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再見恩公
醉春樓二樓靠窗和靠著墻的位置都是一個個屏風(fēng)隔開的,兩扇屏風(fēng)一面雙層的珠簾圍成一個獨立的空間,保證每一個清貴的客人都能不受打擾。
溫清庭把自己灰鼠皮毛領(lǐng)的青色大氅板板正正的掛在胳膊腕上,邁著舒緩的步子跟在一身貴氣的丫鬟身后。
“小姐,人來了?!毖诀哒驹谕饷媲迩逭f了聲,里面立刻有兩個丫鬟像左右兩邊打起珠簾。
“快快請人進(jìn)來?!崩锩?zhèn)鞒鰜硪宦暼崦赖闹袔е唤z顫抖的聲音。
溫青庭微微彎腰躲過珠簾進(jìn)去,看見里面湛藍(lán)絹紗金絲繡花長裙配同色素絨繡花襖的姑娘端正站著,柳眉彎彎杏眼黑眸。
果然人靠衣裝,自己初見她的時候一身粗布衣衫面黃肌瘦,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那時候看著頂多算是清秀,現(xiàn)在這么一打扮,倒是有幾分大家閨秀的端莊柔美。
姑娘看見自己心心念念的人進(jìn)來,施施然的屈膝行了個禮。
“早就聽說恩公也來了京城,今日總算是見到了?!?p> 季粉粉語氣里面難以掩飾的激動之情,那日若不是遇見恩公,將她從主母派來的刺客手中救下,她怕是到不了這京城,那母親用命給自己換來的榮華富貴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只不過舉手之勞,說恩公嚴(yán)重了,季姑娘喚我青庭就好?!?p> “那....青庭....快坐。”季粉粉低頭說完話,未等溫青庭回應(yīng),自己先紅了臉。
“季姑娘可有被嫡母為難?”
“嫡母....我挺好的,是我的自己做的不好,沒能得到嫡母的喜歡?!弊焐险f著庭好,語氣卻明顯失落了下來,透著委屈。
溫青庭面上露出不忍和心疼,有些惋惜的說:“季姑娘若是遇到什么事情,盡管來城南溫府,溫某定然傾力相助?!?p> 季粉粉微微抬頭打量著眼前人,長相俊美絕倫,身材傾長又不瘦弱,青色云翔勁服,腰間系著白玉佩,目光明柔平靜,儒雅溫柔,惹人心動。
“嗯,謝謝恩....溫公子。”
“男女有別,我就不坐下了,擾了姑娘清譽?!睖厍嗤フf完,拱手告別,打著朱簾出了門,面上依然是那副溫潤內(nèi)斂。
看見那人出去,季粉粉臉上明顯露出了失落的神情,卻又實在不知道以什么理由挽留,只能不舍的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
溫青庭回到自己隔間里的瞬間露出了原本深沉的模樣,嘲諷勾起嘴角,若說演戲?這位季家大小姐也不比他差多少??!
穿金帶銀丫鬟成群,還能來京城最貴的酒樓吃隔間,倒也不忘裝可憐說自己嫡母的不好,兩個月不見,演技愈發(fā)爐火純青了。
徽誠站在隔間門口深呼一口氣:“公子!”
“進(jìn)來?!?p> 聽見這個平靜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徽誠才敢進(jìn)來,這位的手段他是見過的。
王爺起先派了他和徽其一起過來,就因為徽其沒有敲門直接推門進(jìn)去,生生被罰跪在雪地里三天三夜,滴水不進(jìn),讓他看著自己敲過的門。
他們本就是死士,這些本不算什么,只是他讓人每隔兩個時辰就往他身上從頭頂?shù)挂煌袄渌?p> 頭天徽其還能堅持住,身上只是結(jié)了一層薄冰,第二日清晨他路過徽其的時候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冰,直到死徽其都睜著眼睛望著那扇書房的門。
直到三日期到,他才讓人通知音離將軍把徽其早已成冰坨的尸體領(lǐng)回去,就連自小經(jīng)歷殘酷訓(xùn)練的音離將軍見到冰坨也怔愣不語。
徽其是死士里最優(yōu)秀的哪個,就連王爺和將軍平日也對他青睞有加,沒想到來京都的沒有一個月就以這樣慘烈的方式離開。
他自知自己各方面都不如徽其,更不會去挑戰(zhàn)這位的權(quán)威,王爺說在京都沒有他的命令溫青庭的話就是他的,就連音離將軍對他的話也是順從多于反駁。
“查到了,是恭王世子,恭王是當(dāng)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哥哥,常年駐守大明和西蜀國交界,所以圣上對這位恭王世子一向多有優(yōu)待,平日最愛去的都是一些賭坊青樓之類的?!?p> “最喜歡去哪個青樓找哪個姑娘知道嗎?”
“京都最大的青樓暢夢閣,頭牌清歌姑娘!”
溫青庭纏著帕子的手,轉(zhuǎn)動著手里的碧清色茶杯,低眸思索著。
“找個和那位清歌姑娘屬于同一類型最好比她美上幾分的男子,我有安排?!?p> 徽誠想著音離將軍要問的話,猶猶豫豫的不敢張口。
“音離可是讓你說什么?!?p> 徽誠第一次覺得這個清冷聲音好聽,問的話恰到好處,急忙回答:“將軍說公子若是計劃有變,要通知他一聲,不能自行決定?!?p> 看著青衫的公子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他感覺腦門的汗都要出來了。
“你同他說,若是不滿大可給古微說,我自有我的計劃,輪不著他管。”
青衫男子目光看似明柔平靜,卻似能看透人心洞悉一切般深邃,說不清的高深莫測,儒雅深沉。
徽誠不敢再問,忐忐忑忑的退出去打算去找音離將軍,漫不經(jīng)心的話傳過來嚇得他一個激靈。
“以后在外面不準(zhǔn)喊他將軍,隔墻有耳朵,況且他手下那百十號人哪算得上將軍?!?p> 徽誠唯唯諾諾的點了點頭退了下去,這話他可不敢傳,不過他既然說了,以后自己說話可要小心,萬不能再喊了。
溫清庭打開窗子,聞著從樓下的院子傳過來熟悉的味道,心里有一絲不舒服,曾幾何時,她的菜只會做給自己吃的。
現(xiàn)在她這顆明珠就要被別人發(fā)現(xiàn)了,他要加快進(jìn)程了,否則就跟不上她的步子了。
透過她廚房的大窗子,看著熟悉的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透著一股和他周身十分不協(xié)調(diào)的幸福感,好在,還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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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豆搖了搖手邊的鈴鐺,不一會兒迎春邁著她的小短腿,拖著雖然胖但靈活的身子出現(xiàn)在房間門口:“菜好了嗎?”
“鍋包肉上菜!”紅豆利落的把一個荷葉形狀的盤子放到托盤上,又轉(zhuǎn)身從一個就壇子盛出來一小白瓷壺酒,那是她路過湖州時在一家村民家里嘗到的自釀梅子酒。
杭小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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