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先琪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
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一定要抱緊柳快快這根大腿。
他想過,柳快快和尊主在舊世界里可能相互認識,但他萬萬沒想到,柳快快和尊主的關系竟能深刻到如此的地步。
還是在數(shù)年前的一場財部內部會議中,何先琪聽過尊主提到了股票這個概念,當時尊主是把它當做百年計劃里的末期目標來規(guī)劃的,現(xiàn)在可以說是財部里的絕密。
卻被柳快快這樣一語點破,甚至還大概描繪出了股票制度真正實施后的情況,這讓何先琪如何不震驚。
這時他又想到了,昨天柳快快說的那句話。
他是來給尊主送東西的。
細思極恐,細思極恐啊!
何先琪已經(jīng)自覺無望晉升知天下境,在仕途上,他可能也會在審計處上干到退休,再無法向上升一步。
直到現(xiàn)在,他終于看到了希望。
跟著柳快快,沒準自己能混個議員當當呢!
柳快快沒有想到何先琪的腦中會聯(lián)想到這些東西。
當然,以他的性格,如果他知道了何先琪會這么聯(lián)想,怕是他還會裝得更像一點。
早飯之后,柳快快簡單的在這座城市里逛了一圈,然后啟程前往農場。問了何先琪許多的問題,何先琪則是知無不答,言無不盡,就像是生怕柳快快生氣一般。
有了這個最好的向導,柳快快自然是大概的了解這個世界的一個具體構架了。
尊主之下是議員,議員負責收集提案,制定宏觀政策。議員之下便是四部,負責的是政策的具體實施。
“只有知天下的人,才能到更上一層世界?”
“沒錯,書中記載,在尊主來臨之前,有許多不知死活的人,想要攀到峰頂,闖入新世界。但知天下境以下的人,都變成了登峰道路兩旁的一尊尊殘缺可怖的冰雕,而哪怕是已達知天下的人,也有不少凍死在了路上?!?p> 柳快快繼續(xù)問道:“聽你說,吳敬塘把所有知天下境以上的人都帶上去了?”
何先琪回答道:“是的,尊主說了,每個人都有權利享受更高層次的世界,所以他把所有能上去的人都帶了上去,在那邊開拓一個新的家園,也在為我們想辦法減輕一下登峰路上的磨難?!?p> “其實,我看過報社之前報道的一些照片。上面雖然天地靈氣比我們這里多一些,但很是荒蕪,完全就是一片荒野?!?p> “是這樣嗎?那看來我得上去看看,好歹吳敬塘就在那里,我來這里的目的就是找他,所以不能就在這里逗留太久了?!?p> “對了,還有個問題我想問你一下?!?p> 柳快快突然話鋒一轉,道:“昨晚上究竟是誰想殺我呢?”
寂靜。
大街上,人潮人涌。
普通人和修道者都聚在一起,叫賣聲和閑談聲不絕于耳,農部米店門口排起了半條街的隊伍,等著換取今日的精米。
天氣很熱,街上也很熱。
但何先琪卻感受到了仿若高峰峰頂?shù)暮洹?p> 他以為柳快快不愿計較這事,他也就沒有提這個事,甚至于還假裝自己忘了這個事。
但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如何只是輕言兩句,便將其遺忘呢?
瞬間,何先琪汗如雨下。
他感到了恐懼和無力,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沒事,既然不知道,那就算了。只要不是你想殺我,那就沒問題?!绷炜斓徽f道。
何先琪稍微松了一口氣,只是,柳快快的下一句話,又讓他再次緊張了起來。
“想殺我的人可多了去了,如果到了一個地方,沒人想殺我,那才是個怪事。只是,這次的問題是,這人來得太著急了些?!?p> 柳快快拍了拍何先琪的肩膀,繼續(xù)說道:“我是誰,我就是個無名小卒,這里沒人認識我,也沒人關心我。所以那人想殺的,其實并不是我,而是吳敬塘?!?p> “看來你們這里并不平靜啊。你們明面上叫他一口一個尊主,實際上,想殺他的人可大有人在?!?p> 這才是最為恐怖的事。
何先琪在昨夜思考過究竟是誰要來殺柳快快,他想了很多,甚至于把藍青城里的各方勢力都梳理了一遍。
但他就沒有朝這方面想過。
因為他不敢。
他不敢想象這個世界里竟然會有人膽敢對尊主不敬,企圖對尊主有逆反之心。
柳快快看到何先琪這幅魂不守舍的樣子,心里有些發(fā)笑??磥磉@家伙雖然是個當官的,但本質上也不太壞,至少不是那種把政治地位,當做自己個人資本的人。
只不過是一個工作嘛。
柳快快他本想打趣一番,稍微緩和一下場間的氣氛,畢竟,壓力給多了,總要收一下,才能方便下一次給壓力。
這便是職場領導之術。
但是,他突然發(fā)現(xiàn)了空氣里傳來的一絲異味。
“空氣里有血!”柳快快說道。
何先琪回過神來,用力一吸,果然聞到了其中這一股腥甜味。一瞬間,他就大概猜到了發(fā)生了什么。
“不好,農場出事了!”
他雙腿一蹬馬腹,讓馬狂奔了起來。
柳快快在他的身后,讓白四也跟著加速跑了起來。
片刻后,兩人便到了農場。
空氣里的血腥味也越發(fā)的濃烈。
其實,都不用鼻子去聞,光是看著農場門口的畫面,兩人便知道這里肯定發(fā)生了一些事。
一群身著黑色制服的人守在門口,阻止他人往里窺探。與此同時,時不時有穿著白色醫(yī)師服的人,從農場里用擔架抬出傷員來。
這些傷員滿身是血,看上去極為虛弱,更有甚者,缺胳膊少腿的都有。
“事部的保衛(wèi)處和農部的急救處都來了。農場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何先琪驚呼道,神色十分慌張。
這時,一名維持著秩序的事部官員認出了何先琪來,向他解釋道:
“何主管,昨天夜里有一成年妖獸闖入了農場里,毀了不少農地,造成了不少的損失,現(xiàn)在事部和農部已經(jīng)派出了聯(lián)合調查組?!?p> “有沒有出現(xiàn)人員的傷亡呢?”何先琪著急的問道。
“暫時只出現(xiàn)了受傷的情況,”這名官員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但如果無法早點捉住這妖獸,讓其進入了狂暴狀態(tài)的話,恐怕會出現(xiàn)死亡的情況了?!?p> 這時,柳快快插嘴問道:“戴須生出來了嗎?”
這名官員看了他一眼,道:“戴主管還在里面,方才聽那些逃出來的研究員說,戴主管為了幫助他們脫困,只身一人吸引了那只妖獸的注意,往農場內部的研究所方向跑了過去。”
柳快快的眼睛瞇了起來。
真的是,為什么就這么簡單的一個普通單子,也會出現(xiàn)這種意外。
難道這份職業(yè)真的與自己犯沖?
“小白,我們走!”
白四發(fā)出一聲長嘯,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躍而上,跨過了事部制作的屏障,進入了農場之中。
何先琪咬咬牙,朝著事部的官員道了聲抱歉,也跟著柳快快進入了農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