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梅子就這樣回了顧府。
顧老爹和顧二娘看見顧梅子這樣氣呼呼地回來,卻一點(diǎn)也不擔(dān)心。
兩人皆知顧梅子真正傷了心定不是這副樣子的。
現(xiàn)下不過是鬧鬧小性子罷了,等著別人來哄她。
顧府顧梅子的房間,顧二娘派人常常打掃著,倒也是能住的。
下了朝才聽聞?lì)櫭纷由鷼饣啬锛业纳騽Ψ宀偶眽牧恕?p> 顧梅子房里的丫鬟被罵了個(gè)遍,說為何不攔住她,也沒人告訴他。
真兒跪在地上不抬頭,也不說話,朝月房里的嬤嬤攔住不讓說的事,她也不說。
沈劍峰騎馬快到顧府時(shí),卻被沈瓊攔住。
她勸道:“你現(xiàn)在去,她仍是要生你的氣,若是被她發(fā)現(xiàn)你負(fù)傷的事,解釋起來又要惹麻煩!不如傷好了再去請(qǐng)罪也不遲!”
沈劍峰停下來有些猶豫,卻還是道:“我還是去一趟,以免她擔(dān)心!”
沈瓊見他不死心,從衣服里掏出一封書信給他,是上次那面具男子給的,沈瓊又道:“爹爹讓你這些時(shí)日多花些心思在莊子上!”
“你不會(huì)連他的話也不聽了罷?”
沈劍峰掉了馬頭,回了沈府。
還是派人去傳了信:我這幾日事務(wù)煩身,待事成,再親去接娘子回府。
顧老爹收到信,顧梅子扭捏問:“是誰的信?”
顧老爹遞給她:“是沈府送來的!”
顧梅子嘴硬:“我才不看!”
顧老爹將信放在桌子上,自顧自地走了。
顧梅子卻一骨碌地跑過去拆開,看到是沈劍峰的筆跡。
她嬌俏地啐了句:“哼!騙子!”
拿著信回了房。
正當(dāng)百無聊賴之時(shí),她看見了窗外的羅耿。
許久未見,他果然還是老樣子。
“羅大哥!”顧梅子興奮地叫住他。
羅耿眼中看見一美貌少婦,月光下,穿著寶藍(lán)色衣服,徐徐向他走來。
不改的還是少女般的俏皮神情,他才認(rèn)出是顧梅子。
“你回來了?將軍也同你一道嗎?”
顧梅子搖搖頭,道:“我一個(gè)人跑回來的,你不準(zhǔn)提他,他最近總?cè)俏疑鷼?!?p> 羅耿笑了笑。
自從顧梅子出嫁后,他還是在這顧家做護(hù)院,顧二娘和顧爹出的錢多,他便連鏢局也不去了。
顧梅子陪著他散步。
她突然想起以前他說的心愿,道:“羅大哥,你如今開鏢局的錢攢的如何了?”
羅耿摸著頭笑笑:“還差的遠(yuǎn)呢!”
顧梅子也笑:“那娶妻生子的錢該攢好了罷!也不知哪家的姑娘好福氣能嫁給你!”
羅耿問她:“你果真覺得我好?”
顧梅子在羅耿面前一向放的開,早就將他真的當(dāng)成了自己的大哥一般。
她回答的那樣快:“自然如此!”
顧梅子每逢遇上煩心事,羅耿總愿意陪在她身邊。
他道:“你記住,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永遠(yuǎn)是那個(gè)站在你一邊的人!”
顧梅子回他“好,羅大哥是天底下頂好的人!”
兩人有說有笑,迎面碰上顧寶娣。
顧寶娣看見是顧梅子,有些想躲,卻還是被攔住。
“妹妹,這么晚了是去哪里了?”顧梅子狡黠的目光射在她的臉上。
姐妹兩一起長大,顧梅子了解顧寶娣,走的這么慌張,定是有事情瞞著。
顧梅子隨著顧寶娣去了絳雪軒。
一進(jìn)屋內(nèi),顧梅子立馬端了副長姐的派頭,問:“寶娣,你有何事瞞我?還不如實(shí)招來?!?p> “我能有什么事情瞞你?”顧寶娣遮遮掩掩道,但心虛的很。
顧梅子故意誆她:“我可什么都看見了,你不同我說,我就去告訴二娘!”
顧梅子慌了,拉住顧梅子的衣角,道:“姐姐,你莫去!”
“我同你講就是了,只是你誰也不能說!”
顧梅子同她拉鉤,道:“我誰也不會(huì)說的!”
顧二娘自顧梅子嫁進(jìn)沈府后,就開始愈發(fā)地忙著給顧寶娣說親。
有顧梅子的榮光在前,顧寶娣的婚事就總也不滿意。
顧寶娣將這些事情都告訴顧梅子時(shí),顧梅子心里頗為得意。
“那是,也少有人比的上你姐夫,他也是萬里挑一的!”顧梅子不經(jīng)意間在顧寶娣面前將心里話都說出來了。
顧寶娣卻不以為然,心里暗道:“我就偏不稀罕什么將軍的!”
顧梅子自我沉醉了一會(huì),又道:“你繼續(xù)說!”
“可是我已經(jīng)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
顧梅子大驚,訓(xùn)斥道:“你每日這足不出戶的,哪里認(rèn)識(shí)什么男子?”
顧寶娣輕輕捂住她嘴巴,道:“姐姐,你輕聲些!”
她拿出了那放在柜子里的青梅酒,道:“這就是他親自釀了,送與我的!”
顧梅子瞧著這酒眼熟,想了半天才記起來。
當(dāng)初顧寶娣邀她飲酒,她不過多喝了幾杯,她便心疼的緊,原來是……
“那他是哪里人氏?家中是做甚么的?”
顧寶娣閉口不提,顧梅子猜想必定是不符合顧二娘心意的,顧寶娣才如此遮掩。
但她還是心疼妹妹,道:“無妨,你同我說了,我必定不去告訴二娘,反而幫你!”
顧寶娣這才開口:“是賦春園里的男旦角!”
顧梅子聽了,嚇的站都站不穩(wěn)了。
顧寶娣一向乖巧懂事,若是被顧二娘知道喜歡的是地位卑賤的伶人,不得被剝層皮才怪。
顧梅子當(dāng)即搖搖頭,明確地勸顧寶娣放棄。
沒想到顧寶娣執(zhí)著的很,淚水如斷珠一般就要掉下來。
顧梅子心有不忍,決定見見這個(gè)男人。
顧寶娣一向知道爹娘最聽顧梅子的話,而今她又高嫁將軍府,顧二娘更是聽她的。
顧寶娣只能將希望寄托在顧梅子身上。
兩人隔天便借口出去買首飾出了顧府,顧梅子讓羅耿送這二人去,別人她不放心。
到賦春園時(shí),那人涂了滿臉的油彩在臺(tái)上演著貴妃醉酒。
那身段,唱功和兩眼的神采,果然也非同凡響。
難怪顧寶娣會(huì)動(dòng)心,顧梅子想道。
臺(tái)上的男子在人群中一眼就認(rèn)出了顧寶娣,他眼睛看過來的時(shí)候,都像是笑著的。
顧梅子平日里也愛看戲,在那待了不過一炷香時(shí)間,便已經(jīng)專心看戲,都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
曲罷,顧寶娣迫不及待地拉顧梅子去后臺(tái),顧梅子才見到了這名不虛傳的西京城名旦-廂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