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藏在棺材里的人
當(dāng)天夜里。
他們住在下陽郡和嶺州郡交界的驛站里。拿著公主府的名刺,蘇嬰一行人在驛站里要到了幾間還不錯的房間。
晚飯后,蘇嬰躺在驛站的床上,總覺得少了點(diǎn)什么。
少了點(diǎn)什么呢?
蘇嬰從床上坐起來,沒有驚動同屋的小丫鬟珠子,拿著一盞油燈朝樓下走去。很快,蘇嬰就來到驛站后面的柴房門口。
“咯吱——”
蘇嬰輕輕地推開門,油燈的燈光照進(jìn)沒有光的柴房里,一口漆黑的棺材映入蘇嬰的眼簾。
原來,是少了這口棺材。
蘇嬰明白了。
這口棺材是她由代碼變成人的見證,是她“醒”來看到的第一個東西,對她有著非常不一樣的意義。在離開鴻蒙縣的時候,她還特意為了這口棺材多租了一輛馬車。
此刻看著躺在柴房中間的黑色棺材,蘇嬰感覺全身都很輕松。
她拿著油燈朝棺材走去,剛走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她發(fā)現(xiàn)棺材蓋沒有蓋好。
有人動過棺材?
這個念頭剛剛從蘇嬰腦海里冒出來,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就落到了蘇嬰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面緊緊地貼著蘇嬰的皮膚,只要她敢開口喊人,鋒利的匕首就能在第一時間劃破她的喉嚨。
“不準(zhǔn)出聲!”少年冰冷的聲音從她身后響起。
蘇嬰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不會叫人。
少年看她十分配合,便慢慢地收回架在她脖子上的匕首。
屋子里很靜,又很暗,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油燈昏黃的光線撒到柴房的地面上,蘇嬰低下頭,便看到兩道黑色的影子。一道是她的,瘦瘦小小的,扎著發(fā)髻,還是孩子的模樣;另一道看上去則比她要高兩個頭,身形單薄消瘦,卻身姿筆挺,側(cè)臉的輪廓也及其好看,看上去倔強(qiáng)又危險。
“咳咳咳……”
就在這時,蘇嬰聽到身后傳來壓抑的咳嗽聲,少年落到地上的影子也跟著顫抖。
“你……”
蘇嬰有些擔(dān)心地想要回頭看看,可她剛動了一下,那把鋒利冰冷的匕首便再次貼在了她的脖子上。
“別動。”少年聲音沙啞地威脅。
“我不動?!碧K嬰立刻道。說完,又好奇地問,“你受傷了?”
“不用你管!”少年冷漠道。
不管就不管。
蘇嬰不在意的想。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有人正朝這邊過來。
少年也聽到了。
一瞬間,蘇嬰感覺到一股殺意從身后蔓延開來。有那么一刻,蘇嬰以為自己的脖子已經(jīng)被那把冰冷鋒利的匕首劃破??墒?,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不知道什么原因,少年并沒有動手,只是威脅她:“不準(zhǔn)告訴別人你見過我,否則,我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蘇嬰只覺得耳邊一陣風(fēng)掃過。
等她轉(zhuǎn)過身的時候,身后什么都沒有了。
“什么人在柴房里?”
這時,兩個漢子拿著油燈過來。
看到蘇嬰后,那兩人明顯愣了一下。
“小姐?你怎么在這里?”
“睡不著,出來走走?!碧K嬰告訴那兩人。
那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在茶鋪里想要害她的那一壯一瘦兩兄弟。壯的是弟弟,名叫江孫,之前是個獵戶;瘦高個是哥哥,名叫江別,之前是個木匠。在客棧醒來后,兄弟兩知道他們沒能完成任務(wù),鴻蒙縣是不能回去了,又沒有別的的親戚朋友可以投奔,還不如跟著蘇嬰去嶺州郡安家。
向蘇嬰效忠后,他們就被安排住在柴房旁邊,夜里好看著行李。
蘇嬰說完后,便不再繼續(xù)解釋,而是拿著油燈走到那口棺材旁邊。她站在棺材邊上,拿著手里的油燈往那條挪開的縫子里,往棺材里面照了照。棺材里空空的,什么都沒有,看來是真的走了。
不過,有些奇怪。
剛才有那么一瞬間,她在柴房里感覺到了一股特別熟悉的氣息。只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不等蘇嬰回想起,就聽到驛站前面?zhèn)鱽沓臭[聲。
孫家兄弟也聽到了。
“去看看?!碧K嬰收回思緒,拿著油燈朝外面走去。
孫家兄弟緊跟在后。
……
等蘇嬰趕到驛站一樓的時候,發(fā)現(xiàn)趙媽媽、元寶,以及珠子被一群家丁打扮的人圍起來,李大爺拿著一根鎖門用的黑色棍子擋在前面。而旁邊通往二樓的樓梯上,則圍著不少的人。蘇嬰人矮,一時間也看不清楚樓梯上的情況。
“小姐,救命!”這時,人群里的珠子發(fā)現(xiàn)了蘇嬰,激動地朝她求救。
珠子剛剛喊完,不等蘇嬰有所行動,就有個跟蘇嬰差不多年齡,身上同樣穿著綠色裙子的美貌少女從人群后面走出來。那少女雖姿色不錯,但眉眼間看著卻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梁玉嬌在距離蘇嬰幾步遠(yuǎn)的地方停下來,雙眼死死地盯著蘇嬰身上的綠裙子。在確定兩人穿得裙子顏色真的相似后,梁玉嬌的眉毛便皺了起來,跟著狠狠地瞪了蘇嬰一眼。
有句話是:撞衫不可怕,誰丑誰尷尬。
雖然蘇嬰跟梁玉嬌裙子的款式不同,只是撞了顏色,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皮膚白皙、五官更加精致漂亮的蘇嬰,比梁玉嬌更適合穿綠顏色的裙子。一向喜歡“艷壓”別人的梁玉嬌,自然不高興了。
“你是誰?”梁玉嬌心情不爽地問蘇嬰。
問得如此沒禮貌,蘇嬰自然沒有回答的必要。
蘇嬰抬起腳,朝珠子和趙媽媽他們走去。
“大膽!本小姐問你話,你還敢走?!”梁玉嬌見蘇嬰不理她,氣得鼻子都要歪了,立刻吩咐周圍的家丁,“把她給我攔下來!”
周圍的家丁立刻過來攔蘇嬰。
跟在蘇嬰后面的蘇家兄弟見了,立刻抓起驛站的板凳,擋在蘇嬰左右——
“誰敢動我們小姐?!”
“不準(zhǔn)動!”
……
蘇嬰這邊人不多,但孫家兄弟的氣勢很強(qiáng)。梁家那邊的家丁反倒是有些慫了。
梁玉嬌見了,雙眼噴火地走到蘇嬰面前,尖著嗓子罵道:“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我父親可是嶺州郡的郡丞大人!在嶺州郡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竟敢無視郡丞大人家的小姐?!誰給你這樣的狗膽子?
還有,你那個小傻子仆人剛才把我爺爺推下樓,摔得很嚴(yán)重。要是我爺爺真有個萬一,我要你們?nèi)慷冀o我爺爺償——命!”
最后一句,近乎嘶吼著喊出來。
由于太過激動,有口水不小心噴到蘇嬰的臉上。
蘇嬰面無表情地抬起袖子擦了擦,然后問這位郡丞小姐——
“你剛才說誰是小傻子?”
蘇嬰聲音冰冷,臉上的表情也冷了下來。
她要生氣了。
吃怪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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