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們第一次見面,在聚琴閣的樓下時,你明明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評價他們。
最終卻選擇同流合污。
你說野草野花,連我都觸動了,但最終又做了一個俗人,俗不可耐。
還有剛剛,你可以像個正人君子一般離去。
偏偏要自毀形象。”
蘇仙兒越說,聲音越低。
“明明大家都是俗人,逃不開七情六欲、生老病死,卻一個個都想玩高貴?!?p> “我………,”杜安康剛剛說了一個字,突然感覺到不對勁。
他的意識變得昏沉起來。
身體一軟,在倒下之時,他看了看手中的酒杯。
“瑪?shù)?,酒里有毒。?p> 隨即便徹底的不省人事。
看著昏迷的杜安康,蘇仙兒笑了笑,緩緩將他攙扶到了自己的閨床上。
替他寬衣解帶,將外面的長袍脫了下來。
然后輕輕的蓋上被子。
下一刻,她周身靈氣涌動,徑直從窗外飛躍了出去。
……………
一夜無語,
杜安康感覺自己的意識處于一片懵懂中。
外界傳來的劇烈聲響將他從現(xiàn)實與夢境的交界處驚醒了過來。
“所有地方都要查,一個人都不能放過?!?p> “但凡有嫌疑的,通通帶回府去?!?p> “這次的事若是沒有一個合適的解釋,只怕這蒼狼城的天就要塌了?!?p> “你們不能進去呀,這是仙兒姑娘的房間。”
“砰”的一聲,房間的大門被直接推開。
杜安康也在那一刻從床上驚醒了過來。
他一睜眼,只見旁邊蘇仙兒正衣衫不整的熟睡著。
而房門外,幾名身穿盔甲的士兵走了進來。
他的第一反應是“仙人跳”。
這幾名盔甲士兵進來后,便到處翻找了起來。
而隨后,在一名婦人的陪伴下,一名披著青色披風,身穿青袍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無畏大人,這里哪來的兇手,”婦人賠笑著說道。
青袍男子季無畏在房間中環(huán)視了一圈,隨即將目光放在杜安康的身上。
“怎么這么吵?”恰在此時,蘇仙兒睡眼朦朧的坐了起來,有些吃驚的看著四周。
“這是怎么回事?”
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內衫。
用被子將自己包裹了起來。
“沒事,有我在,”杜安康將她抱在懷中,安慰道。
那一刻,他感覺到蘇仙兒的身影徹底的僵住了。
不過還是沒有將他推開。
“你們二人昨晚在干嘛?”季無畏淡淡的問道。
“大人有些場面,細說不太好吧,”杜安康笑道。
“你看我們的樣子,昨晚能干什么?”
季無畏緊緊的盯著杜安康。
那一瞬間,杜安康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凍結。
一股被人看穿的感覺油然而生。
但他沒有絲毫的慌亂,因為他確實什么都沒干呀。
一覺睡醒就這樣了。
“走吧,”季無畏擺了擺手,所有的盔甲士兵都離開了房間。
“到底是怎么了?”杜安康不解的問道。
“周王爺被人殺了,昨夜就死在群仙樓內?!?p> 季無畏沒有理會他,不過旁邊跟著的婦人離開前,倒是給杜安康簡單說了幾句。
等到房門關上以后,蘇仙兒就仿佛一條靈活的泥鰍般,從杜安康的懷里鉆了出來。
還沒等杜安康看清,她右手一揮,掛在床邊的白色長袍已經(jīng)披在了身上。
杜安康搖頭失笑,也從床上走下來,將自己的衣服緩緩穿上。
“周王爺是你殺的,”他突然說道。
蘇仙兒愣了一下,隨即輕笑道:“別開玩笑了,難道你們男人都是下了床就不認人嘛。”
她含情脈脈的看著杜安康。
杜安康將衣服穿好,走到她的面前,伸出右手。
“你想干什么?”蘇仙兒朝后退了一步。
不過她就站在床邊,這一退,直接坐在了床上。
“你要是再亂動,我現(xiàn)在就出去告訴那人,昨晚我被你下藥昏迷了,”杜安康說道。
“到時候你身上的嫌疑可就洗不清了?!?p> “公子不會這么狠心的,”蘇仙兒笑道。
“剛剛你還幫我圓謊了?!?p> 杜安康伸出右手,按住蘇仙兒的腦袋。
隨即彎腰狠狠朝她的脖子咬去。
“啊,”蘇仙兒驚呼了一聲,眉頭緊皺。
“公子好狠的心。”
杜安康抬起頭,一只手挑起她的下巴,淡淡的說道:“給你種個草莓?!?p> 話音落下,他轉身離去。
自顧自的將房間的柜子打開。
“酒不錯,我?guī)б粔?。?p> 蘇仙兒也沒阻止他,就這般看著他朝屋外走去。
打開屋門,一只腳跨出門檻,杜安康突然停下腳步。
轉過頭,平靜的說道:“我不喜歡被人利用,如果有下一次。
相信我,我會把你挫骨揚灰?!?p> “砰”的一聲,重重的關門聲響起。
蘇仙兒面色平淡了下來。
她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看不透杜安康了,明明什么樣的男人她都見過。
起初她以為杜安康就是普通的紈绔子弟那般玩世不恭。
后來她又覺得這人十分有趣,時而滿嘴大道理,但為人卻俗不可耐。
但剛才那一刻,她又覺得這男人仿佛一個謎,究竟哪種狀態(tài)才是他。
明明很平靜的警告,但蘇仙兒卻有預感,杜安康剛才的話是認真的。
她伸手,摸了摸脖子的紅痕。
腦海中回想的畫面,卻是他的唇碰到她脖子的那刻,是剛剛床上將她抱在懷里那一瞬間的感覺。
從小到大,除了親人,記事以來,她就從未被任何男子碰過。
那種感覺陌生又新奇。
正在這時,她旁邊的虛空中,一道身影突然出現(xiàn)。
身影仿佛與虛空融為一體,神不知鬼不覺般。
這是一名老嫗。
只不過她全身都被黑袍籠罩著,什么都看不清。
“你沒事吧?”老嫗看向她的脖子,問道。
“殺了周王爺,受這點小傷不算什么,”蘇仙兒笑道。
“你太仁慈了,”老嫗淡淡的說道。
“我已經(jīng)殺了周王爺,”蘇仙兒回道。
“我說的不是周王爺,”老嫗看向屋外,似乎意有所指。
蘇仙兒沉默了少許,輕笑道:“這世界已經(jīng)夠無趣了。
若是有趣的人越來越少,那就真的沒意思了。”
蘇仙兒站起身,緩緩來到水墨畫的畫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