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突然起意的拜訪,本來想了解吳大爺入道的過程,看能不能借鑒借鑒,完善三斤和小鈴鐺的修行方式,只是結(jié)果和想象的不太一樣。
因為吳大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入了道,他的生活方式并沒有改變,他仍舊每天寫寫畫畫,很純粹,心無旁騖。
這是一種很自然的狀態(tài),平常無波瀾,一對比,反而顯得陳楓有些刻意,陳楓略微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下巴,自己似乎真的刻意了。
入道就入道,入道就不生活了嗎?正相反,正是因為這些生活經(jīng)歷,才能入道,所以入道,或者說提升境界的核心,還是最適合自己的修行方式。
雖然結(jié)果和想象中不一樣,但陳楓的收獲卻很真實,雖然沒能借鑒入道方式,但是他對入道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份收獲更本質(zhì)。
所以自己這是又有體悟了?而且這份感悟并不刻意,吳大爺入道同樣不刻意,自然而然,兩者正好相得益彰,陳楓笑了笑,這種感覺并不賴。
老爺子平常一個人住,做飯習慣做一人份,眼看到了晚飯時間,陳楓自然不會多待,幫吳大爺收好攤,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回到家還是下了碗臘肉青菜面,美美地吃了一頓,接著坐在工作臺前,繼續(xù)折起了剛有四肢軀干輪廓的紙人。
想了想,陳楓沒有先雕琢五官,而是將紙人四肢身軀上多出的邊邊角角先折成了衣服。
上身一件夾克衫,里面露出圓領(lǐng)短袖體恤的領(lǐng)子,下身是一條直筒褲子,陳楓微微揉皺了些,這是一條牛仔褲,腳下是一雙休閑運動鞋。
這是一個精細活,如果是昨天,陳楓也不能這么順利地一氣呵成折好,畢竟是年輕人,念頭活躍,用有跳脫的思緒打斷動作。
雖然仍舊沉浸在其中,但沉浸和連貫地沉浸不同,后者更加的純粹,更加心無旁騖,這也是今天拜訪吳大爺,體悟修行本質(zhì)的收獲。
修行就是這樣,懂了就很簡單,不懂永遠隔著一層,難以看清,陳楓懂了,所以今天紙人折起來比昨天更簡單。
衣服折好之后,陳楓很快又折好了頭發(fā),此時月上中天,已經(jīng)到了深夜,他也沒有歇息,一鼓作氣地開始折最后的五官。
五官最難折,不像軀干一樣大開大合,也不像衣服一樣有脈絡(luò)可尋,沒有脈絡(luò),可操作空間也不大,自然需要更為精細的操作。
陳楓小心地從雙耳開始,接著是嘴巴,鼻子,眉毛,最后才是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同樣也是人獲取外界信息最重要的途徑。
小心地折好眼眶,外面響起了公雞打鳴的聲音,陳楓沒有理會,他現(xiàn)在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感知全部在紙人上,在紙人眼眶中。
這是一種無比專注的狀態(tài),在這種狀態(tài)下,紙人似乎出現(xiàn)在心底,出現(xiàn)在元神空間中,陳楓的視角也隨之變換,這個過程并不突兀,反而很自然。
時間久了,陳楓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現(xiàn)實的工作臺前折紙人,還是在元神空間中雕琢紙人,不過他也沒有多余的精力,體會這種極為玄奇的變換感。
因為他此刻的念頭很純粹,只想折紙,只想像吳大爺一樣,做平常做的最多的,最喜歡做的事。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外面天色漸亮,雞鳴漸漸停歇時,陳楓從這種專注狀態(tài)中清醒。
他低頭一看,手中出現(xiàn)了一個大概三十公分高的紙人,紙人是男性,三十歲左右,臉上有剛冒頭的胡茬,身材高大,眼神堅定,看起來很可靠。
自己果然有天賦,隨便一折,就是一個栩栩如生的精品,就算老爸看到了這個紙人,也要夸一夸吧?
陳楓很自豪,也有些得意,不管過程如何,這個紙人確實達到了他的技藝巔峰,即便對比老爸之前折的最強的佛像,也絲毫不遜色。
更重要的是,紙人雖然還是帶有自己招牌的微胖感,但絲毫不萌,反而有種讓人安心的安全感,陳楓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是折紙正確的打開方式。
自己折的所有東西不是萌,而是更寬大,看起來更霸氣!
欣賞了好一會兒,陳楓才收斂心緒,開始試驗紙人是否能和山峰一樣變大,是否能和白鶴一樣變成血肉之軀。
感知全開,陳楓熟練地調(diào)動元神之力和靈力融入紙人中,同時心底想象著紙人變成真人的場景。
過了好一會兒,紙人仍舊是紙人,并沒有變化,陳楓也不急,只是持續(xù)地朝著紙人輸送著元神之力和靈力。
紙人來者不拒,隨著融入的元神之力和靈力越來越多,紙人氣息越發(fā)厚重,靈光也愈發(fā)璀璨,只是仍舊沒有變化的趨勢。
隨著時間的推移,依然沒有變化,陳楓思索起來,有哪里不對嗎?難道紙人和白鶴不同,或者說折紙物品并不能同時變大和變成血肉之軀?
畢竟在紙人之前,陳楓并沒有在同一個折紙物品上實驗變大和變成血肉之軀,不過疑惑了片刻,他便推翻了這個推測。
雖然沒有實驗,但隨著修行核心的確立,折紙感悟和修為境界掛鉤,陳楓對于折紙物品的能力也有了更多的了解,他卻信兩者可以同時變化。
那么問題出現(xiàn)在哪里?難道因為紙人要變成人的緣故?人和白鶴山峰不同,所以不能簡單變化,還缺點東西?
那么缺什么?
陳楓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張誠畫的自己,當時只有意境,沒有神韻,所以畫卷只是畫卷,即便意境深遠,也稱不上有多少玄妙,并沒有蛻變。
但當自己賦予其神韻時,神韻和意境交織,頓時發(fā)生了蛻變,相當于承載了兩人的部分修行根本,畫中人同樣鮮活了許多。
一個畫中人,一個紙人,都和人有關(guān),類比來看,折的時候紙人已經(jīng)有了紙人很可靠的意味,相當于意境,所以還缺神韻?
元神之力雖然和元神有關(guān),但終究不是蘊含自身部分特點的元神印記,只是單純的力量。
想到這里,陳楓立刻將自身的部分信息通過感知融入紙人中,下一刻,紙人順勢變大,同時白紙蛻變成皮膚。
眨眼間,一個一米八五的大漢出現(xiàn)在眼前,大漢眼睛閉著,站穩(wěn)的瞬間睜開眼睛,開始還很迷茫,沒過一會兒,眼神中便有了神采。
與此同時,陳楓也從大漢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聯(lián)系,這種聯(lián)系和畫中人不同,畫中人自己可以降臨意志,而紙人大漢似乎本身有一定的本能。
他頓時有了興趣,紙人和白鶴的區(qū)別到底是什么?這種聯(lián)系的本質(zhì)又是什么?紙人大漢的本能又是因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