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房門被關上,蘇念急忙撩開自己的袖子,手上赫然出現(xiàn)一個令牌,令牌上刻著一個“李”字。
這是剛剛從那男人的腰間胡亂之中拽下來的,因為自己的衣服袖口寬大,所以攥在手心中沒有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
蘇念下床走到梳妝臺前,打開最里面的一個小格子,將令牌放了進去,這才長長的送了一口氣。
放眼整個南魏國,能擁有這樣令牌的,只有皇族,而能刻著“李”字的,就更少了。
蘇念穩(wěn)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緒,走到桌子前面,拿起剛剛李穆放下的袋子,打開來里面躺著不少飽滿的栗子,手心還能感受到傳來的額溫度。
想到剛剛李穆是從懷中掏出來了,蘇念不禁勾了勾嘴角,對著門外喊道:“殿下?!?p> 李穆就一直站在門外聽著屋內(nèi)的動靜,聽見蘇念叫自己,一下子就撞了進來,急切的問道:“怎么了?”
蘇念揚了揚手中的袋子,努力的笑道:“妾想要殿下給妾剝栗子?!?p> 李穆釋然的一笑,放下手中的劍,走上前來,結果蘇念手中的袋子,扶著她坐下來。
“你坐著,我給你剝?!?p> 李穆手指修長,很好看,掌心有常年習武的繭子,栗子在他手中像是一個絕世珍寶一樣,反轉(zhuǎn)上下,沒一會,一個完整的栗子就已經(jīng)剝好了。
李穆送到蘇念的嘴邊,蘇念就著他的手吃下去。
“對不起,我答應你早些回來的?!?p> 蘇念的睫毛顫了顫,抬起頭來。
“無妨的,妾知道,異族人早就是計劃好了的,殿下也有自己的苦衷。”
李穆看到她如此的善解人意,反倒覺得心中堵得慌,埋頭不說話,滿滿的將一袋栗子全都剝完了。
“念念,你可以跟我鬧,打我,罵我都可以的,或許這樣我還能舒服一點?!?p> 李穆站起身來,解開自己身上的盔甲,蘇念主動上前像往常一樣接過他手上的盔甲。
“妾為什么要怪殿下,世事無常,沒人料的準的。”
掛好盔甲盔甲轉(zhuǎn)過身來,李穆自己已經(jīng)脫掉了上衣,因為身上沾染的血太多了,所以剛才根本沒有看到李穆身上的傷口,現(xiàn)在脫掉了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臂上赫然出現(xiàn)了一個足足有一寸之長的血口子。
血肉外翻,還在不停的往外面滲血。
“云杉!”
蘇念沖著門外喊了一聲,正在處理尸體清掃院子的云杉和綠芽聽見聲音立刻沖了進來。
蘇念急忙說道:“太醫(yī)呢,從京城帶過來的太醫(yī)呢?”
云杉也看到了李穆手臂上的傷口,連連點頭就沖了出去,沒一會就拎著驚魂未定的太醫(yī)走了進來。
“太醫(yī),快看看殿下的傷口?!?p> 太醫(yī)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站起來,慢吞吞的走到李穆的面前,跪下身來仔細查看他的傷口。
好在傷口不深,并沒有傷到筋骨,太醫(yī)清理了一番,上了上藥,包扎好囑托道:“在傷口愈合之前,盡量不要沾水。”
蘇念點點頭,讓綠芽將人給送了出去,自己轉(zhuǎn)過頭來埋怨道:“殿下怎么受了傷自己都不知道?”
李穆有些委屈的答道:“我……著急回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受的傷?!?p> 蘇念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伺候他梳洗就寢。
第二天一早曹文姝就來了,直到昨晚上蘇念一定是受了極大的驚嚇,趕忙過來查看她的情況。
蘇念只是狠毒了那個首領,但是真正手上倒是沒有的,反倒是曹文姝扭傷了胳膊,最近就不能各種造次了。
好在歐陽將軍和李穆回來的還算及時,府上損失了九名家丁,街上的百姓也是死了不少,李穆一大早跟歐陽將軍料理后面的事去了。
怕異族還有殘余,李穆留了一整隊人馬圍在涼王府的周圍,生怕再有一個意外。
曹文姝感嘆道:“我昨個都已經(jīng)幫你攬下來了,你怎么又跳出來?”
說到這個蘇念就是眼眶一紅,曹文姝對自己的心,這下子是一點都不用懷疑了,昨晚她故意將焦點引導自己的身上,若不是李穆和歐陽將軍趕回來及時,后果不堪設想。
蘇念吸了吸鼻子拉住了曹文姝的手:“姐姐,我真不知道怎么謝你?!?p> 曹文姝似乎是十分嫌棄的甩開了蘇念的手:“少來這一套,婆婆媽媽的,惡心死了。”
云媽也是受了很大的驚嚇,在床上躺了好幾天,綠芽受了點皮外傷,倒是沒有什么大礙。
經(jīng)過此一遭,李穆狠了心,跟歐陽將軍兩個人在新年上就發(fā)兵,聯(lián)合周圍的幾個部落,將這不知哪里冒出來的異族一下子清理干凈,永絕后患。
可是李穆不知道的是,后患,遠遠不是一個異族而已。
蘇念藏起來的那枚令牌,始終沒有給李穆,她在等一個恰當?shù)臅r機。
光陰荏苒,過得很快,草木抽芽,一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春天。
因為異族的事情,蘇念正正在家里悶了一個冬天,說什么都不愿意出去,曹文姝依舊是時不時的來陪她,李穆出去也少了,更多的時間是呆在家里。
眼見著春天暖和了,屋子里的炭火都停了,人也換上了輕便的春衫。
曹文姝的手臂好的差不多了,自然也就閑不住了,攛掇著幾次蘇念都不肯出去,索性搬出了自家的將軍,對蘇念說道:“我家將軍邀你家殿下春獵,你不去?”
蘇念裹著薄毯子背過身去:“我不去,他們男人之間的事情,我湊什么熱鬧?!?p> 李穆給曹文姝使了一個眼色,他自然也是希望蘇念能夠出去走走,日日悶在這屋子里面,怕是人給悶壞了。
曹文姝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你真不去嗎,那你家殿下真可憐,在巴林,男子春獵心愛的女子都要在一旁陪著,這樣才更有信心呢,你不去我去,我陪著我家將軍將你家殿下打個落花流水!”
蘇念聽聞此話,轉(zhuǎn)過身來,瞧了一眼李穆,狐疑的問道:“真的嗎?”
李穆點點頭。
蘇念繼續(xù)問道:“你要我去嗎?”
李穆撇了撇嘴,有點為難的說道:“其實夫人若是實在不想去也就算了,輸不輸?shù)模乙膊簧踉谝獾?,就是稍稍凄涼了一點……”
說著還委屈的垂下了眼簾。
蘇念嘆了口氣,對著屋外的綠芽喊道:“綠芽,進來幫我換身衣服?!?p> 曹文姝和李穆交換了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