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嚴謹,但若是真心悔過,主動投案自首,還是有機會獲得從寬處理減罰減刑的,甚至情節(jié)較輕的可以免除處罰。
尚萊不管如何大膽,怎樣無法無天,這條線卻從來沒有觸碰過逾越過。
人哪始終要有自己堅持的原則和底線。
壯漢面露疑惑,靜靜看著這個奇怪的年輕人在這里手舞指蹈,指指點點。
搖了搖頭收起弓,將帶血的箭仔細擦拭后插回箭囊中,背起儲物袋,儲物袋裝滿了東西,看上起鼓鼓的。
壯漢看向尚萊,目光如炬,尚萊臉色一變,停止了勸誡,面露警惕之色,壯漢也知道這是被誤會了。
咧嘴一笑聳聳肩無奈的道了句:“小兄弟自己一個人也敢到南山來,不是本地人吧。
不知道壯漢好壞,尚萊心理活動異常豐富,他難道不是偷獵者,不會是人販子吧。
上下打量著他,心里暗忖著:“聽他這話的意思,是聽不懂我在說什么嗎,不可能吧,當初考證時,專門報了輔導班,日夜苦練,一級證書都拿了下來,別人都夸自己吐詞清晰,聲音洪亮哪。
于是壯著膽子向前,試探著對壯漢說了幾句,可看壯漢那仍然迷茫的眼神,尚萊敗下陣來,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
心里有了一絲俱意,這里還是不是家鄉(xiāng)。
淡定,尚萊安慰著自己,遇事不要慌,在觀察觀察。
那壯漢抬頭看著馬上入夜的天空,聲色平緩道:“小兄弟,天色已晚,夜里山中兇險萬分,猛獸時有出沒,一不留神命就沒了,不如先跟俺下山,到家里歇息一晚,在趕路也不遲啊?!?p> 定了,肯定是個好人。
尚萊正有此意,只是不知壯漢本性好壞,也不知怎樣開口。
這下解決問題了,壯漢看著挺熱情的,若沒有他的邀請,自己就該頭疼了,語言不通,怎樣告訴他帶自己下山都是回事。
這次差點把命交代了,這個地方他是一刻鐘也不想呆了。
尚萊用力的點著頭,連忙說著:“好好?!?p> 壯漢聽不懂他的話,但反應不慢,尚萊的動作含義還是顯而易見的,兩人趁著最后的光芒下山而去。
裝漢走的不緊不慢,但仍把尚萊撇了很遠,尚萊心底詫異卻不敢減速,汗水布滿額頭,風兒一吹,又熱又涼,渾身難受。
不顧勞累勉強跟上壯漢的腳步,壯漢在前撇了眼后面的尚萊,嘖嘖,似乎也在驚訝尚萊被落的不算太遠。
壯漢的聲音傳來,尚萊也知道了這個壯漢的姓名身份。
吳松,獵戶......不出所料。
夜里萬物安靜下來,天空星光閃爍,大地上的一切悄無聲息,寂靜的叫人害怕心底生悲,不知多少他鄉(xiāng)游子含著眼淚,多少人兒盼著歸鄉(xiāng),或許天空才更像人間。
山腳下,小村莊,村里的人早早地進入了夢想。
看著村里的建筑,應該不是因為沒通電。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驚起村里靈敏的狗兒,連鎖反應般的“汪汪”直叫,被吵醒的主人破口大罵,罪魁禍首們剛進了家,關(guān)上了門。
借著月色,尚萊私下里四處看了看獵戶的家,有些簡陋,院子不大,卻因院中沒有雜物,顯得倒也寬敞。
一間正屋破舊不堪,勉強可抵御風寒,吳大哥推開屋門熟練的摸黑進屋,從懷里摸索出一個圓柱狀的東西,猛吹幾口,火星四濺,點燃了油燈,光芒若隱若現(xiàn),照亮了整個屋子。
刺骨的寒風吹著,尚萊原地打了個寒蟬,收拾好后,吳松招呼尚萊進屋,尚萊迅速跑進屋中,屋子里面倒是挺開闊,除了床和灶臺櫥柜桌子一些必需品外,空空如也。
尚萊輕微搖頭,心里嘆道:“這老大哥也不容易啊,怪不得沒在家里看到其他人?!?p> 老哥的房子和農(nóng)村老人的房子相似,底部是一米高的磚塊砌成,上部則是土坯,矩形木材支撐著瓦片,房梁已經(jīng)布滿灰塵和蛛網(wǎng)。
天色已晚,實在不適合進食,尚萊忍著饑餓,自我安慰。
房子密封性不怎么樣,調(diào)皮的風兒透過木門和窗的縫隙鉆了進來,尚萊緊了緊身上單薄的青衫,微弱的光芒左搖右擺,隨時可能熄滅。
屋內(nèi)陷入了沉默,兩人閉口不言。尚萊性格少話,不太會交流,武松就更不用說了,現(xiàn)如今語言又不通,只能用動作表示。
尚萊向前伸手在吳松眼前晃了晃,壯漢銳利的目光看向他,嚇得尚萊口吐芬芳,這波絕對是被吳松嚇得下意識言論。
絕不是欺負他聽不懂。
吳松意識到了什么,目光變得平和,粗獷的嗓音響起:“怎么了。”
尚萊心里一陣吐槽,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這都什么時候了,還不睡,你沒有夜生活嗎,不知道熬夜傷身體嗎,不知道熬夜會變丑的嗎。
不過看著老大哥這張...特立獨行的臉,好吧,當我沒說。
吳松始終是救命恩人,尚萊從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許他知恩不報。
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自己還要靠他幫助,吳松現(xiàn)在也是一種投資,等以后自己發(fā)達了,定把他帶出大山,讓他感受下山外的繁華昌盛。
此刻,尚萊不禁有些感慨,以前一直聽說山里多么落后,多么愚昧......自己還不信,直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山里的發(fā)展空間是多么的廣闊。
尚萊雙手合十,放在白皙纖長的脖子旁,頭一歪,眼一閉。
半天沒有動靜。
吳松面露不解,內(nèi)心一匹匹興致高昂的馬奔騰而過,他表達什么,看不懂。
尚萊無語,從一開始碰到老大哥以后就沒見他換過表情。
頓了一會,尚萊一拍腦袋,伸手指向床,然后閉上了眼。
吳松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有點尷尬,低聲道:“天色不早了,你先睡吧?!?p> 從不客氣,尚萊性格如此,也沒問什么,上了那張只能容下一人的小窄床,扯過一床麻布被子,剛好蓋住全身,和衣而睡。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太多,太復雜,太難以解釋,讓沒有經(jīng)過大風大浪的尚萊疲憊不堪,只能依靠睡眠麻痹自己,整理思路。
深度睡眠前,尚萊腦海中最后一個念頭:“這里到底是什地方,為什么我能聽懂他們的話,他們卻聽不懂我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