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云山,迎客臺。
眾弟子見乘著飛毯而來的張神通,一個個面露喜色,似是荒野中迷路的驢友看到了救援隊一般。
而人群的最前端,武金泉肥胖的臉上堆滿了笑,朝著身后一招手。
“恭迎大師兄,凱旋歸來!”
“大師兄,仙道高絕,無可匹敵!”
“天不生我大師兄,萬古修仙都白扯!”
人群中一片嘈雜,眾人邊奉承著邊爭先恐后的往前擠著見張神通,差點就大打出手。
張神通落地之后,急忙喝止,讓眾人安靜了下來,再這么喊下去保不齊要千秋萬代、與天同壽了,這蒼云山還有幾位老神仙呢,整不好以為是他要另立門戶了!
隨即將為首的武金泉拉到一邊,訝然道,“你安排的?什么情況!”
武金泉堆著笑,將肥碩的大臉湊過來,差點貼到他臉上。
被他無情的推開,“有事兒說事兒,別靠這么近!整得好像咱倆有什么特殊癖好似的!”
武金泉討好的連連點頭,搓著胖手道。
“好,好,大師兄,這些都是敬仰你的師弟,自從聽聞了你在有狐國大破死魂迷障的事跡后,死活非要我引薦一下。
我是左挑右選的,選出兩百名同門,后邊還有七八百人等著見你呢!
非要你拂頂相授,觀靈查脈!打都打不走,我也沒招呀!”
他講到最后一副苦笑,似是很委屈一般看著張神通。
“觀靈查脈?”張神通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一副地主笑,看向前者,“金泉呀!說,背著我騙了...不,收了多少晶石?”
“不能夠呀!大師兄,這觀靈查脈是咱們的共同事業(yè)!怎么說背著你呢!”
說著忙從懷中取出一本賬簿遞了過去,“一千零二百三十八名報名弟子信息、學費、苦惱,我都記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就等大師兄回來,咱們就開干了!”
嚯!
張神通一看,不禁咂舌,不光賬目清清楚楚,連報名者的信息和需求都羅列的極為清楚。
靈臺套餐、返虛套餐、證道套餐、拂頂精進套餐、推背舒筋套餐、魔指...
張神通越看臉色越差,眼角跳了跳,有些顫抖道,“金...金泉呀!這...這魔指銷魂套餐是什么玩意...”
武金泉一臉猥瑣,湊近低聲道,“就是用仙靈疏通周身穴道,引導仙靈流轉!這名兒起的牛不!霸氣不...”
“牛你妹...這特么有點開車的趕腳呢...”張神通又翻起那賬簿,目光在最后一頁停住,精光閃現。
“五萬晶石?才一個月的時日?你特么都跟他們說啥了?”他只感覺脊背發(fā)涼,金泉雖然運營能力強,但是一個月就籌集五萬晶石,著實讓他有點出乎意料。
“沒說啥呀,就說你在死魂迷障里大顯神威之事!”
“死魂迷障?大顯神威?”張神通也迷了,boss都不是自己打的,什么神威呀!
正想著,忽然聽到身后一片驚呼。
“柳師姐,我沒聽錯吧!那帝仙妖物真是大師兄射下來的?”一個矮個子師妹,面色潮紅,死死抓著柳凌煙的玉手。
后者尷尬一笑,將手抽出,點了點頭,輕聲道,“算是吧,那法器也是大師兄所創(chuàng)!”
聞言,人群徹底被點燃,一些師妹更是犯了花癡。
“果然是天降神通大師兄,不光單殺了地煞大魔,還自創(chuàng)了絕世法器!愛了愛了!”
“又帥又能干!我得趕緊補個妝!”
“大師兄是我的,你們休想搶走!”
“什么就你的了?姑涼,排隊知道不!”
啪!
啪!
啪!
突如其來的拍手聲,給氣氛澆了點冷水,眾人尋聲看去。
只見一身華服的少年和一青衫少女緩緩走來。
“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呀!”那少年走到張神通對面,面露譏笑,“廢物當然是追著廢物走了!”
“云澤,你...你罵誰!”人群中一男子認出了白衣少年,正是天嵐峰的弟子云澤,其身邊的便是他的道侶楚秀。
云澤聞言朝那人看去,身形一閃,一拳轟出,蒼白色的仙靈噴涌。
那男子哼都沒哼一聲便被轟飛出去,倒在地上,嘴角滲血。
“廢物就是廢物,同為返虛境,連我一拳都接不住!”
話畢看向在場眾人,一個個面露怒色確實是敢怒不敢言。
究其原因,無非是這云澤乃元洲云氏嫡子,這云氏在元洲頗有些勢力,而且富甲一方,族內高手如云,對蒼云也頗有影響。
而且天嵐道人云藍山是他親叔叔。
反觀這里的弟子大都是各峰的一些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弟子,就如他說的,更有一些資質實在平庸的弟子。
這些人便更加不敢和他正面沖突。
云澤滿意的點了點頭,轉向張神通,一臉笑容,卻藏著陰狠!
一字一頓道,“蒼郁湖之事,我還沒跟你算賬!”
說著便要再上前一步,被一旁的武金泉攔下,后者撇了撇嘴,面色冷下來,“云澤,你要干什么!別過分!”
天嵐天苑兩峰首座速來交好,雖然武金泉也很討厭云澤,但卻不好發(fā)作。
張神通一臉懵逼的看了看云澤,又看了看其身旁的楚秀,思慮片刻,忽然記起,大考時,為了讓同在化神組的勁敵楚秀出局。
便告訴她子時去蒼郁湖修煉,正好撞破云澤與同門師妹的好事,三人大打出手,最終都因傷沒參加大考。
想到這不由得一笑,“哦,我想起來了,你們和好了,那就好,那就好!”
此時他已經猜到,肯定是二人和好后,楚秀將當日之事告知云澤才引出這許多是非。
真是千算萬算沒算到,好馬也吃回頭草,不由得心里嘆息。
“哼!你還有臉說,若不是你,我...”說著頓住,畢竟不是什么好事,說出來對他也沒什么好處。
隨即不怒反笑,回身看向眾人大聲道,“你們都被他騙了,什么天降神通?什么帝仙法眼?還射落地煞大魔!簡直是笑話!”
說著又看回張神通,滿臉的嘲笑,“騙騙這幫子廢物還行,可瞞不過我!”
說到這里,云澤頓了頓,滿眼的精光,脖子都有些許抽動,似是壓抑了許久的怨氣,終于得以吐出。
大喝道,“今日,我便要挑戰(zhàn)圣子,讓你們看看,圣子有多廢物!
跟著他能走上巔峰?笑話,別白日做夢了!”
說著周身仙靈暴漲,惡狠狠的看向張神通,單掌一拍,便朝著他轟來。
剛一抬腳忽然整個人都頓住了,如同掛在半空,難動分毫。
而再看張神通,其身前鵝黃色的身影出現,冰冷美艷的眸子看向云澤,看的后者一陣心虛。
“張...張神通,有種的別躲在女人身后,和我單挑呀!單挑!”云澤避開柳凌煙犀利的目光,看向其身后張神通罵道。
“你一個返虛找我大師兄靈臺境單挑,還好意思說我大師兄騙人?
我大師兄是靈臺境,山門上下都知道,騙誰了!
你自己的丑事被撞破,就來找我大師兄晦氣,你還要點兒臉嘛?”
顧顏一臉怒氣,面色泛紅,抱著懷中的鶴鹿走上前來,喝道。
說的云澤和楚秀二人臉一陣紅一陣白。
“你...你...你胡說什么,什么丑事!
我...我是看不過這些師弟師妹被張神通個垃圾欺騙,我...我才要出手教訓!
哪有你說的亂七八糟的事兒!”云澤說著,眼神閃爍,看向一臉壞笑的張神通。
“要不這樣,我讓你三掌,我退一步便算輸了,若我沒退,你從今往后莫要再以觀靈斷脈之法,欺騙諸位師弟!”
云澤也不傻,今日柳凌煙在場,無論如何他也討不到好處了,不如來個將計就計,讓張神通打他,來個以退為進。
若是張神通不打,則會顏面掃地;若是打了,他便可以趁機以仙靈反震他,這便不算出手傷人,柳凌煙再厲害也多少要給天嵐道人幾分面子,不會貿然出手!
“云澤,莫要污蔑大師兄,我的脈便是大師兄治的,已經突破,你自己的賭局莫要帶上我們!”
人群中一男子高聲喝道。
隨即引來一片喝彩,眾人也紛紛表示贊嘆。
這云澤哪里知道這些人大都是或靈臺或經脈或穴道有些先天不足。
便是后天如何努力都難以達到常人水平,這張神通為他們補足缺憾,相當于再造之恩。
云澤剝奪了他們這個權利,就如同殺了他們。
這一來一回,眾人積累的怨恨再也抑制不住,如洪流般,便要將其吞沒。
就在此時,忽聞一旁的張神通緩緩道。
“云師弟,為兄也不占你便宜,我只出一掌,但保證你能跳起來!”
話音一出,場中瞬間靜了下來,吃瓜群眾自是一片擔憂。
就連顧顏都是一副看傻子似的看向張神通。
似是在說,靈臺打返虛,還要打的人家跳起來,莫不是中了邪了?
只有張神通的一號迷弟武金泉一臉的壞笑,因為他再次看到其展露收租地主般的笑容。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這個微笑來臨時,某人肯定是要遭殃了...就像當初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