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胎換骨,蛻凡入先天,以罡蘊身,入水不沉。”楚龍轅也看向河面上盤膝而坐的青衫中年人。
青衫中年人,正是乾坤會會主凌澤言。
凌澤言已完全忽略他們這些通體境武者。
也是,先天武者,對后天武者而言,就是神靈一般的存在。
在凌澤言他們眼中,先天之下,皆螻蟻。
通體也好,淬骨也罷,都是一指可殺。
以凌澤言,冠絕南嘉府的實力,若想殺他,根本不用二會三大幫的幫眾幫忙。
凌澤言一人,便是一軍。
先天武者,已經(jīng)能吞噬靈石用于恢復(fù)自身,再加上恢復(fù)丹藥輔助。
其他先天武者不出,幾十萬幫眾來保護(hù)他,也毫無用處。
先天罡氣護(hù)體下,內(nèi)勁也好,破勁箭也罷,毫毛都傷不了對方一根。
凌澤言一人便可貫穿全軍。
先天與后天,就是仙凡之別。
淮河船上,站著大量二會三大幫的高層。
幾乎都在這里了。
二會三大幫、南嘉地盟的統(tǒng)領(lǐng)們,在船尾。
船頭,除了李氏飛刀二兄弟,專門放出來,吸引陳岳出來的叛徒外,就是副會主、副幫主、堂主一級了。
全部都是通體境巔峰的武者,一共十二人。
通體境大成的副堂主一級,都到了船中間。
等級分明。
眾副會主、副幫主、堂主,看著岸上天地門幫眾被屠殺的場景,笑得眼睛都彎了起來。
月光很亮,加上有成千上萬的火把照耀下,岸邊亮如白晝。
他們看得很清楚。
濺射出的一滴血,一個驚恐的目光,他們都能看見。
乾坤會乾堂堂主感慨道:“今夜后,天地門徹底覆滅。”
高層與精英幫眾全滅,剩余那些普通幫眾,根本翻不起浪花。
說不定過一兩月,等風(fēng)平浪靜了,等無人罵了,就偷偷加入二會三大幫,繼續(xù)討生活。
對普通幫眾而言。
上面是誰,其實無所謂,他們自己能舒舒服服活著就好。
精英幫眾大部分是幫派耗費大量資源培養(yǎng)出來的,對幫派的認(rèn)同感才高。
血虹會副會主贊同道:“至此,我們二會三大幫、南嘉地盟,平分天地門的地盤,我們每個人,每月銀子收入,應(yīng)該都能加個三到四成了。”
“嗯,我們可以多培養(yǎng)幾個淬骨境后代子弟了?!憋w云幫風(fēng)堂堂主點頭,與飛云幫云堂堂主對視一眼。
二人眼中,都是大量喜悅。
“主要是天地門幫官府掃除邪異后,每月兌換靈石的名額,都?xì)w我們了。”霸鯨幫副幫主一語點出,二會三大幫不惜聯(lián)合黑山寨與赤日幫,送出大量利益的核心所在。
“不是歸我們,是都?xì)w會主、幫主們了,靈石只有先天高手可用,與我們無關(guān)?!秉S沙幫虎堂堂主搖頭反駁。
血虹會副會主解釋道:“這你就不知曉了吧?有朝一日,若我們修煉到進(jìn)無可進(jìn),感悟了天地,明確了先天,在突破之時,有先天強(qiáng)者用靈石輔助,會成功率大增?!?p> “這樣么?”黃沙幫虎堂堂主這才了然。
旋即心中又是一嘆,太難了。
千名通體境巔峰武者中,才可能出一名先天武者。
他不認(rèn)為,千分之一左右的機(jī)會,會眷顧他。
“要等到多久?我猜測,陳岳已經(jīng)卷錢逃出城了?!憋w云幫云堂堂主看了下夜色,又看了下河面靜坐的凌澤言。
“不會,血虹會會主趕回去后,見到血虹會總部成為廢墟后,怒火沖天下趕去了城門南面,背面有我們黃沙幫幫主堵著,陳岳出不了城?!秉S沙幫虎堂堂主將自己知曉的說出。
“說起來,這陳岳膽子太大了,竟然敢趁我們二會三大幫傾巢出動,內(nèi)部中空時,去洗劫我們的老巢,也就是南嘉地盟的總部離得遠(yuǎn),否則也被洗劫了?!?p> “簡直比強(qiáng)盜還強(qiáng)盜?!鼻锰弥鳂O度不爽。
霸鯨幫副幫主說道:“你們乾坤會副會主聶關(guān)雄被殺了,坤堂堂主也被殺了,看他動手的風(fēng)格,再與李氏飛刀兩兄弟的話相結(jié)合,幾乎可以確定,滅門血葉樓的神秘高手,就是這小子?!?p> “他死定了,先天高手為他一名后天武者親自出手,他應(yīng)該死得榮幸?!鼻ぬ弥餍闹信鹩縿又?。
必須將陳岳抓到。
他乾坤會死了二名通體境巔峰武者,損失最大,與陳岳仇恨最深。
鬼知曉陳岳還能不能提升。
若是還可以提升,他們必須趕在陳岳提升前,將陳岳結(jié)果掉。
這樣就天下太平。
一是要審問出陳岳從合勁境極速突破到通體境的秘密。
二是,陳岳洗劫了二會三大幫的密庫,將里面最珍貴的靈石給帶走了。
這些靈石,必須拿回來。
聽李氏飛刀兄弟說,陳岳對這柄刀最為喜愛,很是看重。只要刀在,陳岳一定會來的。
“陳岳!”
河面上,凌澤言睜開了眸子,張口,先天內(nèi)勁外溢。
砰,砰,砰……
身體四周的河面上,一道道水浪沖天而起,濺起足有十幾米高。
“殺我乾坤會高層,劫我密庫,奪我靈石?!?p> “若你是縮頭烏龜,離開便可?!?p> “若想要刀,若不想天地門這些與你關(guān)系不錯的余孽身死,便出面一戰(zhàn)?!?p> ……
話落,凌澤言掃向兩岸上的屋頂,那里,黑壓壓大片,看不究竟。
乾坤會乾坤堂主靜靜看著這一幕。
每隔一刻鐘,凌澤言就如此喊話一次。
他們沒辦法確定陳岳在不在附近,就是賭陳岳不會放棄這把刀,這把陳岳亡父留給他的刀。
而且,搜查圈子不斷在壓縮。
二會三大幫的普通幫眾,正在滿城搜查陳岳。
已經(jīng)將搜查圈,壓縮到胭脂坊了。
每個重要位置,都有先天強(qiáng)者鎮(zhèn)守。
若是陳岳在半個時辰前,未入胭脂坊還好,還有機(jī)會逃出城。
畢竟,血虹會會主與黃沙幫幫主,身為先天武者,不可能一直有時間守在城門口與陳岳硬耗。
陳岳若是已經(jīng)進(jìn)入胭脂坊,必然暴露。
只是早與遲的問題,最遲為明天一早。
屋頂上,陳岳緩緩站起,他扭頭回望一眼。
胭脂坊,有無數(shù)火把在胭脂坊街道、小巷中亮起。
在漆黑的胭脂坊中,好像漫天星火。
好似一個大火圈,在不斷往內(nèi)壓縮著。
陳岳身后。
一輪如銀盤的巨大圓月,遮蔽了夜穹。
與淮河相伴。
將他魁梧的身體,映照的有些單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