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個昏暗的房間,只是這邊換成了王良三個老爺子,他們安靜的坐在座位上。要是平時見面王良和周空一定會吵起來,但這次兩人只是眼觀鼻鼻觀心,什么話也不說。
桌子那邊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一雙眼睛,瞳孔中印著的金烏花紋忽明忽暗,那金烏就像活過來似的。
“楚漓出去了,臨走的時候順手殺了他的助手……”王良開口匯報這兩天的重大事件。
“你說的我都知道,不用再重新說出來?!蹦请p眼睛打斷王良,沙啞的聲音從黑暗中透出,“他的事你們不用想太多,把他的小弟處理了吧,這么放著可不好?!?p> 桌邊地面上放著的赫然是趙雷的尸體,尸體的臉色比盧柏森更加慘白,胸口有一個兩指粗的血洞,似乎所有的血液都已經(jīng)流干了。
“還有啊,要是因為他的越獄有什么暴動,還需要你們出手,幫忙震懾一下那些家伙?!蹦请p眼睛忽然消失在黑暗中。
三個老人挺直地身體慢慢放松下來,靠在椅子上竟有一種如蒙大赦的感覺。
他們依舊沉默著,雖然與那雙眼睛的主人談話時間很短暫,但帶給他們的壓迫感卻十足,竟讓他們一時半會兒反應(yīng)不過來。
一個魁梧的壯漢走進來,他的腳步很重,仿佛每一步都用足了力氣。
“王老爺子,我也想出去!”他說這話并沒有回避其他人,洪亮的聲音在整個房間中來回折返了三次。
“想去就去吧,你本來也不應(yīng)該在這種地方停留。”王良對這件事并沒有感到意外。
金魁不像其他犯人,他有一顆變強的心。為了變強不擇手段,剛開始的時候甚至還長時間在八角籠里戰(zhàn)斗。
后來王良發(fā)現(xiàn)了他,并且把自家的練氣功法傳授給他,給了他尊貴的地位和最好的修煉資源。
“感謝!您的大恩無以為報,等我做完要做的事情一定會回來!”金魁的聲音中沒有任何情緒起伏,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
周空和韓澈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他臉上滿是木訥的表情,一雙銳利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xiàn)。
之前他們不明白王良的腦袋里哪根筋搭錯了,竟然一直養(yǎng)著這個閑人。此時此刻他們理解了,這個魁梧木訥的家伙并不像人們看到的那樣,他有自己的行為準(zhǔn)則,有自己處事的角度。
王良搖了搖頭,“做完就別再回來了,只要轉(zhuǎn)頭就沒有回頭路了!”
金魁站在那里沒有再說話,十幾秒的時間像是十幾年那樣漫長,他轉(zhuǎn)身往外面走,不再回頭。
“你可真是收了個好兄弟?!敝芸照f這話的時候表情非常酸,酸的滿臉皺紋都抖了抖。
“你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他!”韓澈非常意外的沒有笑,很嚴肅地告誡王良。
王良面對兩人的話都沒有回答,像個固執(zhí)的老頭搖了搖頭……不,他從來都是一個固執(zhí)的老頭,只是很少遇到應(yīng)該固執(zhí)的事情。
“所有人都這么奇怪!也是……如果所有人都正常,那這個世界也就不再是這個樣子了?!表n澈舒了口氣,臉上的微笑也代表著他的格格不入。
楚漓轉(zhuǎn)過頭看著屋前半人高的奇怪雕像,上面掛滿了青苔,顯然很多年都沒有維護過了,就連五官都已經(jīng)模糊不清。
“我怎么感覺這個矮子從哪里見過呢?”楚湘的聲音在腦袋里響起。
楚漓皺著眉,“你什么都覺得很眼熟,哪次不是把事情搞的亂七八糟?”
“我在族譜里面見過這家伙!”楚湘惱怒地說,“咱們治傷用的養(yǎng)氣經(jīng)好像是他創(chuàng)造的!”
“五徽堂的創(chuàng)始人!”楚漓揉了揉腦袋,一時想不起來叫什么了。
“這家伙叫顏清,趕緊拜拜!”楚湘嘲諷地說。
“對不起,是晚輩冒犯了,只是我遇到海難流落到此,不知道能不能在這里住一段時間?”楚漓微笑著道歉,想要獲得村民的諒解。
那村民拄著鋤頭想了想,“那你一會兒就回我家吧,我可以留你住一段時間。”
楚漓心里笑開了花,想來一定是自己的長相起了作用。
“不過你需要幫我家干活,不能就這樣白讓你住!”
他還沒高興多久又被潑了盆冷水,沒想到村民心里打得這么一副好算盤。
“當(dāng)然,畢竟借住在您這里,不干點活我自己心里也過意不去!”楚漓臉上表情不變,先哄好了這家伙再說!
楚湘看這個他吃癟,一下子笑開了花,一直都是從容應(yīng)對任何事情,到哪里都是座上賓,什么時候淪落到現(xiàn)在低三下四的地步。
看著他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趁機嘲笑一下,這種機會還真是不多。
楚漓被這家伙搞的直咬牙,現(xiàn)在這情況真是夠?qū)擂蔚模团碌綍r候嫌棄干活干的不好,直接把自己掃地出門。
就這樣楚漓坐在小路旁,體內(nèi)慢慢運轉(zhuǎn)著《養(yǎng)氣經(jīng)》,昨晚一晚上的努力成果也只是消除一些疲憊感,看來還要休息很長時間才能完全恢復(fù)。
周圍的村民都非常好奇這個漂亮的年輕人,有的甚至繞路來到這邊參觀一下“外來人”!
楚漓硬著頭皮,頂著村民們看珍獸的眼光,跟在村民身后亦步亦趨。
“叔兒,都這么長時間了,還不知道您叫什么呢?!背焯蛑槪瑵M是賤賤的表情。
“我叫石原,叫我原叔就行?!笔钢z頭一晃一晃的,沉悶的聲音從嗓子里擠出來。
“好嘞,原叔,咱家到底在什么地方呀,您這都帶著我轉(zhuǎn)了好久了!”楚漓諂媚的問。
石原瞥了眼他,耐心的解釋,“要巡邏一下村子,總會有野獸跑到村子里鬧,入夜前需要把它們趕出去!”
“原叔這么辛苦呀,要不以后每天我都陪著您巡邏吧,這樣可以幫您多分擔(dān)一點壓力!”楚漓殷勤的說,生怕自己反應(yīng)慢了錯失良機。
“你小子這么勤快?”石原黑白分明的眼睛注視著他,語氣中滿是意外的情緒,“這可是個危險活兒,沒準(zhǔn)哪天就被野獸干掉了!”
楚漓用力拍了拍胸口,仰著頭非常得意,“您就放心吧,我用眼神就能嚇跑那群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