了將軍府,門口的小廝說,你已經(jīng)不住在那里了,我便來宮門口等候,看是否能遇到你?!?p> 果然,上天還是對他有所垂憐的。
“既然這樣,那阮阮應(yīng)當(dāng)給清臨哥哥接風(fēng)洗塵的呀。”
畢竟可是之后的丞相,哪怕朝代更迭,一個人的才華,終究是不會被埋沒的。
“不急,聽說你的水云煙出了問題,我倒是有些碧霞錦,雖不及你那水云煙,但是也能派上些用場。”
“你都知道啦,想不到,即便是在千里之外,清臨哥哥的耳朵,還是那么好使。想必清臨哥哥知道的,不只是這件小事吧。關(guān)于我皇弟和南詔王,不知道清臨哥哥,是站在那一面呢?”元阮阮收拾起了玩笑的態(tài)度,也正經(jīng)了起來。
聽到這個,陸清臨表情有些不自然。要知道,陸家和南詔王的關(guān)系,直到現(xiàn)在,都并沒有公開。而這樣隱秘的事情,元阮阮居然知道,難道,是她背后的完顏珺告訴她的?
懷揣著這樣的疑惑,他半真半假的說著,“阮阮在說什么,陸家扶持的,自然是未來的帝王?!?p> 模棱兩可的,陸清臨便把問題給推了回去。似乎是在回答,但又像是什么都沒有說。
不過,元阮阮卻懂了,她低笑一聲說道,“那清臨哥哥如何便知道,自己扶持的,便一定是那未來的帝王呢。若是錯了,該如何?”
重生之后,她也從完顏珺的嘴里聽到些事情。南詔王自詡慶帝暴虐,隨即,便在慶帝駕崩之際,推翻了朝政,自立為王,不日后,由于身子不適,便早早退位,讓其子元霖,接任了下一任的皇位。
在元霖上任之后,剛開始,還推行了南詔王遺留下來的政策,賦稅也減免了許多,百姓無不稱贊。但是沒過多久,隨著南詔王的身子日益衰敗,慢慢的,元霖便開始展露出來了他的野心,國家的鐵騎,便踏入了別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