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點
“認(rèn)識,叔叔怎么不認(rèn)識你,并且我們還是老熟人呢?!倍甙藲q,面目深刻俊朗有如刀削的男子嘲諷笑道。
一面拖著尚未痊愈的病體走進內(nèi)室,不明身份的男子掃眼向床榻上看去,正好與章婉游移狐惑的眼神撞在一起。
“這位,這位壯士,剛我好像沒聽錯,你是與我家原來有什么交情嗎?”章婉問道。
也是章婉天生記性不好,再說她也不是天才,能過目不忘。又沒有刻意去記這原主她老公長啥樣,所以到這臨陣對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她還真以為他是他某個以前的老熟人。
“原來你記性這般不好,只短短一年功夫就又把我忘了?!蹦凶永^續(xù)嘲諷地笑,眼神冰冷而毫無溫度。
章婉蹙眉:“一年?你以前來過這里?”
“咳…”他身姿突然晃了晃,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勉強扶住墻才沒有踉蹌倒下,只打眼看著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重元,指使他道:“去給我搬張椅子來?!?p> “娘…”重元無助地拿眼神求助章婉。
“元兒,去給他搬一張吧?!?p> 堂屋里重元搬了張椅子登登登跑來,放在他面前安置下來。
男人捂著手臂坐下,“倒還要感謝你救了我,實在想不到你還會有這種善舉,一年不見倒是改變良多?!?p> 看來他倒是挺清楚原主之前的為人的,看他這樣子,倒不是什么善茬,說是他們家的故人,倒更不如說像個仇家。
也只一想到這,章婉心頭驀地一跳,電光火石之間掃眼看過去,面前的重元和這人眉眼間何止有一點相像!
不好!
幾乎是瞬間就頭皮一炸,她幾乎是從床上跳起來!
原來是瞿顥!
估計他是來找他兒子來了!
雖然不知道他從哪得來的消息,但眼見著上門要人來了還能有假?
章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靜觀事態(tài)。也只在立馬沉靜下來的幾秒她瞬間考慮了她的得失,只得出一個結(jié)論。
她的兒子,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帶走!
在內(nèi)心盤算好,章婉抬頭對上瞿顥打量探究的視線,只掛上一抹公式的笑,還當(dāng)作不知道他真實身份一般,就下了逐客令。
“您看,您也已經(jīng)蘇醒了,傷想必也沒有大礙了。這幾天都是我兒子照顧你,要救你也都是他的主意,我畢竟是個孀居的寡婦,再留你多在寒舍絮叨也是于禮不合,您要是覺得…”
誰知道男子眉心一擰,眼神森冷,沉聲笑道:“哦?你這就要趕我走了?”
“我此番來的正事還沒辦好呢,只是看著你,跟我裝傻,也不知道你意欲何為?你以為你裝不認(rèn)識我,瞿家嫡子就能繼續(xù)跟著你流落在外嗎?”
“呵…”章婉冷笑一聲,面色絲毫不懼,他這是撕破臉了,“既然你已經(jīng)把話挑明了,那我也就實話告訴你?!?p> “你想說什么?你能說什么?”
兩人互相逼視著,氣氛已是劍拔弩張。
章婉怒極,狠狠道:“重元,我絕對不會交給你!”
“章婉!你敢!”瞿顥怒火攻心,只眼神狠厲地盯著她,咬牙切齒道:“你不過是瞿家的一個下堂妻,有什么資格跟我說這種話?”
他繼續(xù)眼神陰冷地道:“八年前你沒有資格,八年后,你更沒這資格。你讓瞿家的子嗣流落在外,還百般使役他,這筆賬,我都還沒跟你算!現(xiàn)在,你有什么借口跟我說他不能跟我走?!”
“呵,呵呵…”章婉氣極反笑,只不住搖頭,似嘆息:“瞿顥,八年前你是將我休了,所以當(dāng)時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都跟你再沒有半文錢瓜葛?!?p> “重元,他姓章,你聽好了。”
聽著這一番話,瞿顥只凝眉了半天。
偏偏在這時候。
一旁一直在床榻上靜靜睡著的白白胖胖的小六娘突然睜開眼,伸手蹬腿地開始大聲哭鬧起來,嗚嗚呀呀的聲音直吵的人耳膜生疼。
章婉煩惱不已,只得俯下身抱起她,“六娘,六娘,你現(xiàn)在別鬧啊,娘正有要緊事呢,你告訴娘,你是不是餓了呀?”
小六娘被人抱著搖了一會,漸漸止住了哭泣,睜開哭的紅腫的眼睛,四處好奇地打量起來。
小嬰兒皮膚白凈,像她,所以章婉總是越看越喜歡。
此時任由著她轉(zhuǎn)悠著大大的杏眼四處東看西看,只咬著拇指直看到面色冷肅的瞿顥時,突然瞇著眼睛開懷大笑起來,兩只小手還不住往前伸,像要他抱似的。
瞿顥抿緊唇,挑起一邊眉毛。
四目相對,就多出了那份尷尬。
章婉趕緊將她抱回來,小聲嘀咕:“六娘,你也看人要抱啊,這人就是娘的死對頭,你怎么還能沖著他笑呢,害娘沒面子,小叛徒!”
悄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記,只惹的她笑的更歡,放下她在床里邊睡下,章婉才抬頭看屋內(nèi)的兩人。
小重元站在門邊,一直就半懂不懂地聽著他倆對話,估計也聽懂了一點,臉色有些難過。
瞿顥此時卻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俊朗的臉孔上倒勾起了抹笑,突然道:“你家六娘倒是與重元長得挺像的?!?p> “是嗎?!闭峦癫幌滩坏睾?。起初她也沒有在意,畢竟是一個媽生的。
只是仔細(xì)想想他不可能無緣無故說這種顯而易見的話,便不由得深思,仔細(xì)瞅了瞅重元和六娘臉上的相似點。
皮膚白,重元和六娘都繼承了她。只不過重元是一雙鳳眼,估計是遺傳了瞿顥。而六娘是和她一樣的杏眼。至于說別的相似處。
只在一剎那間,她發(fā)現(xiàn),這倆娃的鼻子,可都真挺??!
她摸摸自己的鼻子,可沒那么挺。
“呵,你終于發(fā)現(xiàn)了?”身旁傳來瞿顥那低沉的笑聲。
章婉似有所悟,心里感覺有些毛毛的,只半信半疑地抬眼向他面孔掃去。
他的臉色蒼白,墨黑的長眉斜飛入鬢下,是一雙流轉(zhuǎn)間帶著些倨傲與冷漠的鳳眼,只再掃眼看向那挺直的鼻梁,章婉頓時心內(nèi)大驚失色!
該死的!
六娘和重元這挺拔的鼻子,不是還是和面前的某人長得分為相像么?
難不成,難不成…
難不成她的六娘,都是瞿顥的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