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烈烈的新進弟子評定大會……呃,第一輪預演,在幾個教習師兄弟的精心籌謀下拉開了序幕。
60名待評定子弟共分為五個組進行角逐。這一輪預演最大的彩頭就是排名前二十的弟子將有機會接受七階弟子的專門訓練,類似于拔尖訓練營的那種。
大家有的躍躍欲試,有的垂頭喪氣,但熱烈的氣氛卻是日漸濃厚。
翠羽當仁不讓的在所有人艷羨的目光中獨領風騷。作為徒花級別的存在,翠羽倒也不全是因為姿色出眾,資質上乘才是她的硬實力。
要不是兮止自己作死,那現(xiàn)在炙手可熱的雙人組就非他二人莫屬了。但是今朝死今朝隕,這殘酷的現(xiàn)實不僅適用于俗世也同樣普適于三界。
兮止就像從沒來過這個世界一般,他的同門師兄弟姐妹們忘記他甚至都不用揮一揮衣袖。
現(xiàn)在成為讓眾多女弟子臉紅心跳細聲尖叫的早已換做新晉小男神涵齊。
此時涵齊小哥哥就在散發(fā)著自己絕世暖男的致命魅力,對著一名臉紅到腳后跟的女弟子解釋著如何能御物于無痕的道門。
“你即是劍,劍即是你,你不是對劍下令而是對自己下令,如此人劍合一才能隨心所欲。”
那女弟子含情脈脈的目光全投注在了自己的腳尖,她低垂著的腦袋用力的點著,卻是不敢迎上涵齊的目光。
“來,我再給你演示一遍?!焙R說著雙指輕輕一點,地上的寶劍已輕巧的懸空升起,他手指微微轉圜,那寶劍便相應的旋轉移動。只見他手掌一托,寶劍更是將劍鋒一轉,劍柄的一端穩(wěn)穩(wěn)的送于女弟子面前。
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的其他女弟子已是忍不住地交頭接耳,崇拜之情實難抑制。而男弟子們則多是白眼撇嘴,臉上明明白白寫著“秀能耐,見光死”幾個大字。
明若從不在人堆里湊熱鬧,他一向坐在明修堂的最角落,此時卻還在認認真真地書寫著柳葉兒布置下的五百遍心訓的任務。只是,他不是抄寫,而是默寫罷了。
“所有弟子到殿外集合,按照各自分組列隊入座?!彪S著管教的一聲傳訓,所有弟子連聲稱喏,趕緊收斂了心神到殿外對號入座。
首輪預演的儀式倒也十分簡單,教習師兄簡要說明了此次預演的目的和重要意義,便開門見山的進入了主題。
此次只是他們入門弟子內部自己的演練,通過演練熟悉評定流程,找準應對節(jié)奏,而不是非要決出個高下才是此次演練的主旨所在。
教習師兄還格外體貼地寬慰大家,預演場外已開啟了結界,除大家日日相處的同門之外別無他人,各位弟子無須緊張,照常發(fā)揮就可以了。
下面的人聽得面面相覷,心說就像前二十名的額外福利不存在似得。
今日測試首先是“理”。只見管教拂袖一揮,每個人手中都多了一枚玉牌。題目便在玉牌之內,大家依題作答后將玉牌交回即可。
很多人拿到玉牌后左看右看,卻見玉牌上空無一字,并無半分提示這玉牌如何打開。左顧右盼之下發(fā)現(xiàn)原來一頭霧水的不止是自己,大家都在為如何打開這玉牌而眉頭緊鎖。
管教的嘴角已是露出邪魅的微笑,他回頭看看教習師兄,又轉過頭來拉長了腔調喊了一嗓子——計時開始!這一聲猶自喊出了“皇上早朝”的趕腳。
翠羽拿著這玉牌也是著實端詳了一番,片刻的功夫便確定這玉牌被下了陣法結界,只有破了這小小的陣法,才能見到真正的考題。
或者……這就是考題也未可知。
翠羽不慌不忙的回憶著平日所學陣法的知識,心里一邊思量著教習如此設計的用心。
對于新人的測試應該是注重程序而不是陣法本身,所以不在這個陣法的高低,而是有沒有注意到陣法的存在并準確消除。
如此想定,她那俏皮的嘴角彎出一個完美絕配的俏皮弧度。只見她雙指并攏,一道小小的符箓印記打在這玉牌之上,瞬間那玉牌外籠罩的陣法便解除了。
翠羽開心的撫掌大笑,她忍不住意洋洋的顧盼左右,看見有些人同她一樣也是打開了陣法,而還有一少部分人卻還在抓耳撓腮、不得其解。
她想回頭看看明若,但明若實在坐在太靠后又太角落的位置,她還真是不容易看見他。
忽然,一陣頭暈目眩的感覺襲來,翠羽心道一聲不好,卻覺得眼皮沉重、四肢乏力,想要封住自己的脈絡已不可能了。
她咚的一聲向前栽去,呆滯的目光中看見一屋子的人如多米諾骨牌一般咚咚咚地都倒了下去。
明若拿到玉牌后其實第一步并不是急于解除陣法,而是仔細觀察辨別這玉牌之中是否有機關。
沒法辦,和柳葉兒師姐在一起待得久了,多一份心思就多一份自保的可能。
他坐在最后排,對所有人的反應都看得一清二楚。翠羽最先解開陣法,涵齊也緊隨其后。接著有十多位弟子也是先后破解了陣法。
明若觀察著這些人的反應,卻沒有急于動手。果然,柳葉兒的狀態(tài)有些不對,明若就意識到可能陣法之下有機關。但是他略微仔細辨別了下周圍的變化,卻察覺不到有暗香的存在。
這東西無色無味,且只對本人有用,其效力不會波及旁人,這用量想必是經過周密的測算,把握的才能如此精準了。
不多時,已解開陣法的人相繼倒了下去。沒有解開陣法的人卻已是面面相覷,甚至有些驚恐之色。
“什么鬼?”有的人干脆像丟炸藥包似得把手中的玉牌丟出老遠。
唯有一人鎮(zhèn)定自若,沒有被現(xiàn)場的一片慌亂所影響,反而是有板有眼的設置護身結界——破陣——祭符——讀題——答題,行云流水、一氣呵成。
明若看了眼這位平日里也是不善言談的弟子,默默地破解了自己玉牌的陣法,然后昏昏然的倒在地上。
……
這一昏睡也不知過了多久,但聽得教習師兄如洪鐘大呂般的聲音在耳膜……不止,應該是在腦膜震顫,明若才恍恍惚惚地醒來。
此時他們已回到明修堂內,大家一個個還是神色恍惚、不知所以的狀態(tài)。
“你們是我?guī)н^的最差的一屆弟子!”教習師兄前所未有的聲色俱厲。大家都不敢吱聲,卻是被這一聲厲喝驚得脊背直發(fā)涼。
“你們居然能從第一步就錯,然后一錯再錯,也是讓我大開了眼界!所有人回去擺渡人心訓抄寫五百遍,兩日內寫完者才可進入下一輪預演?!?p> ?。恳宦暵暪罩煌粽{的“啊”在屋里此起彼伏,連成了一曲“啊~啊~,西湖美景……”
咳咳
在所有人都怨聲載道的時候,一個沉默的身影默默地起身離開,管教看著這位弟子的背影,在記錄玉牌上寫下了“子鳴”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