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酒店領(lǐng)頭的人突然伸手向眼鏡抓來,好在眼鏡機靈,一個側(cè)身,用刀指著對方額頭。
問道:“想死是吧?”
“等等,別著急!”
眼鏡手機正在撥打警方的電話,酒店領(lǐng)頭的人看了眼鏡手機屏幕一眼,賠笑道:“稍安勿躁,咱們有話好好說,好好說,我覺得……這點事就不用報警了?!?p> “真能好好說?”
眼鏡氣呼呼道:“真想好好說就拿出點誠意來,退出去,趕緊的。”
對方一步步往后倒退,剛退至屋外,眼鏡手機屏幕有了變化,手機里響起了一名女警的聲音:“你好,這里是臺陽市人民分局報警中心,有什么可以幫到你?”
眼鏡正要說話,卻被酒店領(lǐng)頭的人伸手擋住了手機屏幕。
“嘿嘿……”
酒店的領(lǐng)頭人一臉憨笑,一只手向眼鏡晃了晃,還沒等眼鏡說話,自己就對著眼鏡的手機屏幕道:“你好,抱歉,按錯了,本來是撥打120的,不好意思!”
“沒事!”眼鏡的手機傳來有人掛斷電話的聲音。
“你到底想怎么著?”
眼鏡死盯著對方問道:“不想讓我報警,就得按我說的做,否則,你要再掛老子電話,老子今天就把這條命豁出去了。”
“方正我不是一個人,你知道的,事情如果鬧大,對我們是無所謂的?!?p> “哥,大哥!”
酒店領(lǐng)頭人點頭呵腰說道:“好大哥,您先冷靜冷靜,有事咱們可以好好談,完全沒必要小題大做這樣子,你們都很尷尬的……”
眼鏡厲聲說道:“我有什么好尷尬的?告訴你,老子不覺得尷尬,更不會怕了你們。”
眼鏡這次的表現(xiàn)讓我都感覺到意外,其實這件事本來不是大事,不過就是我們聚聚在一起被酒店人員發(fā)現(xiàn)了,對方心高氣傲說了點硬話而已。
但眼鏡這么一鬧,還真有點小題大做了,原本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不過現(xiàn)在看來,眼鏡根本就沒想過要與對方商量。
相反,他是在雞蛋里面挑骨頭,沒事找事跟酒店人員吵鬧,就是借著酒店有貓膩,酒店人員服務態(tài)度又差的原因,想借此機會,趁機帶人離開酒店。
一場鬧劇過后,所有人都因為不愉快而各奔東西,該退房的就退房,這種方法確實不會讓人起疑。
至少,在風平浪靜的情況下,很難讓人起疑。
只要酒店的人對眼鏡一行人的離開沒有起疑,他們便算是安全的,至少可以遠離這家酒店。
不過,我現(xiàn)在又仔細一想,眼鏡的計劃有漏洞,如果其他人二話不說就跟著眼鏡離開,這也難免會讓人起疑。
疑就疑在我們大伙是一起來的,偏偏只有其中幾個因為跟酒店人員不和,就離開了我嫩大部隊。
這樣的表現(xiàn)確實有些不符合常理,于是我想到了一種配合眼鏡演戲的方法。
“大哥,要不這樣子,昨晚和今天的事,我們給您道歉,接下來也不吵你們,報警這事我就就算了吧!”
酒店那位領(lǐng)頭人笑呵呵道:“您要有大量,我們都是打工的人,都是受了老板命令才這樣的,確實,我們不太會說話,言語有沖撞到各位的地方,我在此給諸位道歉。”
“可道歉歸道歉,報警這事就算了,昨晚有的員工,我們已經(jīng)很跟他家屬全部溝通好了的,沒什么問題,也用不著讓警方來瞎折騰了?!?p> “要不這樣子,酒店死人這件事只要各位不報警,你們這兩天的吃住都包在我身上,可好?嘿嘿……”
眼鏡眉毛挑了挑,說道:“你包了?我看你是心有不甘,想留老子下來吃你的飯菜,住你的房間,然后好在飯菜里下毒,殺人滅口吧?”
“不不不,您真想多了。我就是想表達一下剛才和昨晚上的唐突舉動,千萬不能多想?!?p> “總之……你就是不想讓老子退房,不想讓老子離開是吧?”
眼鏡這話剛說出,對方就一臉的無語,很有可能在對方的心里面,已經(jīng)把眼鏡罵得沒人樣了。
眼鏡大多時候就是這爛脾氣,死纏爛打起來,沒幾個人能招架得了。
有一個酒店人員突然插話說道:“先生,您年輕人不能不講道理!”
眼鏡雙目一瞪,再次怒道:“你說什么?我不講道理?老子啥時候不講道理了?按你的話說,你們酒店死了人,我們就該被你們瞎折騰?”
“你們的意思……我們就不能退房,不能離開了?你們這不是想殺人滅口是什么?”
有那么一兩秒,我?guī)缀蹩煲霾蛔⌒Τ雎晛怼?p> 我知道,眼鏡之所以拖延那么長時間而沒有要求直接下去退房,其實是為了給考古隊其他要跟他一起離開的人做收拾準備。
那酒店領(lǐng)頭的人瞪了剛才說話的酒店員工一眼,隨即繼續(xù)向眼鏡解釋,認錯。
我看了下手機,打開微信群,看見大部分人都在群里面發(fā)了消息,說是已經(jīng)做好隨時離開的準備了。
眼鏡仍舊雞蛋里面挑骨頭的對酒店人員找茬,完全沒有一個想要解決問題的心態(tài)。
我看酒店那位管理員一臉的痛苦和無奈,忍不住道:“干脆誰也別說了,他要是真想退房,你就給他退得了,反正我們又不跟他一起離開,你看他一個人能去哪!”
酒店管理員更是一臉茫然。
眼鏡轉(zhuǎn)頭看著我,道:“兄弟,合著我說了大半天,你還不想走是吧?”
“我身子骨不好,不喜歡折騰。”
眼鏡聽我這話,假裝不舒服了,氣道:“你不走,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到時候萬一被人給殺人滅口了,別說我沒帶你們離開。”
我重重點頭。
眼鏡看向汪教授幾人,道:“你們也不想走是不是?”
汪教授幾人點頭,唯有余昊站出來說話:“不行,我得離開,女朋友等我回去,還不到三個月我們就要結(jié)婚了?!?p> 眼鏡冷笑著拍了拍余昊的胳膊,說道:“行,他們不走,我們走?!?p> 說著,這小子突然大聲嚷嚷起來,高聲喊道:“事到如今,旅游是去不了啦。我就問一句,咱們一起來的人里面,有誰還想跟陸離一起離開的?”
一時間,二樓好幾個房間的門同時打開,汪教授的幾個女學生跟軍隊的幾名成員幾乎在同一時間走了出來,舉手贊同眼鏡的決定。
眼鏡冷笑幾下,瞪著那位酒店管理員說道:“我今天還就是不信了,我們十幾號人要走,看你怎么留,要么下去結(jié)賬退錢,要么咱們雙方血肉相搏大干一場,反正事情鬧大了,總有你們感受的?!?p> 說完,眼鏡就要帶著那十幾個人離開,酒店管理人員正要說話,我氣呼呼道:“眼鏡,你真要走?”
眼鏡停下腳步,道:“哼,虧我跟你做了這么多年的兄弟,沒想到最后,你還是對我心有猜忌,不把我當兄弟看,看來這么多年,都他娘的是我自作多情了?!?p> 我更是冷笑道:“其他的我不想多說了,你要是今天拋下我們離開,從此也沒資格跟我講什么兄弟情義。你忘了,我們倆讀書時還結(jié)拜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別說了,你命大,老子命短,不敢再把你當兄弟,老子現(xiàn)在要活命,活命你懂嗎?”
眼鏡氣呼呼的從二樓過道離開,邊走邊道:“你們都是圣人,都是英雄,我眼鏡膽小,不配做你們兄弟,既然如此,那就此別過,剛好誰也不欠誰!”
他的聲音消失在了樓梯口。
很快,樓下傳來眼鏡一行人大搖大擺走去要酒店人員結(jié)賬退房的聲音。
我面前的酒店管理人員看了我一眼,我假裝很煩惱很痛苦的說了一句:“算了,有的人格局就是那樣子,眼睛里面容不下半點沙子,走了也好,我也困了!”
說著,我便邁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身后的酒店管理人員本要問我話,卻被汪教授攔住:“你們是不知道,他們兩個是大小,從小就是好兄弟,這次被你們這一折騰,恐怕兄弟感情也沒得做了!”
“這個……實在抱歉。但……我們身為打工人,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還請講解?!?p> “講解倒也可以,不過剛才的事……陸離他們要離開就讓他們離開吧,有些事強求下來,可能會更嚴重,你說呢?”
那酒店管理人員點點頭,轉(zhuǎn)身叫上另外幾人,朝樓下走去了。
我剛走到門前,就聽見這些人下樓的聲音,一時間高興,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汪教授站在不遠處的房門前對我似笑非笑的笑了笑。
我沒及著進屋,而是站在門前的過道上,看著一樓大院里的慌亂場景。
來時酒店一二層樓還是滿了客,這才不過一早上的時間,大多數(shù)房間都被騰空。
眼鏡和余昊等人在酒店前臺處嚷嚷著要求退房,后來剛才的酒店管理人員趕了下去,不知道他在前臺耳邊說了什么,前臺對眼鏡一行人的態(tài)度突然之間就變了。
那位酒店管理人員離開前臺后,眼鏡還朝著他吐了一口吐沫,緊接著便聽見酒店前臺同意眼鏡退房退款的聲音。
我剛看到這,就感覺到自己身邊多了一道身影,側(cè)頭一看,原來是蘇夏。
我再向邱陽等人看去,只見汪教授與他和楊勝,王猛四人都站在過道上,和我一樣,他們也在看著一樓大院及前臺處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