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對于中意的物品,已經(jīng)有人開始進行火熱競爭。
“五十塊靈晶?!?p> “呵呵,還真是窮鬼一個,沒聽見每次加價不少于一百嗎,不然我可就出五十一塊靈晶了?!?p> “啊西八,是你這個王八蛋,我出兩百塊靈晶?!?p> “三百?!?p> “四百塊靈晶,還請大家給我雙截棍雷豹一個面子?!?p> “老子給你爹一個雷暴,沒錢就滾回家哭著吃奶去,五百?!?p> 像游俠之類身份的兩人,開始爭鋒相對起來,零零散散的也有叫價。
拍賣師像往常一樣,輕車熟路的帶動著全場節(jié)奏。畢竟報酬和分成相關(guān)。
露出嫩藕般的臂,繼續(xù)劃開聲潮。
坐滿在拍賣桌前的人的聲音,自然要大一點。
雖然憑實在講,用一千靈晶使用一次八品傀儡,完全有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這個木心注靈傀儡并不珍貴,但君大師的人脈重要。
其中罵人窮鬼的,那一個紅袍髯須壯漢,扯著嗓子喊了個高價:“八百塊靈晶,外加一門入品功法。”
喊出口,他便覺得穩(wěn)了,因為這個價格已經(jīng)超出了拍賣品自身的價值,這個價值包括君大師親自見面的機會。而且一個正常的拍賣會,沒有多少人會傻到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要不是挖到秘銀,為了求君大師鍛造靈器,他才不會這樣做。心中好一陣肉疼。
想著有一把靈器,又好受了許多,沒錯,君大師其實是一位鍛造宗師。
“八百塊靈晶,外加一本入品功法,一次。
還有沒有出價的客人。
……兩次?!?p> 人群有人默默搖頭,大部分人都在等待下一場了。拍賣師心中也早有了定數(shù),這樣說也無非是走個過場。
不一會,甲字二十號貴賓間里。
“傻大椿競拍,叫價!”
狄尋妥善吩咐道。
椿連心頭一喜,痛也不痛了,忙彎下腰去,注入微薄真氣到手上的靈符,靈符亮一次就按照最低起價往上加一次。外面對應(yīng)懸柱的閃動是能夠看到,不過椿心里的滋味卻像是夏日炎炎里吃下個冰鎮(zhèn)西瓜,一陣舒爽。
“三,誒,有甲字號客人加價了?!迸馁u師還未說完,話鋒一轉(zhuǎn),宣布另一件事情,髯須壯漢聞言轉(zhuǎn)頭,心頭怒罵,黝黑的臉憋得通紅。
“一,一千塊靈晶?!?p> 他心在滴血。
貴賓間的第一次出手還是引起了不少的議論,畢竟能坐在甲字號房間,那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不缺八品傀儡,也不少認識的鍛造宗師。
所以圖什么?人傻錢多?
當然這話也就敢在心里說說。
然后靜待壯漢下文,畢竟拍賣會中競拍雙方就像打乒乓球比賽的選手,講究有來有回,見招拆招。
只見拍賣師蓮步輕移,款款折回壯漢近處,高亢的復(fù)述了一次加價。
“呸,我出一千塊靈晶,外加三柱完整的月蝕草?!?p> 髯須壯漢取出一個包裹,慪氣“呸”的一聲,在地下吐了口痰。
月蝕草,嚯!他旁邊一位駝背老者,聽到倒吸一口涼氣。
外面大部分散人,都聽過月蝕草的名頭,它是破品丹的一味主藥,近些年市面上出現(xiàn)的月蝕草越來越少,物以稀為貴,倒也算是不可多得的靈物。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還有些人便看出來,壯漢火氣有些上頭了。
甲字二十號房間。
“不自量力,”李修遠愜意的品了口香茗,“這種人是最可怕的,大板牙你可千萬不要學(xué)?!?p> “嗯,師傅。”
“大椿,加吧!”
狄尋招呼一聲,面板上“人傻錢多”的任務(wù)進度,已經(jīng)推動了百分之五。
椿點頭,奉命行事。
最終甲字二十號貴賓,以一千二百塊靈晶的價格成交。
然后是祝賀貴賓喜得珍寶之類的云云。
拍賣師習(xí)慣性的恭維幾句場面話。
噔噔,登上樓梯,侍女上上來,第二件拍賣品,迅速從懷里間取出一個海沉木做的底座,扭著小蠻腰又走了。
紅布一掀開,拍賣師托手把蓋住的石頭,放在底座上面。
“第二件黃泉陰陽石……往古之時,遺補滄海。傳說,陰陽石有起死回生之效,也許隨著時間的流逝,只是暫時失去了使用的法門,不過仍有融合修補靈陣的功效。底價五千塊靈晶,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三百靈晶。”
她娓娓道來,繼續(xù)組織拍賣進行。
其實前面幾件物品往往只是預(yù)熱場子,重頭戲往往都放在后面,所以黃泉陰陽石叫價的也不多。畢竟傳說歸傳說,故事好聽不好賣啊。
一個黑袍人倒是相中了這塊石頭,大廳內(nèi)就他鍥而不舍的跟狄尋競價。
奈何狄尋像是崽賣爺田心不疼,工具人椿此刻就是無情的加價機器。
懸柱一閃一閃亮晶晶,每次就加三百,有點吊人胃口的嫌疑。
不過,椿人生中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痛苦并幸福著。
嘭,突然魔氣大手掌拍在了石桌上,果盤應(yīng)聲跳了跳。
遮住全身的黑袍露出一只怪手。
黑袍人估計氣得臉色通紅,索性接下來的拍賣,他也不管,狠狠剜了甲字二十號房間,就起身往外走。
狄尋此回合完勝。
藏寶樓供奉出面維持了下大廳秩序,生怕引起一場激斗。
隨即拍賣師整理了下資料,開口:
“第三件九皇山丹鳳爐……底價五千靈晶,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五百靈晶?!?p> “拍賣開始!”
“……”
“齋主,家有!”
椿提醒道。
“買就是了,廢話咋這么多?!?p> 此后的每一件拍賣品,都被狄尋一一拿下,無論什么原因,大廳內(nèi)和貴賓間里的人都快麻木了。忍不住猜想這是哪一個世家,有能力去打探的悄悄派出了“耳朵”,結(jié)果不管怎么樣都絕非一般人,拍賣下來所花費的靈晶足以讓泉州普通世族傾家蕩產(chǎn)。
散人看得直呼過癮,世家看得沉默不語。只有藏寶樓笑了。
中間暫停了一炷香的時間。
拍賣師沐浴熏香后,重返高臺。
“最后一件,壓軸戲來了!
想必大家已念念已久——藏寶樓的壓軸之物,天女流袖玲瓏簪……傳聞是由一位無名仙人所造。每一塊碎羽的疊合都有巧奪天工之妙,金烏墜其羽翼,化為玄黃,買回家,插上天女流袖玲瓏簪,您的女眷好比把太陽插在了頭上。又該是何等人間絕色?!?p> “話不多說,底價十萬塊紫晶,加價不得少于一萬紫晶?!?p> 甲字號其他人試探喊了幾聲,一塊紫晶換十塊靈晶,一塊靈晶換一百兩黃金,一兩黃金換十兩白銀。
他們也心疼。
這些世家的人,覺得實在沒必要花這么多錢買個移動金庫,卻也架不住自己婆姨念叨。
“不夠?!?p> “繼續(xù)加!”
“二十七萬紫晶?!?p> 椿興奮的差點沒叫出聲來,身體內(nèi),一種奇異的自信忽然支持著他。
聽到這個,大部分人一喜,似乎找到了借口,可以壓下女人躁動心。
拍賣師都來不及應(yīng)價,價格還在不斷地攀升被更高的價格取代。
所以拍賣師笑了,笑得那么甜,那么美。
以微笑回報。
不料,在等到火候差不多的時候。
“靈兒一定喜歡的,”隔壁包間坐著一位老氣橫秋的少年,眉間痕跡太重,顯然思慮過度,“馬叔,底線是多少?!?p> “四十七萬紫晶!”
少年歪歪頭,啟聲朝外面喊道:“四十七萬紫晶?!?p> 忽然被電了似的,全場沉默。
他自負地笑了起來。
因為甲字二十號房間,沒有再發(fā)出聲來,似乎頓時啞了火。
難不成真是少年想的這樣?
鏡頭轉(zhuǎn)到這一邊。
扇了扇熏香,狄尋抽空報了個數(shù),指著李修遠拿出的那張地圖,翻開細細一閱,低低商量著什么。
“齋主,女人的頭簪沒必要吧。”椿不敢開口出價,自己一個月銀錢才二兩,一塊紫晶一萬兩白銀,一百四十七萬紫晶豈不是一百四十七萬萬兩白銀。
一座銀山?
“大椿,傻愣著干什么?”
“齋主,我,我。”
“甲字二十號,一百四十七萬紫晶!”李修遠運足真氣朝外面開口,到底是自己的徒弟,給了椿臺階下。
旁邊來自京都的貴客聞言,突然囊中羞澀,陰沉著臉色,卻不禁想問自己,誰才是泉州鄉(xiāng)巴佬。
他眼睛一瞇,“馬叔,查一查!”
是以。
經(jīng)過剛才暴風(fēng)雨前般的醞釀,全場嘩然,沸反盈天。
順著外面春雨綿綿的雷音。
拍賣師再一次敲響木槌,一錘定音,試圖撫平震驚的心緒。
這是通場了?突然想到那件事情,心急如熱鍋上的螞蟻,我該怎么辦?
藏寶樓還有一個特殊的規(guī)定,如果當月拍賣品一件不剩,那么舉行拍賣拍賣師的活動,就是為了刺激顧客消費。
今天在拍賣結(jié)束之前,不是沒有人想過這種可能,但是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哪怕是最后一件物品拍賣之前。幾百年來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時候,有實力擊敗各個競爭對手,連運氣都要也有,護佑自己出樓不被亂刀砍死,甚至要壓下藏寶樓安排的托。
簡直就是一個狠人來到了藏寶樓,得罪那么多人,有錢又不怕死。
藏寶樓,言不二價。
十三個侍女托盤,敲開了甲字二十號房間的大門,福禮道:“尊敬的貴客,恭喜……”
吧啦吧啦一大堆,反正表達的意思就是,狄尋會是藏寶樓的最尊敬的客人,以后就把藏寶樓當成自己的家,要記得?;丶铱纯?。
椿踮腳,看了一眼,壓軸的天女流袖玲瓏簪,赫然在行列中。
狄尋如數(shù)照付,掛在甲字二十號閣樓的燈亮了,點燃了深海不熄之火。
星光從銅鑄屋頂?shù)木薮笕笨跒⒙?,四根白玉柱上的龍眼,通紅通紅的,欲化擎天之資,同春雷今宵共舞。侍女披紗蕩繩撒花,端端花雨滿天,又見懸柱天河倒掛,彰顯深海不熄之火。
這真是從所未有之事,今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通場記錄的見證人。
現(xiàn)在,眾人把光顧著看拍賣品的眼睛,隨著慢慢轉(zhuǎn)過的身子,看向高臺上如春雨含春的拍賣師。
拍賣活人?初嘗禁果般刺激。
她充滿紅暈而又美麗的臉上,突然起了陣蒼白。
就在這時,大廳上傳出一聲響亮的厲喝:
“李大炮,還我娘子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