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念頭，唐昕決定向母親攤牌。
唐媽媽的身體康復(fù)得很好，只要不搬重物或久坐，看不出動過大手術(shù)。
最近唐凌在眼前也比較乖巧，唐媽媽氣色都紅潤不少。
唐昕下班后將母親拉進(jìn)了里間，小心翼翼試探：“媽，有件事要請教您！”
“什么事？鬼鬼祟祟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懷孕五六月的女子，若不想留下這個孩子，有什么風(fēng)險？”
這丫頭怎么問這個話題？唐媽媽詫異地盯著唐昕肚子。
唐昕輕拍了拍肚子：“放心了，不是我！”
唐媽媽松了口氣：“大月份了，可不好辦！”
“這種情況，是不是生下孩子最安全？”唐昕問道。
“當(dāng)然！只要孩子身體健康，誰會去冒那個險？誰家的孩子不想要了？作孽啊！”
“沒，沒說不要！”唐昕扶住母親，“媽，我和唐凌小時候可不可愛？”
提到小時候，唐媽媽一臉慈祥：“你們小時候，可俏啦，村里人都說你們是畫上走下來的娃娃…”
“那，如果有一個小唐凌，你會不會喜歡？”唐昕切入了正題。
唐媽媽笑容逐漸凝固，盯著唐昕：“不要給我拐彎抹角，有話直說！”
唐昕嘆了口氣，拿出檢測單遞給母親。
唐媽媽識字，自然能明白什么意思。
看完后，她嘴唇灰白，嚇得唐昕趕緊扶她到床邊坐下，急道：“媽！媽！”
“把她給我叫回來！”唐媽媽咬牙切齒。
“媽！你消消氣！你聽我說…”
“去叫！”唐媽媽突然大聲吼道。
“好！我讓她回來！”
唐昕此刻哪里敢離開母親，她拔了唐凌電話：“趕緊回家！”
唐凌意識到母親知道了，讓父親拾掇店面，她先回家。
唐凌剛一進(jìn)來，唐媽媽就順手拿著床頭柜上的小圓鏡扔了過去。
唐凌一側(cè)身，鏡子砸在了地上。
“媽，你干什么？”唐昕驚了。
“我砸死這個不爭氣的，眼不見心不煩！”唐媽媽低聲哭了。
唐凌側(cè)身太急，閃著腰，小腹有些抽疼，她捂著肚子：“打死我吧！活著也沒啥意義！”
“你沒事吧？”唐昕急忙攙著她。
“媽！你做啥呢？”唐昕著急，“快來看看！”
唐媽媽忍住淚，和唐昕一起扶著唐凌到床上躺下。
唐凌閉上眼，淚珠刷刷落下。
“媽！現(xiàn)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唐凌不懂，你拿個主意！”唐昕祈求。
“她不懂？她懂得可多了！”唐媽媽余怒未消，但看著女兒的樣子，還是服軟了，“去醫(yī)院吧！”
“我不去！就這樣弄掉反倒干脆！”唐凌倔強(qiáng)。
唐媽媽嗚嗚哭出聲：“我怎么有你這么個討債的？”
“你們別哭了，哭有什么用！”唐昕氣了，“我去叫車！”
“姐！不要！”唐凌急忙叫道，見唐昕回頭看她，笑著道，“沒事的，我躺躺就好了，他若如此弱，留下又有何用？”
她這是什么謬論？唐昕瞪了她一眼。
唐媽媽開口了：“她說得沒錯，找了她這么一個當(dāng)娘的，沒法弱??！”
唐昕苦笑，敢情她們，是斗嘴來了。
氣頭過去，唐媽媽神色落寞：“你們是瞞著我這個娘，拿定主意了？”
“我也，才知道！”唐昕說的是實情，“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不是！”
“想過沒有，拿什么養(yǎng)活他？唐凌還要不要嫁人？”
“我們一家子，養(yǎng)活他應(yīng)該沒問題，至于唐凌的未來…”唐昕望向唐凌，她還沒想過這個問題。
唐凌將頭別向了一邊。
“孩子父親呢？”唐媽媽神色嚴(yán)肅。
姐妹倆不敢作聲。
“是不是上次那位？”唐媽媽見過嚴(yán)鵬。
“媽問你話呢？”唐昕催唐凌。
“是！”唐凌回了一個字。
“這出了事，他就玩消失了？”唐媽媽語氣嚴(yán)厲。
“他被抓了！”唐凌索性全說了。
唐媽媽一個眩暈，差點摔倒，好在唐昕眼疾手快。
“媽！你別著急，還沒有結(jié)果！”唐昕忙安慰住母親。
“自作孽不可活！由她去吧！”唐媽媽顫抖著往外走，她不想看見這個女兒。
氣歸氣，經(jīng)過一夜思索，一家人還是決定好好照顧唐凌，留下孩子，再視嚴(yán)鵬的情況，讓唐凌自己做主。
只是，這畢竟不是啥光彩的事兒，再說，未來也不知會不會再生變數(shù)。
一家人合計后，決定關(guān)掉店面，搬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唐家泡菜突然就關(guān)門了，不再續(xù)租，房屋也退掉了，有鄰居說他們回了鄉(xiāng)下。
為了開源節(jié)流，一家人不得不分開。唐父去了工地，平時就住在工地宿舍里，做些打雜的活，一百五十元一天。
唐媽媽專門照顧唐凌，在城外的村子里租了間平房，平時里除了買菜很少出門。
唐昕將余下的幾千元交給了母親，讓她給唐凌買些營養(yǎng)品。為了方便工作，唐昕還得住在市里。
她在城中村租了一單間，條件非常簡陋。房屋有些舊，老式的建筑，沒有裝修。
單間只有七八個平方，僅能擺下張單人床，一對小桌椅，唐昕不挑剔，這樣可以省下一筆錢。
唯一無法忍受的是洗手間，一層樓共用一間。咬牙堅持幾月吧，日子會慢慢好起來。
因為是現(xiàn)款現(xiàn)貨，唐昕次月便拿到了三四千的提成，這讓她看見了曙光，工作更加努力。
準(zhǔn)備下第二個訂單時，半路卻突然殺出個程咬金。競爭對手向項目總經(jīng)理舉報她們材料有假。
每次都有抽驗，這種說法簡直空穴來風(fēng)。生產(chǎn)無小事，只得停了進(jìn)度，派人現(xiàn)場隨機(jī)取樣再送去檢驗，等幾日拿到報告結(jié)果再說。
唐昕將情況匯報給陳總，陳總讓唐昕想法，通過周總約約項目總經(jīng)理一起吃飯，對手已經(jīng)主動出擊，他們不能束手無策。
約餐很順利，有陳總和李經(jīng)理在，氣氛很融洽。項目總經(jīng)理透露了對手公司想分一杯羹的想法，表示不會偏信，等報告出來再說。
陳總回道，這純粹是對手公司羨慕嫉妒恨，故意使壞，不過他們這雕蟲小技，上不得臺面，會被領(lǐng)導(dǎo)們一眼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