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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前線剛下戰(zhàn)艦

056 奇怪的基金會

  “我懂了……”陸舒苦笑一聲,瞬間明白了陳驊說的是哪場戰(zhàn)爭了。

  “毛子比格魯人強的多,我們一開始都以為是毛子先動的手,后來我們到了地方才知道,搞了半天是格魯人先動的手。”陳驊的表情十分憋屈,“我真不明白格魯人哪來的膽,敢跟毛子干。”

  “我們拿著設(shè)備跑出去沒有多遠,就在車上看見一枚火箭彈命中了我們租來當臨時辦公室的旅館,后來我回去看過,我住的那間屋被轟塌了半邊,下頭還壓著旅館老板的一條腿?!标愹懩樕巷@出一絲慶幸,“消防員本來以為老板就在底下,結(jié)果把那塊壓在腿上的水泥板掀起來,才發(fā)現(xiàn)就剩一條腿?!?p>  “整場戰(zhàn)爭持續(xù)了有十天,雙方傷亡的軍人加起來有三百多,平民傷亡卻是軍人的五倍?!标愹憞@了口氣,把抽完的煙頭扔掉并踩了一下,火星從陳驊鞋底濺射了出來。

  “最危險的時候我和兩個落單的高盧記者被困在一棟樓里,他們一個叫儒勒一個叫路易斯。對面就是格魯人的機槍點,他們完全殺紅了眼見人就打,不管樓里出來的人有沒有穿軍裝都要射擊。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叫儒勒的小年輕,就因為出去找水喝,被機槍射殺在門邊?!?p>  陳驊站起來朝陸舒吼道:“所以我們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不要怕,微笑著面對他就好了?!?p>  在災(zāi)難當中,比死去更難的是活著。

  陸舒聽完陳驊的這段經(jīng)歷,卻沒有太過驚訝,而是對他說道:“好吧……那你要不要聽一下我的經(jīng)歷?”

  “當然,如果方便的話?!?p>  “好的,是這樣的?!标懯鎸χ愹?,將自己的童年故事娓娓道來:“我出生在科所臥地區(qū),從我出生開始那里就一直在打仗,直到我三歲的時候,北方聯(lián)盟以維和的借口轟炸了我家所在的那個小鎮(zhèn),然后我被國際救援隊從化為廢墟的臥室里抱了出來,送到漢斯的一個福利院里?!?p>  “他們沒在廢墟里找到成年人的遺體,所以我至今不知道父母被葬在哪里了,也許是背井離鄉(xiāng)的跑了,也許是不知道在哪里被人害了,戰(zhàn)爭期間這種事很常見不是嗎?”陸舒的臉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悲傷,甚至還帶著笑。

  “也許他們還在世,只是沒有找到你而已?!痹谖鞅憋L(fēng)號上剛認識的時候,陳驊就知道陸舒已經(jīng)沒有了家人,但聽他詳細的說這些,還是第一次。

  陳驊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陸舒看起來也不需要安慰??於炅耍懯娑伎吹?,要是一提起來往事就哭,那還不得早晚哭死。

  “也許吧……”陸舒點了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我的故鄉(xiāng)豎起了無數(shù)無名死難者的公墓,也許他們就在其中一個墳包里長眠,我總是想等有能力了就回家去找一找,至少按照我了解到的我父親他們的傳統(tǒng)習(xí)俗,敬一杯酒燒幾張紙錢,但世道太艱難了?!?p>  “然后就是福利院,你懂吧?”

  “我懂?!标愹懸е伦齑近c了點頭。

  “不,你不懂。”陸舒笑的很諷刺。

  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懂西方的福利院,但到頭來都是千篇一律的回答。

  高福利,好待遇。

  細心的老師照顧著小朋友們,一群孩子穿著舒適貼身的衣物,坐在明亮的教室內(nèi)玩耍,每天還有營養(yǎng)健康的三餐。

  這些全都是胡扯。

  “我所在的那個福利院名為拉賽勒福利院,是院長拉賽勒私人開的一家……不,我更愿稱之為人間地獄,就算是私人的,那也是個私人地獄?!标懯娴恼Z氣中飽含著刻骨仇恨,“他們的父母都是所謂的郊區(qū)青年,就是那些因為犯罪、酗酒、藥物上癮而失去撫養(yǎng)權(quán)的漢斯國青年。”

  “而我是其中唯二的戰(zhàn)爭孤兒,就在那里成長。”陸舒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們這些還沒長大的孩子,每天要在拉賽勒福利院承擔(dān)繁重的勞務(wù),被剝奪睡眠、克扣伙食,被肆意虐待。時間長了,我學(xué)會了很多關(guān)于偷竊、欺騙、扳門溜鎖的手段,甚至還學(xué)會了模仿女孩的聲音,因為女孩更能夠獲得那些探訪者們的同情心,一切都是為了生存下去,不是嗎?”

  “令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每逢周六,拉賽勒要跟他的情人約會之前,必要我去幫他化妝,有時候還要幫他的情人化妝,他們稍有不滿,等待我的就是整整一天的饑餓……很聰明不是嗎?打罵會留下傷痕,而饑餓和疲憊不會。人權(quán)監(jiān)察機構(gòu)要的只是一張光鮮亮麗的照片,至于孩子為什么無精打采,他們不管?!?p>  “我對你不幸的童年表示遺憾,還有,這個拉賽勒可真是個畜生?!标愹懜袊@道。

  “我當時最期盼的就是有人能把我從那里領(lǐng)走,至少不用再遭這種邪罪?!标懯嫒拥裟歉A子,朝出神的陳驊伸出手來。

  聽了那么長時間的故事會,總不能連根華子也不給我。

  陳驊給陸舒又續(xù)上了一根,陸舒這才繼續(xù)說下去。

  “時間長了,雖然沒有人把我領(lǐng)走,但一個叫舒馬赫兒童福利的基金會開始資助我,資助我的生活,資助我學(xué)習(xí),我的待遇才開始慢慢好轉(zhuǎn)。在拉賽勒福利院,孩子背后有人花錢沒人花錢,完全是兩個概念。”

  “有件事倒是挺奇怪的,關(guān)于這個舒馬赫基金會?!标懯姘櫰鹈碱^,狠抽了一大口煙,“他們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孩子將姓氏改為‘舒馬赫’,除此以外就再沒別的要求?!?p>  “這么奇怪的基金會?”陳驊也感覺有些納悶,“這個要求是誰說的?”

  在漢斯這種資本當?shù)赖膰遥饡Y助別人總是有點要求的,要么是學(xué)成以后進入他們公司工作,不然就是提供數(shù)十年長的分期貸款讓受助人償還,又或者是吸引那些功成名就的受助人回來投資。

  茨威格曾經(jīng)在《斷頭王后》里寫過這樣一句話——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誰也不是開善堂的,付出總得有回報,天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

  如果這個基金會只顧著往外撒錢而不求回報,要么主事人是個頗具理想主義的富豪,要么他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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