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寶瑞呆呆坐在離火殿內(nèi),失魂落魄。
魏法炎、方宇等幾名門派高層坐在下首,耷拉著腦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殿外不時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陣陣吶喊沖殺聲,整座山峰都在震顫。
北斗宗、艮岳宗、散修盟三家的五六百名弟子,已經(jīng)把離火峰團團圍住,正在全力攻打。
護山大陣,堅持不了多久了。
呂寶瑞好恨。
恨自己有眼無珠,得罪了顧長風(fēng)這個兇神。
恨仙盟見死不救,像扔垃圾一樣,拋棄了離火宗。
恨李罡傳遞假消息,讓自己失去了第一時間認(rèn)慫的機會。
恨寶郭道人無知無畏,坑人太狠……
但他最恨的,還是吳偉棟!
兩家同時得罪了顧長風(fēng),原本也無話可說。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要挨宰一起挨宰,他毫無怨言。
可是……
憑什么吳偉棟就能得到顧長風(fēng)的優(yōu)待?
憑什么老子的靈礦靈田要交出去給他?
憑什么這幾家門派聯(lián)合起來要滅老子?
現(xiàn)在弟子們死傷慘重,靈礦靈田也沒了,門派的覆滅就在眼前。
他又是不甘,又是憤怒,又是心酸。
更多的則是委屈。
但,無論最后的結(jié)局如何,吳偉棟都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想到這里,呂寶瑞不禁咬牙切齒,緊緊攥住了雙拳。
他勉強壓下憤怒,向弟子們道:“大家不用擔(dān)心,咱們離火宗亡不了!”
弟子們聞言,紛紛抬起頭來,眼睛里露出了希冀之色。
不料呂寶瑞接下來卻道:“我決定了!”
“孤身下山,向敵人投降!”
“掌門!”弟子們聞言大驚,紛紛叫喊起來。
呂寶瑞擺了擺手,凄然道:“大家不用多說了,我想得很清楚?!?p> “事已至此,再堅持下去也沒什么意義,還是投降算了。
“畢竟咱們也沒怎么得罪顧長風(fēng),他應(yīng)該不會要我的命?!?p> 魏法炎猛然站起,滿臉悲憤:“掌門!那顧長風(fēng)絕對不是好人,您萬萬不可抱有僥幸心理呀!”
方瓊也是高聲叫道:“不錯!咱們拼了,臨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可是更多的弟子,卻是默然不語。
呂寶瑞將他們的反應(yīng)都看在眼中,暗暗嘆息。
然后抬起頭來,勉強笑道:“法炎,你說得有道理!”
“咱們不能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顧長風(fēng)大發(fā)善心之上?!?p> “你和瓊兒,帶幾個弟子走吧!”
“如果我能保住性命,你們再回來也不遲?!?p> “若是我死了……”他慘然一笑,“咱們離火宗,不能就此而亡啊?!?p> 魏法炎和方瓊還要說話,卻被他制止住了。
叫過倉庫和藏經(jīng)閣的管事,點了靈石丹藥、功法秘籍等物,裝了十幾個儲物袋,他交給了兩人,叮嚀道:
“門派的未來,就靠你們了!”
“散修盟那邊防守松散,你們等我下山,天黑之后逃走吧!”
魏法炎兩人無奈,只好接過了儲物袋,揮淚退下。
剩下的弟子們都沒有說話,心中卻各有盤算。
這時,幾名弟子押著寶郭道人走上殿來。
寶郭道人大老遠(yuǎn)就拖著哭腔,大聲喊叫:“我大意了!我沒有閃??!”
“那年輕人不講武德,偷襲我一個六十九歲的老修士!”
“他的拳頭很快!瞬間就轟出了三十三拳!”
“我全部防出去,防出去了??!”
“修道之人講究點到為止,我防出去了,拳頭放在他鼻子上,沒打他!”
“我笑了一下,準(zhǔn)備收拳?!?p> “他突然打我臉!”
“他不講武德啊你們知道嗎?”
呂寶瑞臉色陰沉得要滴出水來,大步走上前去。
二話不說,“咔嚓”一聲,直接扭斷了寶郭道人的脖子!
寶郭道人軟軟癱倒在地,雙眼瞪得老大,登時氣絕身亡。
呂寶瑞厲聲大喝:“打開護山大陣!”
離火峰上,淡黃色的光罩緩緩落下。
山下的北斗宗聯(lián)軍,也停止了攻擊。
山上山下一片寂靜,只有風(fēng)聲呼呼,斜陽低垂。
呂寶瑞帶著弟子走下山來,重重跪倒在地:“晚輩呂寶瑞,向天君乞降!”
顧長風(fēng)緩緩走出,淡淡一笑:“呂掌門!”
“何故姍姍來遲?”
呂寶瑞趴在地上,難掩心中的屈辱之感,只能顫聲道:“晚輩有罪,求天君饒命!”
顧長風(fēng)哼了一聲,臉上陰晴不定。
按照他原本的想法,是要直接殺了呂寶瑞的。
但白朝露卻極力勸阻。
首先,對方已經(jīng)放棄了抵抗。
顧長風(fēng)這么干的話,會落個“殺降”的罪名。
傳揚出去,今后誰還再敢投降?
其次,離火宗雖然敗了,但實力還有不少,呂寶瑞也還是筑基修士。而且經(jīng)此一戰(zhàn),他們必定會服服帖帖。
若是能收歸己用,一定能使北斗宗實力大增。
顧長風(fēng)雖然打消了殺死呂寶瑞的想法,但是要說收對方當(dāng)狗……
他完全不肯!
這條狗惡名在外,收下的話,豈不有辱北斗宗的名聲?
離火宗是一定要滅的,呂寶瑞可以不殺,但必須廢掉修為。
他正在盤算,吳偉棟卻從旁邊搶了出來,嘿嘿大笑:“呂寶瑞!你不是很猖狂嗎?不是很囂張嗎?”
“現(xiàn)在怎么跪在地下,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
“哈哈哈!”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呀!”
他搖頭晃腦,非常的得意。
呂寶瑞跪在地上,眼睛里射出仇恨的光芒。
沉默許久后,他抬起頭來向顧長風(fēng)道:“晚輩自知罪孽深重,無論天君如何處置,晚輩絕無怨言!”
“但艮岳宗、吳偉棟辱我太甚!”
“懇請?zhí)炀?,讓晚輩和吳偉棟斗上一場!?p> 到了現(xiàn)在這地步,呂寶瑞還不忘和吳偉棟撕扯,顧長風(fēng)不由樂了:讓他們狗咬狗,倒也不錯!
他斜著眼睛看過去,吳偉棟有些慌了。
呂寶瑞現(xiàn)在如此憤怒,肯定是要搏命。自己又不是沙嗶,可不能同意!
顧長風(fēng)笑道:“偉棟,呂掌門既然不服氣,你就幫幫他,讓他心服口服。”
“放心,沒事的!”
聽了這話,吳偉棟頓時心安。
挺身大步上前,指著呂寶瑞叫道:“一條斷脊之犬,也敢在這里狂吠?”
“來來來!”
“讓我打死你這蠢狗!”
所有人立刻全部讓開,給兩人騰出空間。
二人猛然同時掠至半空,瘋狂催動靈力,周身氣勢急速攀升!
濃密的靈霧從四面八方,無窮無盡的涌了過來,被兩人全部吸納進體內(nèi)!
場上眾人抬頭仰望,都是神色興奮。
顧長風(fēng)的神色卻十分凝重,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
不管兩人品行如何、所作所為如何,他們畢竟是貨真價實的筑基修士!
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仔細(xì)觀摩兩人的戰(zhàn)斗,必定能學(xué)到很多東西!
自己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必定能得到極大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