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要錢我要膽(下)
“我聽說你是廣經(jīng)理親戚?”,堯經(jīng)理終于問出了自己心里一直想探索的疑問。
“啊?”
“他是你舅?”
“舅?哈哈,堯經(jīng)理,你真會開玩笑”,喜之一頭霧水。
“怎么,不是?”
“不是?!?p> “我給你講哦,小喜,我吃的鹽可比你吃的醬還多,你可別蒙我,看見么?”堯經(jīng)理指了指他自己腿上的疤痕,又刻意往上提了提褲筒。
“哇,怎么還有!”,喜之這下驚呆了,起初看見的不過是猴毛一撮,這小腿上面布滿了針線的痕跡,像一只只蜈蚣附在上面一動不動,他發(fā)怵地吐出三個字:“你這是?”
“看見了吧,出了兩次車禍,身上還有。”
“厲害!”,他一想到他身上還有蜈蚣,全身上下雞皮疙瘩蓄勢待發(fā)。
“所以呀,你得叫我叔?!?p> “那必須的,畢竟你是前輩嘛,不過我看你挺年輕的,叫哥還差不多”
“叫哥?那你看我多少歲?”
“四十不到吧?”
“哼”,堯經(jīng)理撅了撅嘴:“我五十二了,你還是小,你得叫我叔。”
“堯叔好”,喜之心里還是有些膽怯。
當他喊他叔的時候,他已經(jīng)敗了。
“叫我叔是對的,我在外面經(jīng)歷的風風雨雨,能把你嚇死!”
“看,看出來了”,喜之一想到他身上那些玩意就渾身不自在。
“要不我再給你說道說道?”
“不,不用了,堯經(jīng)理,憑你的這種氣勢,就算跟我說你左青龍、右白虎、胸前紋個大鵬翅,我都深信不疑,況且你這兩次車禍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必有后福。”
“別拍馬屁了,我跟你講,別的我不服,我就服我這膽兒!”,他拍了拍胸。
“那是”,他豎起了個大拇指。
“我還”
“別說了,堯經(jīng)理,你是要把我嚇成神經(jīng)?。俊?,喜之立馬打住。
“我還沒說呢?”,堯經(jīng)理似乎不高興。
“那你說吧”,喜之見情況不妙立刻改口。
“我是說那個胖胖的監(jiān)理,怎么會有你們這塊的結(jié)構總圖?”
“唉,這個嘛,那天我在復印,他看見了,叫我隨便給他復印一張,你也知道,我們只是跑腿的,領導發(fā)話了,不得不尊重一下,是不?”,他感覺不妙,心算齒輪高速地運轉(zhuǎn)著。
“哦,那就沒辦法了,空了來我辦公室把那份監(jiān)理通知單拿去整改吧,說了你們工人焊接不規(guī)范,未按設計要求施工,不是電氣那波人,是另一波結(jié)構施焊的,速度整改!”,他嚴厲地說到。
“等會兒我就去你那兒拿,那些工人真是,技術不達標還被抓著了,真的**”他嘴里這么說,其實內(nèi)心已經(jīng)把龐胖子罵了千百遍,之前還覺得這個胖子狡猾得可愛因送檢測尺來的緣故,如今這“可愛”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陰險、狡詐、無恥、“不要碧蓮”。
“我覺得吧,你得反省反省,我們現(xiàn)在都沒有提供圖紙給他們的必要,你們倒自己去撞槍口,好了,自己挖坑,自己去埋吧,工人只是聽命行事罷了,別做得過分了,適可而止,你得機靈點,別被監(jiān)理逮著了。”堯經(jīng)理苦口婆心說到。
“好的,下次不會被逮著了”,他聽著似曾相識的話顫顫地回答。不久前天總也說過“不要被監(jiān)理老抓到把柄”的話,言外之意就是監(jiān)理靠抓把柄吃飯。
“還有下次?”
“我是說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嘿嘿?!?p> ......
堯經(jīng)理接下來也沒有追問喜之身份問題,本身喜之也沒有什么身份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