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漁穿著沈歸嶼的外套回到教室,沈林早已經醒了,一直等著她回來。
沈林一眼就看出了她身上的外套不是她的,寬大的校服外套只有可能是個男生的。
余漁把自己校服放到有陽光的窗戶旁曬,沈林一直盯著她的舉動。
他張了張口想問發(fā)生了什么事,余漁一臉的疲憊讓他問不出口。
余漁趴在桌子上說:“林子,你說我是不是很倒霉。”
她給他起的特別的外號。
沈林想著安慰她的話:“你不要這么想,樂觀的小漁去哪了?”
一直以來她都很樂觀,不管成績考得多爛、遇到的事有多糟心,都能自我安慰好。
也許是今天發(fā)生了太多事才讓她有這樣的想法,余漁拍了拍臉開始振作起來。
沈林很高興她能繼續(xù)這樣樂觀,他第一次認識她的時候,不是因為一個人長相,而是她的性格。
在他眼中的她,笑容極具感染力,即使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她。
余漁沒讓徐意遲知道下午發(fā)生的事,也讓沈林不要亂說。
回家之前余漁把自己已經干了的校服套上,把沈歸嶼的校服裝進了書包里。
但又不知道沈歸嶼是怎么回家,還是問了。
點開那個黑色的備注著“老大”的聊天界面,想了一下這個備注不太符合他的形象。
于是把“老大”改成了“琢摸不透的魔王”。
他這個人確實讓人琢摸不透,有時候你會覺得他很好,但有時候又氣人的很。
余漁戳了戳“琢磨不透的魔王”。
沈歸嶼發(fā)來一個干嘛的表情包,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通過聊天都可以想象的到他的臭臉了。
余漁:你怎么回家?
沈歸嶼:坐著回家。
這話看起了是沒有毛病,但是她不理解!
余漁:…
余漁:你自己能回家那我就先回家了。
沈歸嶼本想再看看她氣急敗壞的樣子,但又想到下午的事。
沈歸嶼:隨便。
他說隨便的意思是她可以回家了吧?
余漁回復:謝謝啦,好人一生平安!
收拾好東西與徐意遲和沈林開開心心的回家了。
等放學人走了差不多后,兩三個染著頭發(fā)的人從后門進來了。
走在最前面的黃毛看到沈歸嶼的腿上打著石膏,十分驚訝的問:“老大,是誰打傷了你!”
中間那個綠毛一聽,就準備好動手:“哪個不怕死!我去給老大報仇!”
最后那個頭發(fā)比較正常的男生知道情況,讓他們安靜:“都不要吵了,老大是被鉛球砸傷的。”
黃毛和綠毛表示不信:“這怎么可能呢?”
沈歸嶼一記眼神,黃毛綠毛紛紛閉嘴了。
“這事你們不用管。”沈歸嶼說。
但是不知道情況的兩人特別想知道那人是誰,求助另一個人。
蔣子言扶了一下眼鏡說:“拿出手機看看學校論壇?!?p> 余漁砸傷沈歸嶼的事情是在下午時候才慢慢傳開的,此刻的余漁已經到家了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兩人連忙拿出手機翻出來看。
黃毛叫周穆陽,綠毛叫程一橙。
他們三人在幾天前還是正常的樣子,十幾歲的高中生叛逆起來什么事都做。
比如染頭發(fā)。
沈歸嶼看著辣眼睛的兩個人,嫌棄的說:“明天把頭發(fā)染回來。”
兩人點頭,但又不服氣:“為什么蔣子言不用?”
沈歸嶼“嗯”的一聲,問:“有意見?”
“沒有意見!”兩人異口同聲說道。
問題是誰敢有意見?
看完后的兩人,只覺得離譜。
周穆陽說:“這女生力氣這么大?”
程一橙捂著嘴巴笑:“哈哈哈,老大運氣不行。”
沈歸嶼真想給他們一人來一拳,對著蔣子言擺手:“推我去廁所?!?p> 周穆陽不怕死的問沈歸嶼:“老大,你不會因為腿受傷了一天沒有去廁所吧?”
程一橙贊同的點點頭,問:“老大,需不需要我?guī)兔Π?!?p> 沈歸嶼忍無可忍,直接拿書砸了過去,命中了兩人的腦袋。
兩人齊聲哀嚎:“老大,我錯了!”
沈歸嶼讓他們先滾了,蔣子言擔心的是沒人照顧他。
“老大,要不我每節(jié)課下課就過來?!笔Y子言小心翼翼的問。
沈歸嶼淡淡的“嗯”的一聲,表示可以。
余漁回到家后,是等到了父母睡著了才把沈歸嶼的那件校服拿出來洗。
她用手機當手電筒,是怕開著燈容易被發(fā)現。
心驚膽戰(zhàn)的洗了十幾分鐘后,終于洗完了。
最后躡手躡腳的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時手機輕輕的響了一下。
是一筆轉賬的消息,沈歸嶼給她轉錢了。
她點開一看,金額還不少。
余漁沒敢收,沈歸嶼繼續(xù)說:買飯的錢先給一個月,下次繼續(xù)帶水果。
一個月買飯的錢用的到五千?他是不是傻子?錢多的傻子!
余漁:多了。
沈歸嶼:拿著。
余漁:拿著良心不安。
沈歸嶼:你有什么良心?
此話一出,余漁生氣了!她生氣了,那錢還不收?不可能!
沈歸嶼在手機的那頭笑了,這人不給點激將法不行啊。
他是被司機接回家的,司機何叔看到他腿受傷了眼底滿是心疼。
“少爺,您腿是怎么了?”
沈歸嶼回復的語氣還算情切:“摔到了?!?p> 何叔叮囑著:“回到家不要和老爺吵架了,老爺也是關心你。”
沈歸嶼嗤笑:“關心?他會?”
回到家后,沈老爺看著他受傷的腿氣的指著他說:“讓你不要打架,你偏不聽!”
沈夫人拉住沈老爺,給他順氣:“國暉,小嶼他一定是因為別的事。”
沈歸嶼聽沈夫人說話只覺得她是惺惺作態(tài),“沈琴我的事不用你來管?!?p> 沈老爺靠在沙發(fā)上休息了會,緩了口氣說:“他除了干那種事還能是因為什么事?還有那是你和你媽媽說話的態(tài)度嗎?”
沈歸嶼面無表情的笑著:“您都已經認定了,還有什么好說的?!?p> 這個“您”字說起來是對沈老爺的尊敬,但無不透露著對他的一種嘲諷。
“我的媽媽只有一個,她算什么?”
說完不管沈老爺是什么神情,頭也不回的讓人推著輪椅走了。
沈老爺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的流出了幾滴眼淚,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擦掉。
沈夫人還在一旁靜靜的安慰他,“他還小,有些事等他長大了會明白的。”
沈老爺心疼的拍了拍沈夫人的手背說:“只是委屈你了。”
沈夫人搖搖頭說:“我只是希望你們父子倆關系能夠緩和?!?p> 沈夫人并非是沈歸嶼的親生母親,而是沈老爺娶的續(xù)弦。
沈歸嶼很討厭這個沈夫人,不是她的話他的媽媽也不會拋棄他就走了。
家里的下人悄悄的聊著沈歸嶼,他們是幾年前才來到沈家做事的,情況都了解一二。
“少爺真可憐,現在腿受傷了還被老爺罵!”
“可不是嗎?含著金湯勺出生那又怎么樣?”
管家剛好從這邊經過,看到這兩個傭人在嚼舌頭,一頓訓斥。
“少爺的事還輪不到你們來嚼舌頭,再有下次拎著東西走人!”
兩個傭人嚇得低下了頭,“是!”
管家告訴了沈歸嶼剛剛發(fā)生的,沈歸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呵,這個家人人都覺得他可憐。
半夜,失眠的沈歸嶼拿出手機來看時間。
突然想起中午吃的午飯錢還沒有給她,一頓飯是多少錢?
不知道給五千她夠不夠一個月,不夠再給。
轉賬成功后,余漁秒回。沒想到這么晚了,她也還沒有睡覺。
這么晚了還有人陪他聊天真好,只是她居然覺得錢多了不收?
還說收了良心不安?她難不成做了什么虧心事?
沈歸嶼盯著聊天界面不自知的笑了,沒良心的人還會良心不安。
只有這樣說了,她才會把錢收了。
睡覺前沈歸嶼給余漁發(fā)了一條消息:謝謝。
然而已經睡覺了的余漁并沒有看到,現在正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