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月軒隔壁聽曲
“下面有請陛下，為所有選手講話。”
“首先，孩子們，我要恭喜你們。你們成功地……”
當大賽主持人將魂導擴音器，交給雪夜大帝。
以雪夜大帝嘰里呱啦一通廢話為開始，預選賽正式拉下帷幕——
乏善可陳的頒獎?wù)f辭，各大勢力的競相招攬…
在不咸不淡地走完過場后，天水學院眾人便在會場出口位置，與贊助事宜交涉完畢的水心儀匯合，一同朝大賽安排的行館走去。
“那些人是在作甚？”
雪凌霜秀眉微蹙，遙指著行館牌匾下，一伙躺靠藤椅的白衫青年男女問道。
她性子清冷，本不欲理睬，奈何那幫家伙的表現(xiàn)，著實怪異——
明明衣著整齊，一絲不亂，雙目卻無神地望向天空。嘴角涎液滴落，似無所覺?？谥幸恢薄鞍桶汀眰€不停。
其中，甚至還有自己認識的“熟人”。嗯，通過陌絕寒分享的劍界經(jīng)歷，單方面認識的那種～
印象里，好像是叫什么蒼輝學院來著。定睛細看，其左肩頭處，果真繡有青色顯眼的《蒼輝》二字。
“受到來自外界的精神沖擊，識?；靵y無序，難有自理能力。是史萊克那唐三干的好事吧？”
陌絕寒瞥了這些人一眼，語氣十分篤定道。
說來，此方世界對力量的運用粗鄙不堪，以致尋常武學，都能在此稱王稱霸。
恰巧，他們的識海內(nèi)，還留有唐三紫色的精神能量殘余！
“陌哥哥，你猜得真準。他們變成如今這副癡呆模樣，確實是跟唐三交手的緣故。
只是，為何肯定這沖擊于來自外界？而不是融合魂技失控，引起的內(nèi)部反噬呢？
記得大賽組委會調(diào)查組的劍斗羅與毒斗羅，那兩位冕下是這樣起誓擔保的呀?！?p> 水冰兒半是驚訝，半是疑惑地問道。
“對的，對的。我們記得的也是這樣。”其余戰(zhàn)隊成員也依次附和道。
“呵，就那群睜眼瞎的水貨。連十萬年魂獸混進參賽隊伍，大搖大擺在面前晃來晃去，都愣是看不出來。就別指望他們的眼力勁兒了。”
雪凌霜的語氣充滿了鄙夷。
對于已經(jīng)和荼毒萬古的萬惡之源——唐三，攪和到一塊兒去的一丘之貉，她自然不會替他們兜半分顏面。
“十，十萬年魂獸？！”水冰兒手捂紅唇，美目圓睜。
“誰呀？不要命啦？”
“是啊，居然這么勇？”
“大開眼界，有種腦干缺失的美…”
面對一眾天水少女的好奇追問，雪凌霜神秘一笑：
“保密！說了對你們沒好處的。而且瞧那架勢，只怕早已被人視作囊中之物了?！?p> 說著，雪凌霜回望三里外，之前路過的一家小酒館。
酒館嘈雜角落里，一個胡子拉碴，衣著破敗的中年糙漢，正一無所覺，一口接一口地往自己嘴中，灌著劣質(zhì)麥酒。
模樣似尋常醉鬼般，潦倒落魄。
然而，其寬大的身軀，醉而不顫。迷離、渾濁的雙眼中，偶爾閃過攝人兇光，顯示出此人絕非泛泛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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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月，是晉級賽前的休整階段。
相較于其他出線學院的臨陣磨槍，天水戰(zhàn)隊一行，可謂特立獨行——
不僅沒有返回校區(qū)，或前往附近的落日森林，進行歷練。反而輕松愜意地，將天斗城里里外外的勝景美食，觀光了個遍。
又趁著預選賽剛結(jié)束，大賽熱度下降的勢頭，在天斗城尋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庭院租下，作為臨時的歇腳之處。
這一日，水月兒帶著自家姐姐和小姨，敲響了陌絕寒的房門。
吱呀～
門扉敞開，陌絕寒看向面前幾人：“尋我何事？”
水月兒拽了拽水冰兒，甜甜笑道：“今日忽得心有所感，咱們?nèi)ズ炔桊^品茶吧?！?p> “品茶？這話你姐來說還差不多。說吧，到底什么事？”
水月兒訕訕一吐舌：
“好吧，就知道瞞不住陌哥你。據(jù)聞，今日是月軒本屆畢業(yè)生的畢業(yè)演出。
代表著天斗帝國本年度最高的音樂造詣，我其實是想去隔壁的茶館蹭聽來著?！?p> “哦，既是想去，為何不直接入內(nèi)?！蹦敖^寒問道。
“別，別。咱們此行是去犒勞耳朵的，是為雅趣，可不是去污染眼球的。”水月兒連忙擺手。
“污染眼球？這話從何說起？”陌絕寒看向水心儀，想聽聽她的回答。
水心儀眼眸轉(zhuǎn)動，思索完畢，正待說明，就聽水月兒搶先道：
“陌哥你有所不知啊。這觀看月軒畢業(yè)演出的門檻之高，可嚇人啦！單人的入場劵，動輒就要上萬金魂幣，還只是大廳。包廂更是需要帝國伯爵以上的頭銜，才能進駐?！?p> “既是這般高昂的入場費，大廳作為其經(jīng)營的門面，又怎會污人眼球？”陌絕寒不明所以地道。
“哎呀～環(huán)境當然是好環(huán)境，人卻未必是好東西。尤其是當燈光暗下來以后，那些表面光鮮的貴族，便會偷偷對身邊女伴上下其手的行徑，簡直沒眼看…”
至于，陌絕寒一行在元素城與月軒起沖突的舊事，水月兒則很識趣地沒有提及。
“這些事，你從何處知曉？”
聽水月兒說的有鼻子有眼，陌絕寒滿頭黑線，反問道。
“哼哼，自然是小說里看到的…”水月兒滿臉驕傲。
“胡鬧。小說杜撰之事，豈可當真？”陌絕寒眼角劃過一絲不出所料的神色，淡然教訓道。
此界當中，就屬水月兒與他相處得最為自然。靈動活潑，不卑不亢，頗為難得，就是平日里有些不著調(diào)。
“陌哥此言差矣！有道是，‘藝術(shù)起源于生活，卻又超越于生活’。別的方面不好說，可這貴族們的行事作風，只會比書本中的反派更加荒唐?！?p> “月兒慎言！”聽著自家妹妹的侃侃而談，水冰兒輕聲呵斥道。
“略略略，我偏要說！”
水月兒一扮鬼臉，語氣頗為不忿道：
“遠的不說，就說半年前，那雪星親王就曾在天斗拍賣場里，因為一個貓耳女奴，差點與七寶琉璃宗的寧宗主大打出手；
帝國四皇子雪崩，行事暴虐，酷愛欺男霸女，時常當街縱馬，傷人無數(shù)。紈绔之名，響徹帝都。
這些可都是最近打聽到天斗城里家喻戶曉之事。如何不能說了？”
“臭丫頭，你還犟嘴！”
見水冰兒抬手作勢，水月兒矮身一躲，縮在陌絕寒背后，梗著脖子道：
“姐姐，你這是干什么？這些東西在外頭，我自然不會說來引火燒身?，F(xiàn)在只是私底下，為自家人解惑而已，卻有何錯？”
“你這死丫頭…”水冰兒哭笑不得，將手放下。好話、賴話都讓她說盡了，自己還能說什么？
原來，這看似神經(jīng)大條，沒心沒肺的妹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長大，明白分寸了。
“走嘛，走嘛～”
水月兒不住搖晃著陌絕寒身后的墨色斗篷，嬌憨道。
“也罷，看你方才教我一課的份上，我便陪你走上一遭…”陌絕寒啞然失笑道。
“好耶！咱們這就出發(fā)吧。”水月兒歡呼道。
“不叫上你的隊友？”
看著水月兒拉著水冰兒和水心儀兩人，直奔院門。儼然一副說走就走的瀟灑模樣，陌絕寒疑惑問道。
印象中，這丫頭，可不像是“喜歡吃獨食”的那類人才對。
水月兒聞言，神情扭捏，攪著衣角，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
“這個，這個，其實我有事先‘實地考察’的。發(fā)現(xiàn)月軒的建筑材料，都是經(jīng)過了特殊加工。尋常人乃至魂師，在那個茶館里，根本聽不到來自月軒的聲響。
也只有我打坐全神貫注運轉(zhuǎn)《龍吟氣》功法；或者干脆海豚武魂附體，把耳朵貼在墻面上，才能勉強聽到。
這樣明顯吃獨食的行為，讓小姐妹們看去了不好。也只有咱們這種關(guān)系的人同去，想必才不會介意…”
“無妨，你只管去叫人，辦法由我來想。”陌絕寒擺手道。
“嗯！”
水月兒應(yīng)聲離去，步伐飄然歡快得好似穿花蝴蝶一般。
先前是無法做到兼顧，而今有了雙全之法，她自然樂得有福同享。
就這樣，一行十人租了兩駕馬車，徑直駛向天斗城中心。
坐落在天斗城中心的宮廷貴族禮儀學院——月軒，是一棟五層高的樓閣。
這樣的高度，即便放眼城中心，那也是鶴立雞群般的存在。
因此，車夫很是輕車熟路地，就載著眾人，行駛到了目的地。
遠遠望去，月軒的整體建筑風格，略顯古樸，匾額上更是只有簡單的《月軒》二字。
可進進出出的男女老少，乃至迎賓送客的小廝，無不錦衣加身，梳扮得油頭粉面。
眾女下得車來，未敢停留片刻，直奔茶館。
無他！只因之前在馬車內(nèi)，“見多識廣”的水月兒就已經(jīng)給她們科普過，天斗貴族的惡劣行徑，自是嚇得不輕。
交錢入樓后，水月兒揮舞著小拳頭，氣鼓鼓地道：
“可惡的奸商！前兩日的茶位費，才一人十金幣，今天就漲到十五一位了。明明尋常人在里頭，什么也聽不到?！?p> 引路的侍者低著頭沒有說話，心里絲毫不覺東家坐地起價的行為，有什么不對。反而暗暗嘲笑幾人想占便宜，被宰也是活該。
也不想想，月軒是什么地方？談笑皆貴族，進出無布衣！上流階層的高雅是這么好蹭的么？
進到水月兒選定的雅間，眾女落座，命侍者端來茶具與糕點。
吩咐不得擅闖后，攆出門外，紛紛望向陌絕寒，目光灼灼，飽含期待之色。
她們來這，就是為了一飽耳福的～
而陌絕寒也沒有讓眾女失望，掌心一翻，一簇璀璨稀薄的五色雷光交織其上，朝著左側(cè)墻壁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