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嗟咣嗟!咣嗟咣嗟!
列車突然晃動了一下,凌蕓微微掀開眼皮,透過車窗,外面寒星疏寮,一片漆黑。
車廂內(nèi)也是光線昏暗,連旁邊的人長啥樣也看不清楚。
“啊~呣!”
凌蕓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瞄了一下手腕上的智能手表:3:24AM。
“還早呢,再睡會兒?!?p> 凌蕓蜷縮了下身子,眼皮不時地往下蓋,很快便呼吸均勻,沉沉入睡。
突然——
“該死的周主任,老娘明明才剛從許州回來,又讓我出差,簡直就是收買人命!這么多人死怎么不見你死……”
這突如其來的呼喊聲,可把車上的人都嚇了一跳,特別是坐她旁邊的人。
他小心地端詳了她一遍,再三確認,這才揩了一把汗,“呼!還以為是在說我呢,原來是在說夢話?!?p> 還真是無巧不成書,坐旁邊的人也姓周。
“什么仇什么怨,連夢囈都要咒罵,這個周主任……”
咯噔!咯噔!
前一天早上九點,凌蕓一早就被銷售部主任周紹通叫了去。
縱然略施粉黛,還是蓋不住那對熊貓眼,稍顯疲態(tài)。
她直了直腰板,踩著那雙黑色“恨天高”,盡可能抬頭挺胸地走進了公司。
出色的人無論走到哪兒都是人們的焦點,不只是能力,還有——
“咦?是銷售部的凌蕓小姐,看那身材,那樣貎,嘖嘖,不愧是首席銷售代表,沒得說的,特別是那對雪峰,鈕扣都要被撐掉了吧?”
一名瘦削的男員工直勾勾地盯著她,又怕被發(fā)現(xiàn),趕忙收起了色迷迷的目光,一副欲罷不能地神情。
“那還用說?她走路的時候都隨著她的步伐一顫一顫的,怕是有36D吧?要是能…嘿嘿嘿!”另一名身材較矮的男員搭腔道。
“瞧你那猥瑣樣兒?就你那168的個兒,站她旁邊都還差兩吋呢!再說了,那冰坨子才不會鳥你,連周主任都拿她沒轍?!?p> 瘦削男鄙夷地說道,“你什么文化水平?人家可是中醫(yī)學博士,而且,你有30萬么?”
“嘿嘿!啥30萬?”矮子無語凝噎,腆著臉問道,這中間似乎還有什么隱情。
“哈!連這都不知道,還饞人家,省省吧,該干嘛干嘛去!”瘦削男干笑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欸!先別走哇,告訴咱唄?你這話說一半兒,把咱的心都弄得貓撓似的,怪難受的,嘿嘿!”矮子一把拉住了他,差點沒把他地衣袖都給扯破了。
“嘁!”瘦削男冷嗤了一下,甩開了他的手,給了他一個白眼。
“瞧你這熊樣兒,她可是整個凌州出了名兒的‘扶弟魔’。想要跟她處對象,可以,首先得有30萬的彩禮。”
矮子一愣,更加糊涂了,卻沒有打斷瘦削男,萬一他生氣了,不說了怎么辦?
“這還是最基本的,還要有不低于一百萬的車,150平在市區(qū)的房,最重要的是錢歸她管,不動產(chǎn)都得加她的名字?!?p> “嘶!這沒幾百萬是下不來?。‰y怪她都36歲的人了,還沒男朋友?!?p> 矮子瞳孔猛地一縮,倒抽一口冷氣,感覺這輩子是不可能了。
“這已經(jīng)是降價了,早的時候50萬才是門檻,要不是她為了多賺點錢倒貼她那紈绔弟弟,以她的能力學識,有必要做這種拋頭露臉的業(yè)務代表?”
瘦削男一副“懂王”的嘴臉,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
突然后背一冷,感覺兩道冷芒正射向他們。
“哼!竟然背著凌小姐嚼舌根?就不怕被她聽到,讓你們好看?”
兩名男員工一聽,心虛地瑟縮了一下脖子,轉(zhuǎn)身一看,一名長相清秀的女子正叉著腰對他們怒目而視。
“申儷雅?”
兩人異口同聲地驚呼,瞬間作鳥獸散。
“死了死了!申儷雅跟凌小姐是閨蜜,會不會打我們小報告?”
矮子不無擔憂地說道,以他們的身份地位,凌蕓要整他們,就跟玩兒一樣。
“都怪你!沒事講什么是非?哼!”瘦削男趕緊撇開矮子,急步離開,就像撇清關系一般。
誰人背后無人說,誰人面前不說人?怪我咯?矮了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急急離開。
“呸!沒見過這么三八的臭男人。”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申儷雅鄙夷地啐了一口。
“看我不告訴小蕓去!”
咚咚咚!
“?”
凌蕓敲了好一會兒的門,沒見回應,不禁皺了皺那宛如二月柳葉般的細眉。
把我喊來了,人卻不在么?
咔嚓!
凌蕓只是抱著試一下的心態(tài),扳了一下門把,沒想還真能打開。
咦?沒鎖!
凌蕓吱呀一聲推門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正是那張讓她感覺作嘔的臉。
這人個子不高,有些微胖,頭頂光亮如燈,只有稀疏的幾根頭發(fā)橫跨過去,顯得那么的醒目。
此刻,他正癱坐在大班椅上,雙腳交叉放到辦公桌面,抖啊抖的。
眼神迷離,嘴角掛著一行隨著那怪異笑容而微微顫動的口水。
看那猥瑣樣,肯定又是在想什么污七八糟的事情。
“周主任,您找我?”凌蕓翻了個大白眼,隨即輕聲問道。
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她就算再不愿意,上司還是上司,只要這層關系還存在,該有的禮儀還是得遵守。
不知道是她的聲音太小,還是周紹通想得太入神,竟然沒什么反應。
“周主任,周主任!”一連叫了幾聲,周紹通還是沒反應,凌蕓也是郁悶到家,直接大聲喊了起來。
“周紹通!”
咕咚!
周紹通嚇了一跳,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是哪個…不長眼的……”
他正要破口大罵,不曾想竟然是凌蕓。
“是你?。縼碚冶局魅斡惺裁词??”
周紹通沒好氣地說道,理了理衣襟,似乎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態(tài),不著邊際地用紙巾擦拭了一下嘴角。
凌蕓:“……”
不是你喊我來的么?說得我想來似的,難道讓老娘來看你流口水?
凌蕓當然沒這樣說,她抑制住自己的怒意,“周主任您找我來到底有什么吩咐?我還有幾個單子要跟呢!”
就差沒說“都是幾百萬的大單那種”。
“哦,你說這事???你來得正好!”周紹通濃眉一挑,似乎想起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