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錦曜沉默一會,搭住對方的手,就著他攙扶的力道,自馬背上翻身而下。
其余人也跟著下了馬。
忽然府門大開。
一個太監(jiān)領(lǐng)著許多仆從自里面出來,呼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參見殿下?!?p> “平身,”南錦曜語氣溫和。
“謝殿下,”一大群人動作一致地同時起身。
那太監(jiān)比了個手勢,就有五十多個仆從出列,上前來牽走了馬匹。
其余仆從,只是站在原地,低眉順眼等著吩咐。
那帶路的官員沖南錦曜行了一禮,告退而去。
南錦曜將目光自他背影上收回,視線移到了那個太監(jiān)臉上,露出一抹親和的笑,“還請公公帶路。”
“不敢,”那太監(jiān)有些惶恐地躬了躬身,“這都是奴才的分內(nèi)之事,殿下請?!?p> 南錦曜點點頭,大步地往門口走去。
離木等人緊隨其后。
再后面,是那大群的仆從。
將人引入正廳坐下,才將茶水奉上,就接到了皇帝的口諭,宣南錦曜進宮面圣。
送走傳口諭的太監(jiān)。
南錦曜當即沐浴更衣,帶上易容改裝成護衛(wèi)模樣的離木以及護衛(wèi)隊長,出門上馬而去。
離開之前,離木特意囑咐柳大俠,要他看緊了李家兄妹。
收獲了來自李姑娘的好幾個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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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斜靠于床榻之上,整個人看著比十多天前,更老了許多。
身旁圍著幾個宮女,打扇子的打扇子,捶肩捏腿的捶肩捏腿。
一個中年太監(jiān)自殿外進來,滿臉恭敬地行禮,輕聲道,“回皇上,太子已經(jīng)候在殿外?!?p> 皇帝有些無力地抬起眼皮,“讓他進來。”
“是,”那太監(jiān)行了一禮,轉(zhuǎn)身出去。
皇帝又沖幾個宮女擺了擺手,“都退下吧。”
“是,”幾個宮女福身一禮,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很快,一個穩(wěn)健有力的腳步聲傳到皇帝耳中,越來越近。
他抬眼看去,就見一道挺拔的身影逆光而來,看不清面容。
待得近了,看清來人的樣貌,皇帝不禁怔愣住。
這模樣,和當年的自己,真像!
南錦曜走到近前,倒頭便拜,“兒臣拜見父皇?!?p> 誠意十足地磕了三個響頭。
“起來吧,”皇帝語氣淡淡的,不帶任何情緒。
看著如此年輕英武的兒子,再想想自己每況愈下的身體,加上又是多年不見,他實在是親近不起來。
南錦曜也沒有刻意裝作親近,起身后,只恭順地站在一旁,擺出了一副等待著訓(xùn)話的模樣。
皇帝沉吟了好一會,才開口說話。
父子倆一個問,一個答。
若有不知內(nèi)情的見了,定會以為,這是某私塾先生正在考學(xué)生的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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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廣目送著南錦曜的身影進殿,一雙老眼頓時浮現(xiàn)出陰毒的神色。
最近他時時心痛,差事辦砸了一件又一件。
已經(jīng)惹得皇帝厭棄,不再讓他近身服侍。
也是邪門,那痛每次都來得快去得快。
而太醫(yī)院的所有太醫(yī)給他診脈之后,說出的話都是:
公公身體康健,沒有病,大概是累著了,容小的開個方子給你調(diào)理調(diào)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