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根基的重要性
整個酒吧一片寂靜。
自老二以下，百十來號人集體演繹群臉懵逼。
什么康敏成要扛旗立萬，傻子都知道不是真的。
老二腦袋上還淌著血呢……
但是荒誕的事實就擺在他們面前。
被老三狠狠斬了一刀的陳羽毫發(fā)無傷。
也不能說毫發(fā)無傷，肩膀上倒是裹著紗布……
老三果斷改口：“政府，我砍在他肩膀上了！”
胡隊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這是正牌的傻子啊……
陳羽肩膀上的傷怎么來的，別人或許不清楚，桐縣公安局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不知道的。
為了救他們的戰(zhàn)友，毫不顧忌自身，從陡坡上玩了命地往下跳，空手打倒兩名持械逃犯。
肩膀上的傷是你砍的？
你也配？
胡隊沒好氣道：“知道你砍人了，等到了局里有你交代的時候，現(xiàn)在把嘴閉上！”
老三莫名其妙，忽然感覺擰著他胳膊的民警加了把力氣……
胡隊沒空理會慘嚎的老三，他猶豫片刻，道：“陳羽，你老老實實跟著回局里，配合調(diào)查！”
陳羽態(tài)度良好地點點頭。
胡隊頭更疼了……
回到局里，胡隊故意晾著陳羽，把他扔到拘留室里，自己在電腦上查看酒吧的監(jiān)控視頻。
反復(fù)看了兩遍視頻，胡隊都有點懷疑人生了。
蒙著臉的那個人被老三斬了一刀，這是毫無疑問的。
問題是陳羽身上真的沒有傷。
陪著他看監(jiān)控的技術(shù)民警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胡隊，是不是真是那叫康什么的干的……”
胡隊斜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那名民警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這事跟陳羽沒關(guān)系？說破大天去胡隊都不信。
可是只能看見陳羽進(jìn)了卡座。
視頻監(jiān)控是看不到卡座內(nèi)部的，這是這家酒吧的慣例，卡座里發(fā)生了什么，誰也不知道。
從卡座出來的人就蒙著臉了……
胡隊舔了舔嘴唇，轉(zhuǎn)身就走。
陳羽的雙手枕在腦后，躺在拘留室里。
一天一夜，沒人來找他問話。
他在桐縣公安局的名頭夠大，沒人為難他，一日三餐超標(biāo)準(zhǔn)供應(yīng)。
拘留室讓他住出了賓至如歸的感覺。
但是再美好的時光也有結(jié)束的時候。
“陳羽，出來?！?p> 陳羽在詢問室見到了胡隊。
胡隊抱著懷，和藹地笑著：“小羽，這次終于進(jìn)拘留室了，感覺如何啊？”
陳羽摸了摸頭：“沒啥感覺，國家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所以我待得挺安心的。”
胡隊一拍桌子：“下一句你怎么不說？國家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陳羽爭辯道：“胡隊，我的長輩被打了，我找個地方喝酒有錯么？”
胡隊一時說不出話來。
趙振華被打，這事桐縣公安局內(nèi)部早有定論，離不開孫大虎的操縱。
問題是案件還在偵辦，這小子就這么沒耐心？
陳羽嘀咕道：“剛才那老二還來威脅我，說要讓興泉村不得安寧……”
胡隊捏著眉心：“他威脅你你就報警啊，你打人干嘛？”
陳羽瞪大了眼睛：“胡隊，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可聽得清楚，打人的人自稱是康敏成……”
胡隊無奈地?fù)u搖頭：“別廢話了。”
陳羽適時閉嘴。
胡隊猶豫半天，道：“現(xiàn)在證據(jù)不足，我沒法給你定責(zé)，但是你要想做成事，就一定要立身正直。走上邪路，誰也救不了你，甚至我會第一個把你抓起來送進(jìn)監(jiān)獄！”
說到最后，胡隊聲色俱厲。
陳羽也不再說話，默默點了點頭。
“走吧！”
陳羽走出了桐縣公安局，回頭看了一眼，笑了笑。
寧從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的道理，他懂。
但是有句話他憋在心里。
想做點正事的好人，就活該被這些人威脅么？
陳羽看了看發(fā)出魚肚白的天空，揮了揮拳頭。
發(fā)泄完畢，該干點正事了。
回到村上，陳羽把自己關(guān)在陳家老宅里，摸出了紙筆。
他昨天晚上在拘留室也不是純放空自我，他想了很多。
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勢，為什么會急轉(zhuǎn)直下？
自己失去了本心！
在扶貧辦吹牛吹得震天響，什么我們農(nóng)民不靠天，汗珠摔八瓣自己干，為什么這份本心沒了？
說到底，自己太依賴別人了！
在村里，狐假虎威地仰仗著趙振華。
連自己的計劃，都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縣里領(lǐng)導(dǎo)的支持上。
就像是藤蔓，失去了大樹，還能站得起來么？
既然如此，不如就徹底放棄原來不切實際的計劃，把飄在天上的自己拽回地面上，重新開始。
陳羽一宿沒睡，卻沒有絲毫睡意，盤算著自己的資源。
“養(yǎng)殖場里的錢用得不多，但是不能動，這里才是我真正的根基?！?p> “第一批育肥豬應(yīng)該可以出欄了，至少能有十萬元盈余，要考慮擴張的事了。”
“自己身上還有三十萬。”
“長生泉有點不夠用了，下一級還差59點希望點，盡快升級吧?！?p> 他露出一絲苦笑。
趙振華在的時候，他只需要往前沖就行了。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根基竟然如此不牢靠。
搖了搖頭，他推開門，走向養(yǎng)殖場。
養(yǎng)殖場里，劉成正在辛苦地鏟豬糞。
陳羽看了一眼，一言不發(fā)，拿起鏟子加入劉成。
最后一鏟收工，陳羽沉默了一會，忽然問道：“成哥，你當(dāng)年剛開始干這行的時候，什么感覺？”
劉成擦了擦汗：“沒啥感覺，總得干點啥吧，就一頭扎進(jìn)來了?！?p> 陳羽點了點頭，看了看圈舍，道：“差不多都有一百八十斤了吧？”
劉成微微來了點精神：“差不多了，大一點的兩百斤左右，小一點的一百七，有兩三頭不怎么長分量，現(xiàn)在差不多一百五六?！?p> 陳羽果斷道：“再養(yǎng)半個月就賣掉吧。”
劉成有些發(fā)愣：“其實再養(yǎng)一個月能更好一點，現(xiàn)在正在長斤兩的時候?！?p> 陳羽搖了搖頭：“咱們有這個優(yōu)勢就要用到位，以后要搞快進(jìn)快出，等它們再漲分量不如賣掉，多買點小豬?！?p> 劉成也不再堅持：“行，那聽你的。”
陳羽點點頭，問道：“成哥，咱們場里你覺得還需要多少人？”
劉成有些犯難：“那要看你下一批想養(yǎng)多少啊。”
“劉征大叔怎么樣了，什么時候能進(jìn)場？”
“我前兩天去看過他，現(xiàn)在還不能太下力氣干活，想干重活，怎么也得再過一兩個月?！?p> 陳羽沉吟片刻，道：“如果，咱們把這次的收益全買小豬……”
劉成腦袋晃得像撥浪鼓一樣：“小羽，咱們這圈舍就這么大，兩百頭暫時是極限，除非擴建?！?p> 陳羽有些犯愁。
擴建勢在必行，可是劉成這個養(yǎng)殖場擴建空間有限，容納三百頭豬已經(jīng)是極限了。
“擴建了，也還是不夠大啊……”
劉成卻很樂觀：“一步步來吧，咱們先擴建起來，以后有錢了咱們再蓋一個大的?！?p> “咱們賬上現(xiàn)在還有三十五萬，簡單的擴建足夠用了?！?p> 陳羽循聲看去，周賢微笑著站在門口。
他不再猶豫，重重地點頭：“那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