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蘇鳴起來,剛準(zhǔn)備進衛(wèi)生間上廁所刷牙洗臉的,就看門關(guān)得緊緊的。
是柳安在里面唄。
他隨口問了一句:“安安,你還要多久???”
晨尿讓人很捉急啊。
“你……你等一會?!绷驳穆曇粲悬c著急,甚至帶著點不知所措。
蘇鳴聽得有趣:“沒關(guān)系,我可以憋……”
然而過了快十分鐘,又聽見里面一直有水龍頭的聲音,門還是沒打開。
“安安?你還沒好嗎?”
“我……”柳安的聲音都帶著點哭腔了,“你……”
“怎么了?”蘇鳴感覺到不對勁了,“出什么狀況了?”
“沒事!”聲音忽然堅定起來了,水龍頭的聲音過了一會也消失了。
過了一會,衛(wèi)生間的門打開了。
蘇鳴呆呆地看著她。
一只手背在背后,另一只手捂著圈在腰上的浴巾。
那浴巾是蘇鳴的。
小腿露著,踩著拖鞋的柳安支支吾吾地說:“你……你快進去。”
“你這是……”顧不得看她的腳,蘇鳴對她這個造型感覺有點懵。
“快進去!”柳安臉上表情復(fù)雜,咬著嘴唇往衛(wèi)生間重重地擺了兩下頭。
“……哦……”蘇鳴不知道她這是干嘛。
看表情,肯定比較糗就是了。
他走到門口又回頭:“安安你……”
“進去關(guān)好門!我說可以了才能開門!”
蘇鳴就看柳安把一團不知道什么東西丟進了自己臥室的地板,發(fā)出“啪嗒”的聲音,明顯還帶著水。
然后柳安已經(jīng)把他推進了衛(wèi)生間,把門給帶上了:“反鎖上!”
蘇鳴給整懵了。
要我反鎖我自己?
那我還不是能輕易開門出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
客廳里,柳安先把臥室地板的東西撿了起來,小碎步跑到了沙發(fā)床旁邊先丟到底下,然后趕緊打開魚缸下面的柜子,手忙腳亂地找東西。
這次知道厲害了,不再節(jié)省,直接又拿了一個,還拿了干凈的褲子。
正準(zhǔn)備跑到他臥室里換,又停下腳步,回到沙發(fā)床上掀開了被子。
果然,上面也有一小塊血跡。
她趕緊把被子重新蓋好。
“你不準(zhǔn)出來!”一邊小跑著一邊喊。
聽到自己臥室門關(guān)上的聲音,蘇鳴在衛(wèi)生間里發(fā)呆并且好奇。
里面一點臭味都沒有,雖然柳安好看不輸給小仙女,拉屎也不可能是無味的啊。
她在里面呆了那么久,出什么糗事了急成這樣?下水道沒堵啊。
蘇鳴看了看蹲坑那邊,地上濕漉漉的,剛才還洗澡了?也不像,沒熱氣殘余。
她干嘛圍自己的浴巾?
她還丟了一團東西到自己房間的地板上,帶著水。
腿又露著……洗褲子吧?
不是會用洗衣機了嗎?為什么還手洗?
等等……
蘇鳴腦子里的分析邏輯迅速指向了一個結(jié)論:柳安來大姨媽了。
褲子都給搞臟了!
難道沒有用已經(jīng)買好的衛(wèi)生巾?
他在衛(wèi)生間里喊道:“安安,你記得用我上次買的那個啊!”
正在蘇鳴房間穿著褲子的柳安動作一頓,耳朵肉眼可見地立刻紅了。
抬頭一看,門關(guān)著,也沒聽到他出衛(wèi)生間的聲音,他是在衛(wèi)生間里喊的。
真是瘋了,他怎么又猜到了?
這家伙怎么對這些事這么有經(jīng)驗?
穿好褲子出了臥室門,她先趕緊跑到沙發(fā)床那邊,把丟在底下的臟褲子還有那一片用紙包起來了的衛(wèi)生巾拿在手上。
跑到陽臺上,她馬上就準(zhǔn)備把它丟下去,又想起樓底下墻上貼的警告。
高空拋物,要負(fù)法律責(zé)任!
咬著牙,她跑到了廚房里,把它丟進了垃圾桶,然后趕緊把還沒有裝滿的垃圾袋提了出來,把袋口系了一個死結(jié),提到陽臺上先藏在自己放廢棄物品的地方。
濕褲子也先放在了那些易拉罐上面。
然后才回到客廳里,一屁股坐在被子上。
怎么辦?
為什么洗不干凈?
那墊在沙發(fā)床上的被單怎么洗?
沙發(fā)上也有吧?
柳安快哭了。
她都不明白這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沒有見過血。
但就是急得不行。
“安安……我能出來了嗎?我洗好了……”
“你……出來吧……”柳安的聲音無可奈何地微弱。
蘇鳴打開門,輕輕地走過去,就看她坐在沙發(fā)床的被子上,背對著他看窗戶那邊。
“害羞???”他覺得這個情景可愛極了,但沒有先靠近她,就站在單人沙發(fā)的后面問,“沒事啊,這都是正常的事。買回來的東西,用了吧?”
柳安的后腦勺晃了晃,點了點頭,然后站了起來:“你去跑步吧,我做飯?!?p> “我騎車上下班,就不用跑步了?!碧K鳴看她繞著自己走,攔住了她,“你好好休息吧,少碰點涼水,今天不做飯,我下去買早餐。”
“為什么……不能碰涼水?”柳安有點愕然地看著他。
“因為……就是會影響以后的身體健康?!碧K鳴一時之間也不能準(zhǔn)確地說出一二三四五來。
“那……水龍頭不是也可以出熱水嗎?你去跑步!”柳安的聲音不容置疑。
“都說了,今天不做了,你休息一下?!碧K鳴攔在那里,柳安現(xiàn)在處于尷尬的狀態(tài),愣是過不去。
“可做飯是我的工作……”
蘇鳴認(rèn)真地說道:“工作也有放假的時候啊,你看我也有假期。這幾天就放假!”
說完他就到門口換鞋,叮囑道:“別做啦!我下樓去買?!?p> 看到他總歸是出門了,柳安松了一口氣。
不能碰涼水,那難道用熱水洗?水龍頭要出熱水的話,是要燒那種氣,花錢的。
直接丟到洗衣機里洗的話……
柳安搖了搖頭,不知道會搞成什么樣。
顏色留在里面了怎么搞?
她坐在沙發(fā)床上有點發(fā)愁,過了一會猛地站了起來,看了看剛才坐的位置才松了一口氣。
真愁人!
那東西的袋子上面印的是假的!
明明漏出來了!
……
蘇鳴先去了一趟菜場。
路過吳大澄和許芬的時候,他擠出笑容點了點頭問候:“早啊?!?p> 然后就徑直往干貨店走去。
許芬對吳大澄說道:“看吧,我說不是啞巴?!?p> 吳大澄懵懵的。
沒過一會,就看到蘇鳴又過來了。
紅棗、銀耳、一只宰好的烏雞、一大袋櫻桃。
效率真高啊,必定是沒講價。
蘇鳴又對吳大澄說道:“老板,稱一個老南瓜,別太大了。拿幾個紫薯,還有什么補血的菜?”
吳大澄默默地提出黃花菜,看著他。
蘇鳴認(rèn)識這玩意,開心地說:“這個好,先稱個兩三斤?!?p> 片刻之后,吳大澄看他拿出自己兒子心心念念的那個好手機,掃完碼提著東西走了。
不僅沒講價,都沒問價,只在掃碼的時候問了一共多少錢。
吳大澄沉默了。
怎么這么不對勁呢?
昨天還可憐那個小姑娘,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幾分錢也講價。
今天就看自己以為的啞巴弟弟拿出大幾千塊錢的手機,這一趟買了兩三百的菜和水果吧?
老頭子的善心,終究是錯付了么?
許芬的聲音響了起來:“老吳你做生意真是有一手啊,原來是放長線釣大魚?!?p> 吳大澄懵懵地看過去,我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