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嶇的山路上,走著兩個人。其中一個居然是我們熟悉的小黑胖子(下面為敘述方便,就叫他小黑吧),他渾身包裹著厚厚的衣服,像個大粽子,不過還是有些寒風(fēng)鉆進(jìn)他衣領(lǐng)里。
他雙腳已經(jīng)如同石頭僵硬,他只是機(jī)械地走動,走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走一段就休息一段。
走在他前面那個人挎著個布包,走得要輕松得多,一看就是常走路的人。這也是個男子,身高和小黑差不多,但要瘦一些,年紀(jì)也大一些。他走下,不時(shí)回頭催促小黑走。
這是小黑走在路上的第三天了,要是擱在以前他是打死也不會走的。
在小黑打算向大頭人求助之后,擺在他面前有一個大困難:路途。
從他所在的村寨到大頭人的村寨起碼有五天路程,對于從沒出過遠(yuǎn)門的小黑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挑戰(zhàn),加上現(xiàn)在天氣寒冷,在外面走路簡直就是活受罪。
不過在仇恨的威力下,加上坐吃山空,快要喝西北風(fēng)了,再不行動,不要說報(bào)仇,可能自己就先去見老爹了。
于是在娘的懇求下,他的一個舅舅終于答應(yīng)帶著他去找大頭人。舅舅家里也窮,勉強(qiáng)湊夠了五天的干糧,終于上路了。
舅舅是個老實(shí)人,干活是好手,走山路更是稀松平常。有這個舅舅帶領(lǐng),他總算可以出發(fā)。
他們?nèi)臻g走路,夜間找村寨住宿。還好,路過的村寨基本都是大肚聯(lián)盟的成員,一般都會熱情招呼他們。
小黑子每到一個村寨,都忍不住哭訴自己的悲慘遭遇,就像個祥林嫂一樣。
當(dāng)然他隱瞞了自己的胡作非為,他的訴說基本是顛倒黑白。這樣居然博得了一些人的同情,他們都說要狠狠打一通阿眉族村寨,支持他去找大頭人。
每到這時(shí),小黑子仿佛癟了的輪胎重新打滿了氣,繼續(xù)提起精神趕路。
艱難地走了五天后,他們面前終于出現(xiàn)了一個大村寨,這個村寨就是大肚聯(lián)盟的中心,也是一個商品交換中心。
雖然天氣有點(diǎn)寒冷,但是這里還是人來人往,叫賣的吆喝聲此起彼伏。小黑子看到市集里有鹿肉、大米、竹器等出售,更有他想吃的大米飯等。
他看著美食忍不住流口水,這幾天他基本是靠吃餅充饑,吃得都想吐了。
這個地方的買賣基本是物品交換,舅舅也想吃吃米飯,于是把帶來的一小塊臘肉給了一個做小吃的,順利換來了兩碗飯。
小黑子感覺米飯從來沒有這樣香,很快就吃掉了一碗。
吃飽了,他的眼光開始到處瞟。
他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美女很多啊,有時(shí)他的眼光會追隨著一個女子直到消失在視線之內(nèi)。果然大地方就是不一樣。
舅舅看他像個色鬼一樣,猛地拍了他一巴掌:“亂瞧什么,做正事要緊!”
小黑子只好遜遜地縮回了頭。
他們一路問人找到了大頭人的住宅。
這是一個院子,里面是高大的木屋,比小黑子家闊氣得多。
門口站著兩個彪悍漢子,他們見小黑子兩個人鬼鬼祟祟,厲聲問道:“你們是什么人?”
舅舅忙低聲下氣解釋道:“兩位大哥息怒。我們是巴布拉族牛大社的,有事向大頭人稟報(bào)!”
那邊小黑子又像個祥林嫂似的喋喋不休訴說起了自己的“悲慘”遭遇。守門漢子聽說他們被阿眉族村寨欺負(fù),也勃然大怒,說道:“我就去通報(bào)大頭人!”
片刻之后,那漢子回來了,他說:“你們隨我來?!?p> 漢子帶著他們來到院子中最高大的木屋里面,里面一個大盆里正燒著炭,把房間溫度提升了很多,比較溫暖。
火炭旁,坐著兩個男子。正首那個男子大約四十多歲,國字臉,濃眉大眼,不怒自威。
小黑子見到這個男子,感覺有點(diǎn)老爹的影子,但是比老爹更加威嚴(yán),他不由有點(diǎn)緊張。衣服里面已經(jīng)有些微冷汗。
旁邊坐著的男子,看年紀(jì)稍小點(diǎn),但是樣子明顯俊俏得多。
帶進(jìn)來的漢子對著正中男子說道:“大頭人,就是這兩個人求見。”
說罷,出門去了。
大頭人開始沒說什么,只是打量了一下他們。
小黑子感覺大頭人的眼光就像刀一樣看過來,雖然大頭人只是看了一下,但他自己感覺仿佛已經(jīng)被砍了很多刀。
“你們說說,是怎么回事?”大頭人終于發(fā)話了。
舅舅不是很善于言辭,于是小黑子作了回答,他將事情經(jīng)過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這幾天的不斷訴說,讓他表達(dá)起來流暢多了,雖然面對大頭人他還是有點(diǎn)緊張,總算沒出大的差錯。
“這樣?。 贝箢^人仿佛在思考。
這個反應(yīng)讓小黑子有點(diǎn)失望,他原想聽完自己的講述大頭人無論如何總會震怒吧!
不過,大頭人似乎很平靜,好像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一樣。
“你們村寨的新頭人有沒有來?”大頭人忽然問道。
這下子,小黑子有點(diǎn)慌了,看來大頭人不好糊弄。
他老老實(shí)實(shí)答道:“新頭人沒來?!?p> “這樣吧,你們先回去。我知道你們的事情了,如果真是阿眉族村寨的過錯,我會為你們討個公道!”大頭人說罷,不再理會他們。
小黑子還想再說什么,舅舅趕快拉著他走了。
辛辛苦苦走了五天,就是等來大頭人這個輕飄飄的一句話?
小黑子心里憤憤不平。
不過他現(xiàn)在確實(shí)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跟著舅舅出門了。
來到門口,守門的兩個漢子還關(guān)心地問他們情況怎樣,是不是大頭人同意出兵幫助他們?
小黑子欲哭無淚,搖搖頭與舅舅離開了。
來到剛才的集市上,小黑子覺得這些熱鬧仿佛都是另一個世界,他提不起精神,仿佛行尸走肉般走著。
就這樣回去嗎?他不甘心!
他拉住舅舅,找了個地方坐著??纯催€有無什么辦法。
舅舅比他情緒更差,唉聲嘆氣……
當(dāng)兩人坐了半天,感覺確實(shí)無計(jì)可施,想找個地方住宿時(shí),一個男子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這是一個樣貌俊俏的男子,當(dāng)然身體看起來也很強(qiáng)健。
除了那一雙眼睛,偶爾間和小黑子的有點(diǎn)像,都是滑溜溜的。
這個男子居然是剛才坐在大頭人旁的那個男子!
“我能幫助你們!”男子微笑著說。
小黑子覺得這句話仿佛是天籟之音!雖然還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