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牛夫人與小甜甜
“維克多”痛苦的倒在地上,面容扭曲著掙扎。胸口好像被轟出了一個大洞,血跟著氣力一起無助的涌出去,他疼痛萬分又身體冰冷,想掙扎但根本感覺不到身體。
就好像,曾經(jīng)在阿茲卡班的生活那樣。
剛才那是什么魔咒?不不,是槍嗎?麻瓜的武器——一個純血的巫師居然用那種泥巴種的,下賤的,由最廉價的垃圾拼起來的東西。
鋼鐵是最賤的魔法金屬,木頭是沒有屁用的胡桃木,而就連這些,那些什么都不懂的麻瓜似乎還嫌太貴,他聽說最近那些槍械除了鐵都換成工……工什么塑料了。從廉價的垃圾換成了更廉價的垃圾。
可不是嗎,垃圾的雜種用著垃圾中的垃圾。
但鐵甲護身咒應該是能防御槍彈的啊?!熬S克多”想不明白,然后他意識到現(xiàn)在也不是該想這件事的時候。他無助的抓著,指甲一個個崩裂,手指在水泥地板上抓的滿是血,但怎么也摸不到剛才被蹦飛出去的魔杖。
他并不會無杖施法“愈合如初”。
自己就要死了嗎?
可,可還沒有救出黑魔王,還沒有救出偉大的主。只有他能為自己報仇,毀滅魔法部。
自己為什么加入食死徒,已經(jīng)從記憶里消失了;
童年的所有歡聲笑語,也已經(jīng)從記憶里消失了;
自己父母的面容以及跟父母在一起的時光,都從記憶里消失了。
自己已經(jīng)成了一副干枯的稻草,因為上面這些組成他生命的東西都是快樂的東西,而所有快樂的東西都被阿茲卡班的噬魂怪吸走了,他們貪婪而不可理喻,這群該死的!該死的!
曾經(jīng),自己甚至很羨慕這群噬魂怪,下一刻,所有噬魂怪同時看向他,將那一抹“羨慕”這種正面的情緒也吸干了。
他記得跟妻子的所有爭吵,卻已經(jīng)淡漠了所有快樂和深愛的記憶,所有的畫面仿佛隔著一層黑白的海。
所以食死徒們殺人肆虐并不會有人任何的心理壓力——他們本來就是黑魔王的仆人,同時都是激進的純血派,所以不管是為主人完成任務,還是殺死那些麻瓜,或者就是干脆的只是殺人,都是非??鞓返氖隆麄冏钊鄙俚木褪强鞓返氖?!
愈是在阿茲卡班蹲的時間長,這種需求就愈發(fā)強烈。所謂親情,所謂家庭,所謂責任都影響著他的出杖速度,而他急需快樂填滿他心中的空洞,非常激烈的,迅速的,填滿。
如果無法填滿,那么他需要報仇,向造成這一切的魔法部以及鳳凰社報仇。
只有黑魔王,只有主人能為自己報仇。
可惜,就差最后一步。
“維克多”偏頭倒在街上,他最后的力氣都沒有了。突然他的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一雙赤足,潔白的一雙小腳丫踩在瓦礫上,每片腳指甲鮮紅如血。
他突然狂喜起來,意識到自己給予厚望的RUBY還是變換形態(tài)成功了。
“救我——”沒有一秒猶豫,甚至在大腦反應之前,自己的嘴巴已經(jīng)遵循生存的本能,在自己與他的主人伏地魔之間做出了選擇。
下一刻他頓時感覺身體一涼,像是一把大鐮刀將自己切成了兩半,臟器清晰的感覺到了冰冷的鐮刀刀鋒。
他勉強抬頭,的確看見了一柄長長的鐮刀,被倒拖著滑動,鐮刀漆黑,仿佛沒有實體一樣,從自己身體穿透了過去,自己身體沒事,只是靈魂被切成了兩半。
“真是——”
他伸出手,像是要留下一個食死徒的標記,脫口而出的卻是:“手機飛來!”
手機從褲兜里飛到他手上,他按下一個鍵,然后就死了。
身體冷的異???,下一刻整個身體崩解,化成了飛灰一樣的東西,這些飛灰如雪一般會融化,想必很快就會消失不見的吧。
那只紅色羽毛的龍早已沒有蹤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人形的生物。不愧“維克多”會評價里倫敦的龍不像是龍更像是噬魂怪,因為此刻的RUBY(露碧)跟噬魂怪真的很像,如同濃霧一般無定型的東西披在“她”身上,形成一只血紅色的斗篷——真不愧是小紅帽。
一陣風吹過,蕩開正面的斗篷,露出下面的身體,她有著和女孩一樣的身體,但雙手卻是黑色的利爪,整個身體的邊緣輪廓不斷卷起血色的霧,進行微小的形變。似乎她根本就維持不好這樣的形體。
兜帽下是一張慘白如紙的臉,血色的長發(fā)飄動就像紅色的藻類,長發(fā)下是一雙圓圓的雪狼般銀色的眼睛,眼睛像是用大塊的寶石切割,根本沒有肉的感覺,璀璨的反射著月光。仿佛沒有眼皮似的,這雙眼睛從不閉上。
所有東西都在流動,看起來說她是個“類人形魔法生物”倒不如說她是一副立體的油畫。顏料構(gòu)成她身體的主要組成部分。
她一步一步,似魔鬼的步伐,鐮刀托在身后,滋滋作響。
那雙圓圓的銀瞳盯著艾倫的方向。
素腳停在了莉莉身前,RUBY沒有一絲猶豫,高舉起比她身高還高的大鐮刀就斬了過去。
鐮刀準確的從腰部斬過,如同魚進入水般,大半的刀刃滲透進水泥地里,又從另一側(cè)擠出來?;^,沒有傷口。
隨后只見RUBY提領起莉莉的衣領,一把就將她甩向一邊,就像扔一只破抹布。
隨后RUBY跨坐在艾倫身上,靜靜的看了一會。
低下頭,藻紅的長發(fā)垂落在他的臉上。
更低了些,輕嗅,再嗅嗅,有好聞的味道。
她偏頭靠向脖子,張開嘴,里面露出四只尖銳的犬齒,卻是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嗯,味道也很熟悉。
她似乎終于放下心來。鼻頭蹭蹭艾倫的鼻頭,感受著他雖然微弱但依然存在的呼吸。
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在他懷中輕輕躺下。她不怕壓到他,因為她根本沒有重量。
如果不是她的眼睛永遠閉不上,這副畫面會更唯美些。
她下意識的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蜷縮了起來,就像沉睡進最溫暖的臂彎。
這一幕是人們看不見的——表倫敦的人是看不見龍的。
只有巨大的鐮刀立在街上,反射著冷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