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麻二說罷,麻三一手提刀一手用力推開棺蓋,棺蓋隨即飛旋而起,沖出馬車,深深鑲在地上。
麻二當即將舉起鋼刀對準棺內(nèi)刺去。
見此情形,安圓、安寬愣在原地,不知曉這眼前二人所做為何。
與此同時,安易山身后車內(nèi)的男童忽然伸出一只小手掀開車簾,焦急喊道:
“快救人吶!”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金光瞬間從安易山指間飛出。
就在麻二鋼刀將將刺進棺材之時,金光便猶如一把迅猛的利劍刺入他的眉心。
麻二瞳孔陡然微縮,頭部如同遭受重擊一般,身體猶如斷線的風(fēng)箏一般向側(cè)方摔去,而他手中的鋼刀則“桄榔”一聲掉落進棺材。
電光石火之間,剛才還叫囂著的麻二,現(xiàn)在已然橫尸路邊。
麻三也被眼前景象嚇傻,呆滯地望著已無聲息的麻二。
“大膽惡賊,快放下兇器!”安圓大聲呵斥。
麻三目光轉(zhuǎn)向安易山等人,眼中陰冷,不由分說舉刀便向他們胡亂砍去。
安易山見狀,指間又一道金光竄向麻三。
“嗖”的一聲。
麻三的手臂連同鋼刀一起應(yīng)聲落地,斷臂之處鮮血噴涌而出。
火辣辣的巨痛感瞬間席卷麻三全身,疼得他齜牙咧嘴跪在地上。
僅僅兩式指法,一死一傷。
安易山出手之果斷,招式之狠辣令馬背上的祁林云臉色突變、冷汗直流。
“你又想如何呢?”安易山冷冷問道。
只見祁林云快速從馬上跳下,五體投地:
“稟提巡大人,我是中天華州麓山宗凡仙祁林云,著了此二人的道起了邪念?!?p> 祁林云汗如雨下,全身顫抖。
“數(shù)月拐騙童男童女共計二十七,但我卻從未殺人,請大人手下留情?!?p> 懼怕安易山再次出手,祁林云如倒豆子般將實情盡數(shù)說出。
“二十七人,你們還真是好大的膽子?!?p> 安易山接到的報案有十三起,這剩下的十四人便只能是無人認領(lǐng)的流浪孩童了。
祁林云說話之間,安圓安寬已將棺材從車上搬下。
“父親,里面有六個孩子?!?p> 安圓看著棺材內(nèi)不知被下了何種迷藥而熟睡的孩子,眼冒怒火、咬牙切齒。
“六個?莫非。。。?!?p> 安易山暗道一聲不好,老祖分明反復(fù)強調(diào)車內(nèi)有五名孩子,那這多出來的一個?
只見安易山不再理會趴倒在地的祁云林,快步走向棺材。
略施法決,被蒙汗藥再次迷暈的幾個孩子紛紛睜開朦朧的雙眼。
晌午的烈陽照射進他們的眼睛,讓幾天未見白晝的陸長鳴等人不禁再次緊閉雙眼,而眼淚卻止不住的流出。
伴隨著“嗚嗚”聲和扭動的身體,安圓趕緊將孩子們從棺材中抱出,一邊安慰一邊松綁。
被解救的孩子們一開始還緊張不安,在得到了安圓的安慰和說明后,嚎啕大哭聲此起彼伏。
而陸長鳴則呆呆地坐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經(jīng)歷。
當抱到最后一個孩子時,安圓沉默了。
這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童尸體,全身已經(jīng)涼透了,男孩面目蒼白,嘴唇沾滿凝固的血跡,隱隱還能看見臉頰上的兩道淚痕。
而男孩的右臂缺失,包扎十分簡陋,看傷口邊緣應(yīng)該是新傷,而且很有可能是就是這三人造成的。
“父親,這。。。”安圓抱著男童的尸體,不知該說些什么。
常年跟隨父親剿匪緝盜,什么樣的血腥場面沒見過。
但連孩童都不放過的盜匪,他還真是頭一次碰見。
安易山也氣得發(fā)抖,在自己的地盤發(fā)生如此荒唐之事,是對他提巡一官的蔑視。
“你叫祁什么?”安易山轉(zhuǎn)頭冷冷的問道。
“小仙中天華州麓山宗祁林云。”
祁林云三句不離曾今所待的宗門,只想關(guān)鍵時刻能保自己一命。
“哈哈,你也配成仙?”安易山怒極而笑。
只不過這笑聲中充滿了殺意。
“大人,大人我句句屬實,我雖然貪財,但我從未傷害過這些孩子。”
生怕安易山一怒殺掉自己,祁林云將他雖然拐賣流浪兒,但也算幫助他們生存下去的初衷快速說出。
“不錯,他身上確實沒有血腥氣?!?p> 這是,馬車上的玲瓏可愛的男童鉆出馬車,指著祁林云說道。
“此話當真?”
見有外人在場,安易山并未稱呼其為老祖,但依舊提出了疑問。
男童聽聞,不禁眉頭一皺,今天這個老頭已經(jīng)兩次質(zhì)疑自己了。
安易山見男童面色不悅,眼皮不禁跳了跳。
失算、失算。
安易山恢復(fù)面色說道:
“安圓,你將孩子們抱上馬吧?!卑惨咨椒愿纼鹤訉⑵盍衷迫说鸟R牽來。
“而你,等到了風(fēng)雪郡自然有天閣接管!”
斷臂的麻三自然有承天律法審判,而已成仙之人則由六皇掌管的天閣來約束。
一架馬車六匹馬,祁林云和麻三則被雙手捆綁跟在一旁。
安易山等人計劃先將幾名孩童放置冬陽城,安排提巡官們專人送他們回家團圓。
待安頓好孩子后,便將祁林云和麻三押解回風(fēng)雪城,麻三由自己親自審問,而祁林云則等待天閣審判。
縈繞在安易山心頭數(shù)月的孩子丟失案件,機緣巧合之間終于結(jié)束。
一日之后,這支隊伍趕到了冬陽城。
祁林云為了明哲保身,一路之上將自己所知之事盡數(shù)稟報,包括還在冬陽城等信兒的麻一,幾次買孩子的商人。
這倒是省了安易山不少時間精力。
冬陽城提巡司大門外。
正當提巡司長進行孩童交接之時,唯有陸長鳴支支吾吾、不愿離去。
倒不是他看見安易山修為高深想要跟隨學(xué)法,而是這險惡的江湖他寸步難行。
“你沒有家嘛?”安圓心細,看出了陸長鳴扭捏的神態(tài)。
“我沒有家?!标戦L鳴干脆也不再編瞎話,他只想到南方去,到算命先生姜孟冬口中的玉仙峰去。
“咦?奇怪?!瘪R車上此時傳來了玲瓏可愛男孩的聲音。
“這兩天老祖的話變得格外的多了?!卑惨咨叫闹修揶?,卻也快步跑向馬車:
“老祖,何事奇怪?”
男孩掀起車簾,從馬上車一躍而下。
期間他并未理會安易山,而是經(jīng)直走向陸長鳴。
見一名年歲相仿的男孩向自己走來,陸長鳴也是莫名其妙。
男孩圍著陸長鳴轉(zhuǎn)了一圈,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仿佛在思考什么,但又什么都想不起來。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開口問道。
“我叫陸長鳴,那你叫什么名字?”陸長鳴反問道。
“我的名字?我。。我叫老祖,他們都這么叫我?!蹦泻⑵擦似沧?,看樣子是很不喜歡這個名字。
“老祖?好奇怪的名字,你有什么事嗎?!?p> 與同齡人交談讓陸長鳴放下了戒心,這一路走來,他可是成長了不少。
“我就是感覺你特別親近?!?p> 自稱“老祖”的男孩也不能確定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咬著嘴唇說道:
“既然這樣,我們做兄弟吧!”
“老祖”目光堅定,不容置疑。
“父親,他們兩成了兄弟,那我們是不是又得供一個老祖了?!?p> 安易山瞥了瞥安園,沒好氣的說道:
“他才能吃幾兩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