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忐忑的心情,孟凡又一次來到了這房間,阿梅在看到孟凡的那一眼有些激動,但激動之后,卻又流露出極大的哀傷,這絕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娘親,似乎還在昏迷,并沒有醒過來,只是按理來說,莫現(xiàn)也沒有騙人的必要,于是轉(zhuǎn)頭問道:“我娘,她醒了”?
這話是問莫現(xiàn),阿梅卻道:“醒了,醒了,剛才已經(jīng)醒了,只是現(xiàn)在又睡著了,是我剛剛求莫公子去,因為孫大娘醒來就一直想見你”。
“呦喝,都在這里呢,我說都關(guān)著門,就你們一間房房門大開,莫現(xiàn),就想著你會在這里”?孟凡竟沒有想到,莫恭怎么就進(jìn)來了,這還是深夜,這人怎么不要睡覺的嗎?雖然現(xiàn)再次看見這位莫恭感覺惡心的不行,可一時之間也不想管這個,對他的話也是不理不睬。但那莫一一立刻道:“孫大娘醒了”?
“剛剛是醒了,現(xiàn)在又睡了過去”,阿梅又說了一遍,只是語氣顯得極為不自然。
迷迷糊糊中的孫大娘好像聽見了孟凡的聲音,用極低的聲音道:“凡了,凡了”,聽到了娘親的呼喚,孟凡立刻轉(zhuǎn)頭,看著雙眼緊閉的娘親,一下子竟不知道剛剛的聲音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不過被褥之中那一雙枯老的手又抬起來,讓孟凡相信這不是錯覺。
“我在,我在”,孟凡抓住那只手,仿佛為其注入了活力,孫大娘的聲音也逐漸大了些“你還好嗎”。
“很好就好,是娘親拖累了你,娘親要走了,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孟凡的眼淚已經(jīng)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娘,你說什么呢,你很快就會好的,這里是水溪城,有莫宗主在,有最好的大夫在,還有阿梅,你放心,會治好的”。
“凡凡,不要勉強了,娘親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你一定要活下去,為我們孟家開枝散葉,記住,這是娘最希望的,阿梅是一個好女孩,是一個……”,這一句話還沒有說完,那枯老的手就已經(jīng)垂了下去。
“娘,娘”,孟凡大聲的哭泣,雙手牢牢地握著,不愿再松開,更不愿相信自己的娘親就這樣永遠(yuǎn)的離開自己,這可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沒有之一。
可事實永遠(yuǎn)是這么殘酷,娘親的心脈已經(jīng)沒有了響動,這證明娘親是真的遠(yuǎn)離他而去,孟凡長嘯一聲:“不”,趴在娘親遺體旁邊嚎啕大哭,淚中帶血,雙眼一下子就紅了不少。
這件事,就是這么的讓人始料不及,莫現(xiàn)更沒有想到孫大娘的蘇醒竟然是回光返照,雖然有些不近人情,但孟凡的事情可不能就這樣了了,因為他爹爹說過,孟凡最好還是待在牢房內(nèi),這一次私放孟凡已經(jīng)是違了爹爹的命令,不過娘親剛死,再讓他下牢房實在是抹不開這個面子,正在猶豫躊躇之際,莫恭沒聲好氣的道:“真是晦氣,莫現(xiàn),來,出去和你說點事”。
一拳,孟凡的手法很快,很準(zhǔn),很狠,砸在那鼻梁之上,鼻梁立刻陷了下去,那血如泉水一樣噴涌而出,在場的人都驚了,但孟凡沒有絲毫想要停手的意思,提著莫恭就往門外走,雖然莫恭也練過武術(shù),但似乎剛才的那一拳將他已經(jīng)打懵,不知道如何反抗,就如一條蟲一樣被孟凡捏在手中。
又是一腳,卻被門外的阿福偷襲,但孟凡此刻也已經(jīng)瘋了,不管不顧,任由那人偷襲,一腳將莫恭踹倒在地,但自己也活活吃了那阿福一刀,孟凡眼眶已經(jīng)脹得通紅,睜大了雙眼盯著莫恭,看得莫恭心中一陣發(fā)怵,“你,你想干什么”。
阿福見孟凡還不肯放過,又是一刀,莫現(xiàn)立刻道:“停手,你們都給我停手”,見是莫現(xiàn)少宗主,阿福還是給了點面子,這一刀沒有砍下去,但孟凡并沒有給莫現(xiàn)這個面子,又是一拳,砸在了莫恭的腹部。
“啊呦”,痛得莫恭在地上打滾,阿福哪容得莫恭受這口氣,也不管莫現(xiàn),立刻又出招,一刀砍下,孟凡不躲不避,空手接白刃,雖然刀已劃傷手掌,但依舊再度出拳,還好阿福及時往后撤,并沒有打到,只是孟凡還想再度出手,莫現(xiàn)又喝道:“停手,孟凡,你給我停手,再不停手別怪我不客氣”。
阿梅也在一旁輕輕的說了一聲:“孟公子”。
孟凡稍微清醒了一點,但面對眼前這個出言不遜之徒,心中怒火難以消除,五指又緊緊握成了拳頭,似乎依舊想不依不撓,莫現(xiàn)再也不能讓他在這里胡作非為,這樣下去非闖出大禍不可,“給我回去”。
莫現(xiàn)想押著孟凡去那地牢,但孟凡肩頭一震,“回哪里去?回牢房嗎”?
莫現(xiàn)道:“你可別忘記了,這里可是一點客棧,是莫家的地盤,你可更別忘了,你還是犯人”?
“犯人”,孟凡呵呵一笑,“你說我是犯人我就是犯人嗎?我是不是犯人你恐怕比我更清楚”?
莫現(xiàn)聽孟凡說這話非常震驚,立刻道:“住嘴”。
孟凡道:“我就是被你們陷害的?那天的引路人就是你們派來的對不對?所為的戒嚴(yán)封城還不是為了你們莫家?我只是你們其中一顆棋子罷了?你們好狠?。磕銈冋娴暮煤莅??真不知道當(dāng)初莫鏢師為什么要幫你們?一把火將莫府燒了算了”。
莫現(xiàn)已不容得孟凡再說下去,使出一招掃堂腿,又是一招登風(fēng)腿,想要將孟凡拿下,但就算這么些日子來勤學(xué)苦練,但以前底子太差,又怎么會是孟凡的對手,五招之內(nèi),反被孟凡一拳打在胸口。
他們的騷動引來了住客的圍觀,雖然現(xiàn)在這里大都住的都是各分家的下人,但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對宗家來可以算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莫現(xiàn)迫不及待地想要孟凡住嘴,狠下心來下令,“給我抓住這個叛賊”。
有了莫現(xiàn)的命令,身旁的幾名近侍還有阿福幾人聯(lián)手,孟凡輕蔑的笑了笑說道:“來啊,一起來啊,看誰先死,誰先死誰孬種”。
孟凡幾乎是不停手不會罷休,與這幾人交手了幾十個回合,反而是越打越開心,越打越興奮,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莫現(xiàn)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孫大娘,心中一時間糾結(jié)萬分,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動手,但看著孟凡喪失理智的樣子,還是將孫大娘的遺體搬出:“孟凡,你清醒一點,這可是你的娘親,若你再這么下去,可別怪我不留你娘的全尸”。
孟凡望了一眼,眼淚又再不經(jīng)意間流出,終于,他停手了,莫現(xiàn)見狀連忙道:“你們也給我停手”,莫現(xiàn)的近侍也隨即停手,但莫恭受了奇恥大辱,又怎么會不做反應(yīng),他一個眼神,阿福立刻心領(lǐng)神會,先假裝停手,等孟凡走近莫現(xiàn)時,突然掏出匕首,對著孟凡后背就是捅了過去。
“你干什么”?莫現(xiàn)沒有料到阿福還敢動手,但孟凡此刻好像已經(jīng)失去了痛覺,反手一招全獅搏兔,而后一招犇牛九鎖,再接連續(xù)幾拳,這種把命豁出去的打法,讓孟凡的拳頭又硬又堅,幾番下來,阿福已經(jīng)倒地不起。
孟凡這才回過頭來看著莫現(xiàn)、阿梅,雖然身上已經(jīng)沾滿了血液,弄得一身臟,但此刻他笑了,心中更是想到要是一一姐和莫羨之在這里就更好了。
“孟公子,孟公子”,阿梅跑了過去,想要為其療傷:“沒事的,沒事的,你沒事的,我在孫大夫那里學(xué)過一點,你沒事的”。
孟凡勉強地笑了笑,然后低聲說道:“我沒事的,只是你一定要活下去,要好好活下去,這么多天來,辛苦你了”,最后看了一眼自己娘親,只覺得頭腦異常沉重,然后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