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那位鄭兄是什么意思?”等人離開,周顯還有些莫名其妙,鄭如離開前盯著肥皂看了好一陣子,不知有什么用意,肥皂沒惹她吧?
“我猜她是想記下來,然后開一樣的鋪子,與我競爭吧?!敝軕Z氣輕松,卻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幸災樂禍,恐怕這次“鄭兄”要失算了,肥皂在外面可沒得買。
“哦?”周顯目光怪異,開一樣的鋪子,以為肥皂是爛大街的東西嗎?而且那位“鄭兄”的報復心也太強了吧,只是因為周應與她開了幾句玩笑,就要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
“說來也是因為我和鄭兄有些齟齬?!敝軕蝗挥行┎缓靡馑迹八伴_了一間鋪子,我也開了一間相同的鋪子……”
周顯驚訝地看著她,原來她也做過那種損人不利己的事,難怪人家要報復回來了。
“賢弟不要誤會,我可不是故意要與她作對,是她先來惹我,我才反擊而已?!敝軕B忙解釋道。
“我知道周兄不是那等人,相信周兄那么做,一定有正當的緣由?!敝茱@當然挺她,無論怎么說,一致對外就對了。
周應聽他這么說,表情也輕松了些,走到那堆肥皂塊前,隨手拿起一塊,道:“賢弟,不說那些不痛快的事了,我們今日就開賣嗎?”
“周兄,今日怕是不成了。”周顯搖了搖頭,有些遺憾道。
“為何?”周應回頭疑惑地看他。
“還沒有包裝?!敝茱@指了指她手中的肥皂。
周應一看也對:“啊,這樣可賣不出高價?!憋@然她也懂得,一個好的包裝,能大大提高商品的檔次和價值。
“周兄看這樣成不成,就像上次我送予周兄的那四塊肥皂一般,外面用白紙包裹,再寫上兩句詩如何?”周顯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白紙,干凈整潔,而肥皂本就是清潔之用的,配上白紙正合適。”周應沉凝了一下,表示贊同,但忽而話鋒一轉道,“不過用詩卻是不必?!?p> “嗯?”周顯不懂,用上詩的話,不是更高雅,檔次更高嗎?
“賢弟可曾想過,肥皂要賣與哪些人嗎?”周應問道。
“自然是賣得越多越好,我希望所有人都能買得起,就算是普通的村民,也能咬咬牙,忍痛買上一塊?!敝茱@的野心可是很大的,要把貨鋪滿整個大周地域,所有人都用他的肥皂。
“我與賢弟的想法一般無二,可若要如此,定價就不能太高,而賢弟的詩,用來包裝肥皂就太過暴殄天物了。”周應含笑說道。
周顯恍然大悟,之前他太想當然了,只想把包裝弄得越精美越好,越高雅越好,但普通的大周百姓,恐怕字都不認識,要詩有什么用?
這是強行把肥皂的檔次提高,不定高價都不行,到時候弄得普通百姓都買不起,銷量就不會太大,而肥皂注定是薄利多銷的產品,銷量才是關鍵。
“賢弟可是想通了?”周應看他沉思不語,笑了笑道。
“還要多虧周兄提醒?!敝茱@朝她一拱手。
周應微微笑道:“我聽賢弟說過,還有比肥皂更好用的香皂是嗎?”
“不錯,還有香皂……”說到這里,周顯眼睛不由一亮,肥皂不能用高級包裝,但是香皂可以啊,香皂的定位就是奢侈品,面對的不是普羅大眾,而是有身價的官紳階層,人家不缺錢,也認字,就需要這種能提高品位的東西。
周應也在一旁說道:“香皂的包裝,就可以按賢弟的建議來了?!?p> “但用什么詩好呢?”周顯順著自己的想法道,看了一眼周應,忽然心中一動,“不如就用上次我送予周兄……”
“不行!”周應不等他說完,就立即表示了反對。
周顯一怔,這反應過頭了吧。
“那是賢弟送予我的,怎能再傳出去?”周應皺起眉頭,不滿地看著他。
見她像護犢的母雞似的,周顯也有些訕訕:“那只能想新的詩了。”
或許察覺到自己反應太激烈了,周應轉開話題:“賢弟,香皂什么時候能做出來?”
“香皂的話,倒也容易做,只要在制作肥皂時,摻入……”
“賢弟,這些事就不必與我說了。”周應適時打斷他的話,顯然是為了避嫌,免得聽了他的秘方。
周顯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有些感動:“周兄,我們之間不必這么見外的?!闭f著,從袖子里取出一張折疊好的紙,“其實我已想過了,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的,所以需要周兄的幫助,這是肥皂的秘方,還請周兄收好?!?p> 不等他遞過來,周應就像躲避猛獸似的退開了好幾步:“那是賢弟的秘方,賢弟自己收好就是?!?p> “周兄!”周顯哭笑不得地看著她,“我一個人做的話,會累死人的,而且也忙不過來,周兄到現在還拿我當外人嗎?”
說完,不由分手,直接塞到她手里。
周應手足無措,小手也被他碰到了,臉上紅暈之余,死死地抓住了手中的秘方,不知是激動還是害羞的:“賢弟,我定會好好收藏……”
“周兄,不是要好好收藏,是要盡快找人開肥皂作坊,大量備貨,以免到時無貨可賣。”周顯提醒道,周應出身世家,家里有的是家生子和仆役,開肥皂作坊,不必去外面招人,也就省了秘方泄露出去的危險。
……
另一邊,鄭如出了店鋪后,便乘馬車回了鰲頭坊的家。
她直奔書房,憑借強大的記憶力,開始作畫,沒多久,一幅畫就成型了。
只見圖畫上,是一塊嬰兒巴掌大小的四四方方的東西,因為用了顏料作畫,顏色呈暗黃色,看上去栩栩如生,要是周顯在這里,定會大吃一驚,她畫的居然是一塊肥皂,雖然不如素描的那么寫實,但也足以讓人認出是什么東西。
“青鶿!”畫好后,她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便對外叫了一聲。
“娘子?!币粋€青衣侍女走了進來,恭候在一側。
“馬上找到這個,還有,我要在聚賢樓旁邊,開一間店鋪?!编嵢绨褕D畫交給侍女吩咐道。
“是?!鼻嘁率膛昧水嫳愠鲩T去了。
到了午間,鄭如在書房里等消息,侍女青鶿走進來,她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還沒有找到嗎?”
“娘子,已經讓人找遍大街小巷了,還是沒有找到,問過的人,都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鼻帔\小心地回道。
“再找找看,我就不信,別人有的東西,我會找不到?”鄭如嘴里發(fā)狠,但其實心中在暗暗后悔,之前應該看得更清楚點的,或者直接拿一塊回來,就不必這么辛苦差人去找了,偏偏還未找到。
晚間的時候,傳來的消失依然讓她大失所望:“還是沒有?”
“是的,娘子?!鼻帔\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
鄭如咬了咬牙,終于想起之前周家那小娘為什么會那么淡定了,原來是市面上沒有的東西,難怪敢大大方方讓她瞧個清楚。
“周家娘子這段時日的行蹤你們查到了嗎?”鄭如轉而問道。
“聽聞每日天色剛亮,就會出城而去?!鼻帔\道。
“去了哪里?”
“只知是出城去了,卻不知去了何處?!?p> “明日一早給我安排馬車,我倒要知道,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鄭如銀牙一咬,定要挖出她的秘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