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芙蓉樓,此時的芙蓉樓已經(jīng)大變了模樣,酒樓隨處可見的青衫士子還有許許多多飽讀詩書之輩,在此高談闊論,談?wù)摃r事,研讀詩書,樓內(nèi)的風景更是別致,芙蓉樓被改造成了一個中空的形狀,中間的山石花木頗為淡雅,一旁圍觀的士子有時詩興大發(fā),便揮毫潑墨,二樓的雅間內(nèi),專門請了京城的名流雅士輪流來此品評詩句。
這家酒樓可謂是博采眾長,賈瑜沒有刻意的引導(dǎo),賈蕓只是將那些出名酒樓的各種長處全部學(xué)了過來,結(jié)果芙蓉樓果然名聲大震,不到月余,便已經(jīng)變成了京城最有人望的酒樓之一了。
賈瑜很滿意賈蕓的成果,此人辦事不拘泥于形式,很有大將風范,若是好生培養(yǎng),必將成為他座下一匹良駒。
此時,兩個身著武裝的中年漢子走進了芙蓉樓內(nèi),樓里的文人士子們頓時便皺起了眉頭,更有甚者已經(jīng)想要離開了,賈蕓看了只能無奈苦笑,可是他已經(jīng)認出了其中一名中年漢子,所以也不能將這兩人趕出去。
于是便朝著樓內(nèi)眾人笑道:“今日我芙蓉樓蓬蓽生輝,少長賢集,東家特意吩咐在下,今日諸位士子的吃喝全部免費,以慶祝今日之盛況。”
話音剛落,眾人才拍案叫好,大贊芙蓉樓東家實乃一秒人爾,就連那些面露不滿之色的士子也重新露出了笑容,他們倒是不稀罕這免費的吃喝,只是能夠享受到高人一等的滋味,特別是在這兩個武人面前,這是何其痛快的事情。
賈福沒說什么,可旁邊的徐彪似乎馬上就要發(fā)作了,可是賈福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徐彪便安靜了下來,兩人便朝著二樓最靠離間的位置走去,而眾位士子仿佛得勝一般,詩意更濃,酒意更憨,早就按耐不住將今日他們的勝利傳遍九州了。
賈瑜已經(jīng)將下面發(fā)生的那一幕看在了眼里,徐彪一進門,賈瑜便眼前一亮,此人果然人如其名,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股子剽悍之風,龍行虎步,豹頭猿臂,很有氣勢,雖是一言不發(fā),可是渾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賈瑜還未開口,便聽徐彪虎虎地說道:“侯爺怎么將自家酒樓變成這幫窮酸書生地聚集地,今日若不是侯爺相召,某家恨不得剁了那幾個殺才。”
賈瑜并未生氣,他笑了笑:“對付這幫讀書人就得哄著,哄好了,他們就會把口袋里地銀子拿出來,有了銀子再和弟兄們換酒喝,豈不快哉,至于他們聒噪兩句,哈哈哈,聒噪便聒噪吧,爺爺連突厥狗都不怕,還怕幾個書生聒噪嗎?”
這話卻是極對徐彪的胃口,他心中自有一把刀,對錯善惡被他分得很清楚,若非他快意恩仇的性子,此刻的地位絕對不再牛繼宗之下,所以他一下便對賈瑜有了好感,再加上賈瑜的所作所為絕對對得起他的門楣,并且和這樣的人相交也不會辱沒了他徐老三的名聲。
“少將軍說得極是極是,哈哈哈哈哈?!?p> 一個簡簡單單稱呼的改變,讓賈瑜清楚地明白了一個事情,此人雖然看似野蠻無禮,可是心中卻也并不是一個傻子,第一次的侯爺和第二次的少將軍,兩次對比,親密程度高下立判。
賈瑜知道這種人的性子,拐彎抹角的反而會遭人厭惡,于是他便直接開口道:“今日找徐叔來此,沒別的意思,我要好好收拾一下王子騰那個烏龜王八蛋,我只問一句,徐叔愿意幫我嗎?”
徐彪聽聞此言,雙眼冒著精光,一拍桌子回道:“原來少將軍是這個意思,某家也早都看不慣那鳥廝,這些年被他禍害的兄弟數(shù)不過來,去他娘的,只要少將軍開口,某家絕對莫有不尊?!?p> 賈瑜有些驚訝于徐彪的配合,按理說,徐彪就算答應(yīng),也不會說得這么義憤填膺才對,估計這里面有不少東西值得追究。
細問后才知道,王子騰雖然通過徐彪掌控了一營兵馬,可是讓他覺得不滿的是,每次他發(fā)號施令都需要通過徐彪才能夠傳達到全軍,所以王子騰便通過各種莫須有的罪名害死了徐彪的手下,然后換上自己的人,希望借此來真正控制這支兵馬,聽到這里賈瑜便笑了起來。
王子騰到底是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人,他不知道軍隊里頭用這種朝堂上的方法是最行不通的,要是這法子管用,那新皇帝直接把效忠于太上皇的大將全部卸甲歸田就好了,只需要等待那些新將領(lǐng)任用自己的親信控制軍隊,那么所有問題都將煙消云散了。
軍隊的權(quán)力斗爭其實很復(fù)雜,也可以很簡單,這一營士兵折服于徐彪的勇武以及他彪悍的軍功,所以他能夠使喚得動他們,而王子騰呢,連戰(zhàn)場都沒有上過,自然不可能服眾,就算是換上了自己的人,他也指揮不動這營兵馬。
而徐彪和王子騰之間的矛盾也已經(jīng)非常尖銳了,所以徐彪剛一聽這話便立即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兩人之間商量了很久很久,賈福則守在了門外,沒有人知道他們聊了些什么,直到離開的時候,徐彪久久不能平靜,徐彪看著送他離去的賈福問道:“老哥哥,你老實告訴我,少將軍真是大帥親自教導(dǎo)出來的嗎?”
賈福狠狠瞪了他一眼,決定不理這個殺才,徐彪也知道自己言語有失,摸著自己的腦袋,訕笑起來。
只是他始終不明白一點,大帥生平用兵從來都是以大勢壓制,以多打少,很少兵行險招數(shù),可是少將軍這行事風格著實陰損了些,若真是按照少將軍布置的去行事,那么多少有些有傷天和。
不過既然看不透,猜不著,徐彪也就不去想了,動腦子本來就不是他所擅長的,按照吩咐老老實實的行動就好了。
至于事情暴露了,哈哈哈,他要是怕死也就不會頂撞上官了,人死鳥朝天,殺人不過頭點地,怕個鳥,爺爺痛痛快快來這世上活了一遭,瞻前顧后豈能稱之為真英雄。
與此同時,周瑞從王府走了出來,滿臉的苦澀,他不知道該如何回去和王夫人交代了,舅老爺已經(jīng)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此時絕對不能和賈瑜交惡,至于原因舅老爺沒說,他也不敢問。
周瑞想到此處便有些郁悶,本來是風風光光的出門,現(xiàn)在卻是灰溜溜地回去,不說王夫人,他自己都有些難受,往日里,他們借的是王夫人的勢,現(xiàn)在眼看著這棵大樹就要倒了,就算不倒,這次以后,只怕二房的威望在府里會大打折扣,他們這些狐假虎威的人,也是一樣,二房倒了,他們也就倒了,平日里沒少得罪人。
以后會不會墻倒眾人推,破鼓萬人捶。他不敢想也不敢繼續(xù)想下去了。
一場風波很快便席卷開來,賈府里沒有那么多勢力的探子,畢竟如今的賈府除了賈瑜以外,還不值得他們?nèi)绱藢Υ?,所以只有皇帝手下的繡衣使者在賈府里埋了暗子。
這繡衣使者是皇帝新創(chuàng)立的情報組織,依靠的便是林如海在江南搜刮的錢財才建立起來的。
此時,景陽宮內(nèi),皇帝坐在龍椅上,看著手中的奏章,大殿里安靜得有些詭異,他看著奏章,表情越發(fā)怪異,片刻后,又有些痛苦,最后轉(zhuǎn)變?yōu)闀晨炝芾斓拇笮Α?p> 只聽他自言自語地說道:“三年前見你不過是個毛頭小子,沒想到現(xiàn)在這膽子也越來越大了,就連父皇的人也想動嗎?哼,不知輕重的小子?!?p> 一個看不清的陰影里,傳出來一個沙啞的聲音。
“賈家的那小子已經(jīng)有所動作了,他見了龍驤營的軍司馬徐彪,此人是賈代善的舊部,至于那王子騰剛剛?cè)チ她埵讓m,他們說了什么暫時不知道?!?p> “你說此人可用嗎?”
“回陛下的話,屬下認為,任何人能不能用,還是要用用才知道的,若是不可用便殺了就是了。”
皇帝呵呵笑道:“你以為朕是父皇嗎?這些勛貴,特別是賈家那小子,朕若是敢動他,其他勛貴們一定會跳出來反抗的。”
黑影中的人似乎有些生氣,語氣也變得有些陰冷:“那些人難道會為了一個毛沒長全的孩子忤逆陛下嗎?”
“你還是年輕了些,到底不夠沉穩(wěn),他們不是再幫賈瑜,而是在幫自己,兔死狐悲,賈家在大周的位置是無可替代的,若是朕動了賈瑜,那么動他們也就不是什么不能考慮的事了,所以現(xiàn)在去碰勛貴,那就是螳臂當車,也罷,且看這小子如何撲騰吧,朕有預(yù)感他的出頭將會打破目前的局面,呵呵,這也是朕愿意看到的,他們想渾水摸魚,豈不知朕才是這水中真正的巨鱷,到時候誰是魚還說不定呢?”
陰影內(nèi)似乎又安靜了下來。
而今晚京城注定將會是個不眠夜。
一夜魚龍舞,請看各方手段如何,一切各憑本事吧。
PS:祝自己生日快樂,也祝各位兄弟姐妹身體健康,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