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O16章,意外
陸仁下午二點(diǎn)鐘被鈴聲叫醒,習(xí)慣性的賴在床上,讓自己陷入一片空冥之中,這是他一天里最喜歡做的事情。
如同掛著空檔位置高速駛下陡坡的汽車,那種輕盈失重的感覺,帶給他一陣無法言表的愉悅和歡快。
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很快放在茶幾上的一捧鮮花吸引了注意。
“平生頭一次被人送花,還是個女孩…這個唐雪,真是有趣?!标懭誓曋也徽竦幕ǘ?,默然自嘲道。
昨晚與唐雪分手離別時,第一次感受到了唐雪的熱情??雌饋恚蒲囊郧暗年幱袄飶氐鬃叱鲂慕Y(jié),恢復(fù)了少女率真活躍的本色。
腦洞大開的丫頭片子二話不說把賣剩下的一束鮮花,一股腦強(qiáng)塞給他,沒有絲毫商量的意思。
陸仁受寵若驚的茫然收下,有點(diǎn)哭笑不得。
紅色的花大概是玫瑰,白色的又是什么…月季,還是百合?
姑娘披著夢幻般的夜衣,步伐輕松愉快的消逝在遠(yuǎn)方,只給陸仁留下滿車廂的幽蘭花香。
該如何處理這些花了?扔掉還是裝瓶里,陸仁有點(diǎn)束手無策。
不過,很快他就不用發(fā)愁上火,有人輕而易舉幫他解決難題。隔壁的院子里傳來姚琴的數(shù)聲清脆喊聲,一下轉(zhuǎn)移了方向。
他無法忽視眼前女人,覺得姚琴肯定有事,急忙穿衣跑去開門。
“到屋里去,有事找你?!币η僖幻嬷北继梦?,一面低語相求。陸仁悶聲跟在少婦身后,盯著充滿誘惑背影,忽然間感覺到口干舌燥,眼前一陣恍惚。
“花…你這里那來的鮮花?……你買的?”姚琴找地方坐下,抬眼倪視著陸仁,詫異中帶著好奇。
“你說花呀…啊…乘客不小心落在車?yán)锏?。扔掉了可惜,順手帶回家了。”陸仁不知為什么,悄悄的撒了謊。
“要放在花瓶里,加點(diǎn)水…你這么放著可不行。”姚琴相信了,雙手捧起花聞了一下,又默默的放在一邊。
“有事?”陸仁站著問道,眼前這朵人面桃花讓他微微心顫。
“嗯,過倆天回老家,你送我一程?!?p> “行呀,隨時恭候。”陸仁松了口氣,瞅著剛才姚琴進(jìn)門時的架勢,還以為多大的事呢。別人不敢說,姚琴用車,隨叫隨到,一點(diǎn)也不含糊。
“恐怕要耽誤你一晚上,沒意見吧?”
“瞧你說的,倆晚上也行啊。老家屋里有事?”
“誰知道呢!非讓我回家一趟…又不講清楚啥事,心里挺煩的?!?p> “大概是給你找婆家吧?”陸仁眼睛轉(zhuǎn)動著,試探問道。
“是呀,我也怕是這事。估摸著害怕我不回去,故意含含糊糊,不說明白?!币η僭捓镉性?,聽到陸仁耳朵里,心里突突亂跳,哪里不理解。
陸仁假裝著倒水喝,手有點(diǎn)哆嗦,下面的話他不好接了。
倆個人都揣著明白裝糊涂,誰也不愿意首先戳破那張薄薄的窗戶紙,好比捏著麻桿打狼,兩頭害怕。
“給,喝水…”陸仁終于倒?jié)M茶水,端給姚琴。
“我不想喝!”姚琴語氣生硬的推開杯子,心里微惱,這是拿茶堵嘴呢……膽怯的男人,活該你找不到媳婦,最好打一輩子光棍才好。
抬頭望見一臉悻悻樣子的陸仁,不看還好,越見越發(fā)惱火,滕的一下站起身,面無表情道:“就這么說定了,我走了?!?p> 扭身快步邁出屋門,頭也不回去了。
“啊……啥時候去呀,你……”陸仁低氣不足,只能把話憋回肚子里了。
莫名其妙的得罪姚琴,陸仁頭痛了。比起唐雪,他覺得姚琴更難把握。都說少女心,海底針,這離了婚的少婦,比針還難以琢磨……
陸仁在廚房切肉絲,想做碗肉絲面條安撫一下受傷的心靈。
他每天在家里只做一頓飯,早晚倆頓在街上順道解決了。
自從在寒水里救起唐雪以后,他的聽覺莫名敏銳起來,都說耳朵灌水后,稍不注意就引起發(fā)炎,容易耳聾。
在提心吊膽的渡過幾天后,耳朵平安無癢,這才放心??墒牵@幾日,他又變得疑神疑鬼起來,覺得耳朵還是出了問題:不是變?nèi)趿?,而是聽力增?qiáng)了。
這不是,陸仁在廚房里做飯,隔壁的一舉一動清楚的傳入耳輪里,揮之不去。
先是聽到姚琴收拾燒餅車子的聲響,開門出院子的車輪聲,甚至于聽見李大爺走出院子的腳步聲,雖然聽不太清楚,仍舊勉強(qiáng)分辨出來。
倆個人巧遇在他的廚房外面,互相招呼著。
“小姚,輪胎有些癟了,跑氣吧?”李大爺面對姚琴娘倆一直和氣的很,頗有長輩風(fēng)度;不像對陸仁,仨句話二句帶著槍藥,稍不留神,就容易磕著碰著,讓陸仁內(nèi)傷流血,悔不當(dāng)言。
不跟李大爺說話,也是一條罪狀,反正陸仁是說也不是,避也不成,如果不是姚琴這個大蜜桃勾引住了他的些念想,估計陸仁早就擇鄰而居,另覓佳處了。
“不能打飽,容易炸的。”姚琴的這輛二手三輪車,也是個難伺候的主,像李大爺一樣,時不時發(fā)個脾氣,姚琴拿它一點(diǎn)辦法沒有。
“騎著多累呀,換輛新的算了。要不…找個男人嫁了,也能幫把手?!崩畲鬆斢袀€三十出頭的侄子,至今光棍一條,半年前偶然發(fā)現(xiàn)隔壁家的離異少婦,眼睛綠瑩瑩一片,攛掇著李大爺替他張羅,雖屢遭挫折,仍舊癡心不改。
李大爺這話里有話,平時,姚琴不愛搭茬。只是今天風(fēng)向變了,姚琴居然搭理起來。
“誰說不是呀,我這幾日琢磨著是該找個合適人嫁了,老這樣拖著,要死不活的,啥時到頭!”姚琴不由得抬高嗓門,恨不能方圓五百米人都聽見。
某人近在咫尺,現(xiàn)堵塞耳朵也來不及。陸仁白了外面?zhèn)z人一眼,可惜是隔著一面墻,無人看得著。
“就是嘛…像我那個侄子,年輕力壯,為人厚道,干起活來從不惜力…真是個難得一見好孩子……”李大爺一見有門,賣力氣推銷起親侄子。
“你那侄子算了吧。我一米六二,他一米五不到,甜甜就蓋過他身高…李大爺,有別的選擇么,沒有的話,我走啦?!?p> “一米五二,快一米五五了,小姚,那有你說的這么矮。再說,穿個皮鞋,不就高出來了嗎?”李大爺眼見又要沒戲,有點(diǎn)急了。
陸仁忍不住,嗤一聲,笑出聲來,食指被刀劃破了,流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