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結束了辛苦的勞作,鐵柱正準備在家吃晚飯,突然聽見村長夫人尖銳的吼叫聲,以及很多人七嘴八舌的嘈雜聲?!拌F柱,你給我出來,你以為躲著不出面就高枕無憂了?秀云碰瓷害了我弟弟春生,你今天必須給個說法。”
鐵柱緊忙出門,只看見村長夫人一手掐著腰,叉著腿,一手指著自己的房子,面紅耳赤的破口大罵,頗有一番生撕了鐵柱這個“殺弟仇人”的架勢。周圍還跟著一群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隨聲附和,給村長夫人打氣壯膽;有的躍躍欲試,想要親自參與這場“論戰(zhàn)”;有的吹著口哨,漫不經心,但眼神中透露著急切的光芒;也有的居中調停,企圖大事化小。
見到這個架勢,鐵柱先是一愣,渾然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種事情,即使之前已經知道了大家在議論自己,也沒想過會這么明目張膽?zhàn)I找過來。緩過神來,鐵柱感覺一陣悲哀,曾經,也是這群人,信誓旦旦的給自己作證,幫自己料理秀云的后事,如今又變成了這個局面,難道大家就真的沒有一點分辨力嗎?都說行勝于言,那又何來的三人成虎呢?再之后,一股憤怒的情緒占據了鐵柱的腦海:我已經如此退讓,你們?yōu)楹尾讲骄o逼?難道老實人就活該被欺負嗎?輿論就這么容易被控制嗎?何時受害者變成了施害者,施害者變成了被同情者,這是哪里的道理呢?
“夠了。有完沒完?之前不想理你,你還變本加厲?”鐵柱向村長夫人吼道
見鐵柱出來反抗了,村長夫人的火力瞬間找到了宣泄點,迎著鐵柱,指指點點,邊走邊罵。圍觀群眾也等到了正主,小聲地議論著,期待著。
“你還真敢出來,你說吧,害我弟弟坐牢,你打算怎么補償。你們一起長大,怎么就這么狠的心,你們夫妻的良心都被狗吃啦?”
“法院都判了,你還有什么不認的。看你是女人才讓著你,并不代表我怕你。”
“哎呦,有本事你把我也碰進去。這根本就不是意外,就是秀云故意碰瓷,知道自己的病害人害己,就想死了給家里留點東西。我跟你說,秀云一直都是這樣的人,死了也好,免得再禍害其他人。”村長夫人得勢不饒人,一步步向鐵柱身上貼
鐵柱一向老實,也不會吵架,根本不是村長夫人的對手,只好不斷的后退,根本不敢碰到村長夫人,怕出什么事情,但又壓不住心中的委屈和怒火,只好發(fā)狠道:“嫂子,說話要講證據,你這是誣陷,警察都可以抓你。我警告你,之前你詆毀我也就算了,如果你在不依不撓,小心我不客氣!”
“我就詆毀你怎么了,我就誣陷你怎么了?還警告我,自己做了還不敢承認,害我弟弟坐牢,警察來了我也不怕,我還要和他們掰扯掰扯呢。你們這一家窮鬼,就沒有一個好人,女的碰瓷,男的窩囊,兒子和女兒能遺傳到什么好基因,長大了也是危害社會的貨?!?p> “你夠了。你也是為人父母的,留點口德吧?!辫F柱終于還是沒有忍住,推了一把這個貼上來指著自己鼻子的女人。
這一推,村長夫人直接順勢倒地了。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村長夫人不罵了,周圍群眾不說話了,鐵柱也不說話了,時間仿佛暫停在了這一刻。
短暫的寧靜醞釀的往往是更大的風雨。
“鐵柱你這個挨千刀的,你竟然打女人啦。不占理還打人,還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
村長夫人的高聲哭喊打破了安靜的氛圍。圍觀群眾終于等來了久違的高潮,議論聲越來越大,指責鐵柱不該打人,配合著村長夫人的撒潑哭喊,重重的擊打著鐵柱的內心。
“嫂子,你快起來,想撒潑回家去,不要在我這里。”鐵柱有些心虛,有些服軟。
“我不,我就要讓大家伙看看你是怎么打我的。我弟弟已經進監(jiān)獄了,我又挨打,你就把我們家全滅了吧。”村長夫人繼續(xù)坐在地上,弄亂自己的頭發(fā),抱住鐵柱的腿就不放開。
鐵柱不知如何是好,周圍群眾繼續(xù)漠然圍觀,村長夫人持續(xù)撒潑打諢。奇怪的僵持氣氛蔓延開來。。。
村長來了,在村長夫人來的那一刻,大壯就預感到不太好,于是撥通了村長的電話,把正在外村的村長叫了回來。
“給我起來,成何體統(tǒng)。走,回家?!贝彘L伸出手,打算拉起自己媳婦。
“要你管,你這個窩囊廢,我娘家人和我都挨欺負了,你都不管。還當村長,當你個大頭鬼,村里出了這種人,你都有責任?!?p> 村長沒有拉起人,反倒挨了一頓罵。見自己媳婦的丑態(tài),頓覺面子全失,氣不過,打了媳婦一巴掌,轉頭就跑。村長媳婦立即跳起來,張牙舞爪、罵罵咧咧的朝村長追去。。。
周圍人都被這操作驚呆了。
“不愧是村長,管女人的方式都那么與眾不同?!币粋€嘟囔的聲音傳來,頓時引起一片共鳴和笑聲。
而在鐵柱聽來,這些笑聲是那樣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