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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高魅影

21.公堂的審判

莫高魅影 正經(jīng)的羽塵 3497 2020-10-14 17:30:00

  “啊?!”

  我發(fā)出一陣不明所以的驚呼。

  不是吧!我明明是為了找到菩薩,而四處奔波,為何就被套上了這個莫須有的罪名。簡直是莫名其妙,我此刻的心情真的無法用語言形容,猶如晴天霹靂。

  “等,等等,這一定是個誤會,我一直在尋找菩薩的蹤跡?。 ?p>  可是沒人理我,我的頭被不知從何而來的黑布套上。

  “現(xiàn)在狡辯也沒用,等上了官府在去狡辯吧?!?p>  在一片漆黑中,我就這樣,被人壓著前行。

  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事?到底是為什么?而且究竟是誰舉報了我?

  有一堆疑問在我頭腦中產(chǎn)生,可是持續(xù)搖晃著的頭腦讓我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思考。我的腦中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

  “等等……”

  “安靜!”

  我剛要說什么,卻被不知是誰踢了一腳。沒想到這一腳下去,我再次全身一陣疼痛。明明是腳被踢到,卻是頭更疼。

  我的視野又是一片黑暗,我又一次看不見前方。如果之前都是因為我自己的軟弱,這次是實在受到了外界的打擊。

  我此時就像一個盲人,被別人肆意牽引著。然后被抬上了馬背,或者是駱駝。

  我不知要被壓到何方。路上是不斷的顛簸,加上頭上傳來的劇痛,讓我實在不想說什么話,再說此時辯解也沒什么用。我在黑暗中,閉上了雙眼。我仿佛又落入了黃泉之中。我只能在這痛苦與混沌之中煎熬著。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顛簸,我又被人抬下了馬,壓著來到一處更加黑暗的地方。

  我好像被帶到了一處封閉的場所,四周都是各種人的談話之聲。人們都在紛紛議論著我。有人的語氣聽起來十分憤怒,有人似乎正在質(zhì)疑,而有的人存粹是看個熱鬧,有說有笑。

  頭上的黑布被取下,我才發(fā)現(xiàn)我正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著狼狽的我。就像剛才士兵說的那樣,我即將接受審判。頭部依然隱隱作痛。如果死后的世界真的沒有痛苦,那么此時的痛楚,就是我唯一還活著的證明。

  我不會想到,自己會淪落到這種地步。我在一處像是法庭的地方,我跪在最低處,沒有什么光線,周圍只有幾根燃燒的蠟燭。兩側(cè)的臺階上坐滿了旁聽的人,公堂里的光線不足以讓我看清他們的臉,所有人的臉仿佛都是灰黑的,令我不寒而栗。

  正前上方可能是主審判官的席位,此時坐上還沒有來人。兩側(cè)的席位上倒坐著人,其中一位正在用毛筆寫著什么,可能是負責(zé)抄寫文書的官員。另一側(cè)的人則在這時站了起來,大聲喊道:

  “肅靜!這里是第427界衙門的第三場案件審判。由于本案涉及情節(jié)之嚴重,因此將由曹大王親自審理。”

  全場肅然。法庭突然變得莊重,我的心也懸了起來。

  “現(xiàn)有請歸義軍節(jié)度使,曹元忠駕到!”

  身后傳來尖銳洪亮的聲響,大門徐徐打開,一束光投到我的身上,無比刺眼。光芒之中,一些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位頭戴高冠的官員,兩側(cè)應(yīng)是侍從陪伴。

  “恭迎曹大王?!迸_階上的觀眾一同歡迎他的到來。

  那人從我的身邊經(jīng)過,用深邃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然后走上臺階,朝主審的席位走去。這位想必就是負責(zé)審判我的曹元忠。

  “也恭迎曹氏家族的祖輩,歡迎你們一起旁聽?!?p>  跟隨他的,原來是他們家族的人,他們此刻也走到主審席的兩側(cè)就坐。雖然光線昏暗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我總覺有一人從剛才到現(xiàn)在就一直盯著我。

  隨著曹大王坐下,周圍響起一陣鼓聲。這究竟是要審判還是要直接用刑。我的境地就如我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在最低處,如喪家之犬般面對那些冷冷的目光。

  我不知是被誰套上了劫走菩薩的罪名,但是我又該如何辯解呢?我有什么證據(jù)證明自己嗎?

  曹元忠點亮了桌上掛著的燈,拿起了筆,示意兩側(cè)的人,審判開始。

  “犯人,你接下來所說的一切,都將被記錄在案,成為呈堂證供。若有半點假話,都將被立刻定罪,知道嗎?”一旁的副審判官用嚴厲的語氣提醒我。

  隨后,曹元忠大王拿起桌上的一塊木頭,拍了拍桌子,示意所有人安靜。

  “犯人,我不知你的名字,不過你就是那個最近游蕩在各界中的旅人吧?!?p>  用游蕩這個詞也太惡劣了,我明明是為了尋找菩薩而四處奔波。但我此時也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膽怯地點點頭。

  曹大王的聲音非常洪亮,“那么我就開門見山地問了,到底是不是你劫走了文殊堂的菩薩?。俊?p>  “絕對不是我,我絕對是被冤枉的啊!”

  “那么你有什么證據(jù),能夠證明你的清白?。俊?p>  “我……”曹元忠的這一問,直接塞住了我的喉嚨。

  “這么說,你沒有證據(jù)能夠證明你的清白了?”

  就在這時,我想到了文殊堂中的公主和其余的女子。沒錯,剛才我怎么沒想到!只要她們中一個出面,不就能夠證明我的清白了嗎。

  “對了,公主,公主能夠替我作證!”

  “是哪位公主?。俊?p>  “文殊堂的公主??!”

  “我們這有回鶻公主,回紇公主,于闐公主,甚至還有大宋、黨項、契丹公主呢。你說的是哪一位?。俊?p>  總覺得曹元忠明顯是在刁難我。我一時又不知該如何回答。

  就在這時,觀眾席中還有人煽風(fēng)點火,“無論什么公主,怎么可能跟你這種人說話啊??纯茨愕臉幼印!?p>  “就是就是?!?p>  我的樣子?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樣子?。∥业降资鞘裁礃幼影。肯氲竭@,我頓時怒火中燒,我反問曹元忠。

  “那你們呢?你們有什么證據(jù)證明是我劫走菩薩啊?我明明是為了尋找菩薩而四處奔勞,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對我!話說你們到底是誰!這里到底是哪里!”

  我的怒氣已經(jīng)到達了極點,我很想站起來,但是被兩側(cè)的士兵死死壓著。為什么要無緣無故冤枉我,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jù),就肆意把我抓捕。這不是佛界,佛界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我到底在哪?

  觀眾們都在議論紛紛,而曹元忠則是耐心聽我抱怨完了。我以為他是在反思,可沒想到他接下去說的話卻仿佛給我澆了一盆冰水。

  “我們有證據(jù),其實五臺山中的很多人都親眼看見你劫走了菩薩。也是他們中有人來告狀的?!?p>  五臺山的很多人?

  “這……不可能。”

  “傳,證人入堂!”副審判官再次大聲喊道。

  又響起幾聲鼓聲。于是,我身后的大門再次被打開。又進來了一群人,在外面白色光芒下,我看清了他們所有人的臉。所有人我似乎都見過,在五臺山時,路過的騎士,還有在田地耕種的百姓,以及寺廟中的僧人,不是那種莫須有的熟悉感,我好像真的都看過他們。

  他們走到了我身邊,向曹元忠行禮。

  我總感覺我的一切認知都被推翻了。

  “為什么?他們怎么會來到這,他們不是無法走出自己的佛界嗎?”

  “第61界,還有此界都是我曹家出資營造或重修,我固然自有辦法。如何,你怎么也不會想到這點吧?!?p>  我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懼,細思極恐。我身邊站著的這些人,很有可能集體陷害了我。他們有的人,之前還擺著一張笑臉向我問好,而如今卻一個個都走進來要將我拉入深淵。真的是這樣嗎?我簡直不敢相信。我跪在地上,看著他們一個個樸素的面容,真摯的眼神,頭腦痛得快要炸裂了。

  曹元忠像那些人問道:“你們都親眼看到這位旅人,將菩薩劫走的畫面,對嗎?一定要如實回答?!?p>  “是。”“千真萬確?!薄皼]錯?!薄昂孟袷强吹搅恕!?p>  幾乎所有人都點頭,他們簡直異口同聲,如同機械一般,要么就是被誰操控了。

  他們的聲音就像一擊擊重拳,砸向我的大腦。我快要崩潰了。

  “看起來,應(yīng)該是水落石出了吧?!?p>  曹元忠的語氣中雖帶有一絲疑惑,但他還是說道:“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劫走菩薩的情景,他們都是生活在61界的百姓,職業(yè)不同,大部分人都毫無瓜葛,根本不可能串通一氣。犯人啊,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為什么……”

  他們完全就是串通好的啊!我沒有想到,為了陷害我,他們能夠如此團結(jié)。我甚至懷疑我上輩子做了什么過錯得罪了他們。腦袋的疼痛,已經(jīng)讓我放棄了思考。事到如今,我只能重復(fù)一句話。

  “我真的沒有劫走菩薩?!?p>  可事實卻是,我現(xiàn)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大膽,目擊證人在此,證據(jù)確鑿,你還膽狡辯!”喊話的是那個副審判官,他的聲音響徹整個公堂。而作為主審判官的曹元忠卻沉默不語。

  “我真的沒有劫走菩薩。”我只是坦然而真誠地說道。

  “你還不承認?來人?。∠冉o他施予杖刑,一百杖,逼他招供菩薩的位置!”副審判官憤怒地喊道。

  “等,等等……真的不是我?。 ?p>  我的意志已經(jīng)被消磨殆盡了,我知道一切的喊冤都是徒勞的。但是看著士兵拿來兩根長長的木棍后,我還是驚慌了。為什么要受到這種苦,到底做錯了什么?我的心中全是疑問,滿是絕望。

  “不,不要……”

  有那么一瞬間,我想干脆招供算了,招供了或許就不會受這等皮肉之苦??晌疫€是咬住了牙。

  僅僅只是皮肉之苦罷了!這比起把釘子釘入肉身,身體被老虎撕咬又算得了什么。我沒有劫走菩薩,我為何要承認。我是不會屈打成招的!我一定要還自己一個清白!

  士兵死死壓住我的身體,令我動彈不得。看著士兵高高舉起木棍,下一刻就要砸向我的腰。

  我閉上了眼睛,請求佛祖的保佑。

  結(jié)果佛祖似乎真的回應(yīng)了我。木棍還沒有落下,一個柔軟的聲音闖入了眾人的耳朵。同時,又有擊鼓聲傳出。

  “慢著!父親大人,我覺得此事另有蹊蹺?!?p>  聽到這個聲音,曹元忠也立刻阻止了士兵,“且慢?!?p>  我睜開了眼睛,看到坐在觀眾席最上方的一個男子站了起來,走到曹元忠的身旁。

  他向自己的父親,曹元忠說道:“我覺得這位旅人,很可能不是劫走菩薩的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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