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夫認識被殺掉的三人,所以在掩埋三人的時候,盡心盡力,坑挖的大,尸首埋得相對深一些,路過之人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來,等一段時間,新挖的泥土上面長出青草的時候,更不會有人關(guān)注了。
眼見裴常昊不會殺掉自己,馬車夫變得略微活躍一些了,主動說這三人是縣城集市的霸主,強買強賣,恃強凌弱,且與官府之人有勾結(jié),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情。
說及交易馬車的時候,馬車夫絲毫沒有猶豫,點頭應承,只是眼睛一直都沒有離開馬匹,看樣子是舍不得自家喂熟的駿馬,裴常昊見狀,說是將馬匹還給了馬車夫,換上一匹蒙古馬,接著付給了馬車夫十兩銀子。
馬車夫死活不要銀子,他從死去的三人身上搜出了不下二十兩銀子,再說了,馬車的木架頂多十兩銀子,馬車夫已經(jīng)賺了。
十兩銀子還是給了馬車夫。
再次出發(fā)的時候,裴常昊與蘇春貴騎乘河曲馬,蘇春華則是趕馬車,多出來的一匹蒙古馬,由蘇春貴拉著。
蘇春華變得異常老實,主動承擔趕馬車的任務,沒有絲毫怨言。
經(jīng)歷了剛才的殺人,裴常昊的想法已經(jīng)出現(xiàn)改變,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低調(diào)不一定有太大的作用,審時度勢,適當展現(xiàn)出來實力,人家反而不敢招惹你,裴常昊在縣城集市的低調(diào),換來的就是的一場殺戮,好在對手的實力不是特別強悍,否則后果如何還真的不好說。
到達夏州的時候,將馬車與蒙古馬全部賣掉,買一匹河曲馬,讓蘇春華騎乘,這樣三人全部都騎乘河曲馬,趕路的速度也能夠大幅度的提升。
經(jīng)歷了這一次的教訓,裴常昊已經(jīng)不想在路途之中耽誤太多時間。
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換掉手中的武器,裴常昊喜歡用長槍,不喜歡刀劍,所以找尋一桿合適的長槍,也是當務之急,只不過這樣的事情不能夠過于著急,需要恰當?shù)臋C會。
。。。
夏州,城外,集市。
一輛馬車、一匹蒙古馬,加上十兩銀子,換來兩匹河曲馬。
裴常昊也是沒有辦法,對方看上兩匹蒙古馬,一定要全部買下,對馬車倒是不在乎,得知裴常昊想要購買河曲馬,立刻叫人牽來兩匹河曲馬,說是補上十兩銀子,將河曲馬牽走。
裴常昊絲毫沒有猶豫,爽快答應,拿出一錠白銀,當場交易。
三人有了四匹河曲馬。
其實蒙古馬不比河曲馬差,只是在體型上稍微小一些,沒有河曲馬好看,從耐力方面來說,蒙古馬還要略強于河曲馬。
從飼養(yǎng)方面來說,蒙古馬也比河曲馬好養(yǎng),對于食物沒有那么多的講究。
騎上河曲馬的蘇春華,精氣神明顯改變了。
交易結(jié)束,裴常昊絲毫不耽誤時間,決定繼續(xù)趕路,不進入夏州城池,以免夜長夢多,蘇春華和蘇春貴完全服從裴常昊的決定。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村落。
裴常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總算是找到歇息的地方了,其實離開夏州城池屬于冒險之舉,如果一路上找不到歇息的地方,那就要在野外露宿。
這一路上,三人沒有耽誤時間,幾乎就是趕路,周遭荒涼的程度,讓裴常昊覺得不真實,官道四周基本看不見人煙,斷壁殘垣的屋子倒是有一些。
“昊哥,這里躺著一個人?!?p> 蘇春貴的驚呼,讓裴常昊拉住了韁繩,一路上偶爾也看見了背井離鄉(xiāng)之人,覆巢之下無完卵,這不算什么稀奇事情。
一股濃濃的酒味傳來,裴常昊楞了一下,隨即下馬,牽著韁繩走過去。
這年月還能夠有人醉酒躺在官道邊,倒是很難見了。
醉酒之人身穿白色的長袍,上面有一些泥土,應該是醉酒之后躺在路邊蹭上的。
裴常昊伸手拍了拍此人的肩膀。
醉酒之人身體動了一下,扭頭看向了裴常昊。
“什么人啊,叨擾了我的清夢。。?!?p> 頗為白凈的面龐,下巴上有幾根胡須,渾身除開酒氣,還有一股淡淡的儒雅之氣。
裴常昊微微一笑,此人不是真的喝醉了。
“沒有什么事情,只是看見你躺在路邊,不放心過來問問,你沒有什么事情就好了?!?p> 裴常昊站起身準備離開。
醉酒之人也站起身來了,伸手彈去白袍上面的泥土,看著裴常昊,不依不饒開口了。
“這可不行,剛剛我正在做夢,夢見天大的好事情,你無緣無故打攪我的好夢,可不能夠就這么離開。。。”
一邊的蘇春華,臉上露出氣憤的神情。
“你這人不講理,你做夢與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p> 裴常昊揮揮手,示意蘇春華不用激動。
“打擾你的好夢,是我們不對,你說說吧,我們要怎么賠償你?!?p> 醉酒之人看了看裴常昊,哈哈一笑。
“這位公子,我看你年歲不大,文儒俊雅,也罷,算我運氣好,我看你們?nèi)蓑T乘四匹駿馬,莫如賠我一匹駿馬,如此我們兩清了。。?!?p> 蘇春華和蘇春貴的臉色都變了,一匹河曲馬的價格大都是七十兩白銀,對于尋常百姓來說是一筆難以想象的巨款了,眼前醉酒之人居然說的如此輕松。
打擾了好夢就是七十兩白銀,這是聞所未聞的事情,說白了就是搶劫。
蘇春華的手伸向了腰間,暗暗握住了刀柄,蘇春貴的手也伸向胸前,那里面藏著彈弓。
裴常昊微微一愣,仔細的看了看醉酒之人。
“也罷,既然打擾了你的好夢,就賠償你一匹駿馬,春貴,韁繩遞給他,我們走?!?p> 蘇春貴極不情愿的上前去,韁繩遞給醉酒之人,狠狠的瞪了一眼才轉(zhuǎn)身離開。
這一次,蘇春華沒有說話,低著頭跟在了裴常昊的身后。
上馬之后,往前面村落而去的時候,裴常昊沒有回頭。
“春華兄弟,春貴,你們一定有些想法,說出來吧,不要憋在心里?!?p> 蘇春貴不會開口詢問,蘇春華低頭略微的思索了一下,才抬頭開口。
“常昊兄弟,您做的事情,都是仔細想過的,肯定是有道理的?!?p> 短短幾天時間,蘇春華的確有一些變化,變得略微穩(wěn)重一些了,以往那種游手好閑、無所事事的時光一去不復返了,已經(jīng)二十歲的蘇春華,也應該有所改變。
大漠之中的遭遇,縣城外的惡戰(zhàn),一路上的荒涼,讓蘇春華明白了,天下真的不太平,如果想要活下去,那就需要思考,需要想辦法應對隨時而來的危險,至少要能夠幫助裴常昊,而不是成為累贅。
裴常昊微微點頭,看樣子蘇春華開始思考問題了。
既然蘇春華和蘇春貴都沒有開口詢問,那他也沒有必要解釋了。
“天色已晚,我們趕快到前面的村落,找到歇息的地方?!?p> 裴常昊有一種感覺,那個看上去喝醉之人不簡單,絕非尋常人,他們一定還會相遇,也許送出這匹河曲馬,能夠有更大的收獲,當然,也有可能真的吃虧了,吃一塹長一智,日后裴常昊會謹慎,不相信所謂的奇遇了。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裴常昊一行來到村落。
村落分布在官道的左右兩邊,房屋不是很多,外面看不見行人。
天色剛剛暗下來,有一兩間屋子的窗戶已經(jīng)透露出來亮光。
蘇春貴前去敲門借宿,裴常昊和蘇春華則是在官道上面等候。
幾分鐘時間過去,蘇春貴哭喪著臉過來了。
“昊哥,他們都不愿意借宿,不開門也不說為什么?!?p> 裴常昊楞了一下,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他們只能在這里歇息,如果所有人家都不愿意借宿,還真的有些麻煩。
“春貴,你再去敲門,好好說,就說我們是過路之人,借宿一晚,愿意付錢?!?p> 蘇春貴點點頭,轉(zhuǎn)身又去敲門了。
蘇春華頓了頓,看著吳常昊開口了。
“常昊兄弟,我覺得這個村子有些奇怪,分布在官道兩邊,卻沒有酒肆,按說這一帶過路的人不少,投宿的人也不少,難道說村子里不相信夜間投宿的人嗎?!?p> 裴常昊點點頭,看著蘇春華開口了。
“有這種可能,村子里也許有人吃過虧,所以大家伙都有些忌憚,這一路上太過于荒涼,能夠看見這樣的村子,就不錯了。”
“常昊兄弟,要是他們都不愿意開門,怎么辦啊?!?p> “都不愿意開門,我們就只能在外面露宿了?!?p> 夏末初秋,氣候還不錯,在外面露宿倒也能夠承受。
蘇春貴再次回來的時候,臉上隱隱帶著怒氣。
“昊哥,都不理睬,那兩戶人家燈也滅了。”
蘇春貴還沒有說完,身后的馬蹄聲出現(xiàn)了。
“看樣子你們投宿村子,遭遇拒絕了,也怪你們運氣不好,這個村子從來不接待借宿之人,你們送我河曲馬,我也要幫幫你們,你們跟我來,我給你們找住宿的地方?!?p> “你們要是信不過我,那就算了,只能露宿野外了?!?p> 馬蹄聲朝著官道的右邊而去,那里有一條小路。
裴常昊沒有猶豫,拉住韁繩,跟著前面的身影,朝著小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