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峰是安全的。
多一個人也不會有人察覺。
年歲意念一動,客棧墻壁凸了出來,一個個格子里,裝的全是她的寶貝。
頗有些心疼的把放了許久還青翠欲滴的馥地仙捧在手上,摘下綻放的紫色小花,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原處。
來到床榻,就算知道他是以后的大反派了,年歲心里,他依舊是那個自己剛穿書,就相依為命半年,還教了她基礎(chǔ)修煉法的初初。
將紫色小花喂進他嘴里,掐了個決,洛長歌身上因打斗留下的血污便掃清了。
“只需要安安心心睡七天,你的傷就能好全。
怎么樣,是不是覺得自己運氣超好的?”
年歲撥開他臉頰上的發(fā)絲,起身離開。
馥地仙是一種根部有劇毒,莖葉卻能解奇毒;開放的紫色小花雖不起眼,一朵就能治愈重傷,唯一后遺癥便是沉睡七天。
若是身處安全的地方,沉睡七天算不上后遺癥。
等洛長歌醒來,就算他只剩下一口氣,也能恢復(fù)得七七八八。
年歲下山,又朝著山門而去。
守著山門的弟子又一次見到她從里邊兒出來,人都傻了一樣。
“任師姐,你你你,你不是在一個時辰前便出去了嗎?”
年歲不慌,沖著他笑了一下,很不好意思的把頭發(fā)勾在耳后。
“我下山后想起師尊說,他給了我一張定向符,說是遇到危險撕開定向符,便能直接傳送至水玉峰。
我一個好奇,就……”
那名弟子恍然,并沒有覺得這個說法有什么不對。
這種定向符不算太稀罕,不限制地點距離的定向符才珍稀。
“我能再出去一趟嗎?師尊交代的事我還未辦成呢?!?p> 那名弟子也沒阻攔,記錄了一下,就讓年歲下山了。
完事兒還感嘆:“成為舒長老的唯一弟子就是讓人羨慕啊,定向符都能隨意玩兒?!?p> 年歲花了一大筆靈石,給洛長歌租了一家安全系數(shù)最高的客棧小院兒。
定點把人挪過來安置好,又取了套新買的法衣,準(zhǔn)備給他換上。
要動手的時候,年歲才反應(yīng)過來。
三年過去了。
當(dāng)時九歲就跟她一樣高的孩子,躺著好長一條。
臉長開了些,身量也堪比十六七歲的少年。
年歲摸了摸下巴,暗自嘀咕:“九歲的時候他就自尊心極強,現(xiàn)在都十二了,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一個女子給換了,會不會跳起來就要了我的命?”
如果還是初初,那她的初初最多就是羞惱又無語的以自閉方式,表示他生氣了。
大反派洛長歌會怎么做,她還真不清楚。
潛意識里,年歲又覺得,他是洛長歌,可也是她的初初。
只糾結(jié)了一瞬,年歲就很淡定的開始給人扒衣服了。
少年的膚色依舊冷白刺目。
比膚色刺目的,是遍布的傷痕。
傷痕新舊交替,有些結(jié)了泛黑的痂,有些還在冒血。
比第一次見面時,更加嚴(yán)重。
年歲呼吸一滯,手下動作不由得放輕,明知他已經(jīng)沉睡,就算現(xiàn)在把他殺死,他也感覺不到,卻還是生怕把他弄疼。
在這一刻她想了很多。
孟幽當(dāng)初隱瞞初初失蹤時,她雖然擔(dān)心初初,心里想的則是人各有命。
她連自己的命都尚且不由己,哪里有多的心思去想別人?
現(xiàn)在知道初初是洛長歌,年歲又想,他當(dāng)初失蹤,應(yīng)該是被樓望舒帶去魔域了。
魔域是什么樣子,年歲并不清楚。
不過,但凡和魔沾邊兒的,都沒有什么好結(jié)果就對了。
瞧,他明明是魔君的徒弟,不也依舊在受傷?
看樣子過得并不好。
便是來了修仙界,他也在被魔修追殺。
年歲思緒一頓。
無邊海的設(shè)定是化神期才能安全通過,洛長歌是怎么憑著金丹期修為渡過無邊海的?
等等?
金丹期!十二歲的金丹期?。?p> 草了。
一瞬間心疼什么的全沒了。
她要不是運氣爆棚掉到了寶地得了千相靈株,現(xiàn)在依舊是個小小的練氣五層戰(zhàn)五渣。
吃了一片葉子,也才筑基初期。
她應(yīng)該多心疼心疼自己的。
媽的,一個白月光,一個大反派,待遇差得也太多了吧。
同樣是命運多舛,至少洛長歌不在滅了大半修仙界的時候滅了自己,他的命數(shù)都在自己手上,根本不愁怎么茍命好吧。
臉上憤憤然的年歲,拿出一只小瓶子,少量多次的把傷口上滲出的血裝進去,這才動作依舊輕緩給他褪衣。
禮貌的撇開眼不看不該看的地方,將衣服換好,就離了院落,御劍回了宗門。
她不敢多留。
怕控制不住因為羨慕嫉妒恨而扭曲的心態(tài),做些自己都害怕的事情來。
好吧,純粹是覺得一看到洛長歌,就想起自己曾經(jīng)怎么哄他騙他支開他的畫面。
最無奈的是,這場欺騙還要繼續(xù)下去。
越想,年歲就越覺得自己著實不是個人。
傳音玉牌閃動,關(guān)玲妍的聲音立馬蹦出來:“步瞳,你可回來了?”
年歲費解的看了一眼玉牌,她和關(guān)玲妍什么時候這么熟了。
“剛回?!?p> “那,那我能去水玉峰找你嗎?”
“有事?”
“有,關(guān)于凌師兄的,你要不要聽聽?”
“我在水玉峰山腳等你?!?p> 關(guān)玲妍可能是打定主意要跟年歲說道說道,話音剛落,關(guān)玲妍就嗖的一下竄到了跟前,很明顯是在這里等了一會兒,怕年歲拒絕丟了顏面,才事先來個語音溝通一下。
年歲嘴角一扯,領(lǐng)著她上了山。
“原來水玉峰是這個樣子啊,除了空寂,好像同別的山峰沒什么區(qū)別的樣子?!?p> 年歲將她請入正殿,隨意找個地方一坐:“不是要和我說凌師兄的事么?”
“對!你可不知道啊,我一直尋話頭和凌師兄搭話,從一大早到結(jié)束,愣是一句話沒對上。
他那師妹怎么回事啊,又不是跟她說話,我說什么她就接什么。
我一直給她使眼色,她像是沒看到一樣,不找機會離開就算了,還笑著一張臉我說什么她就接什么!”
關(guān)玲妍被孟幽氣狠了,一邊說一邊拍桌子,重點突出‘說什么接什么’。
年歲撓臉:“據(jù)說,凌師兄不喜多話之人,也不喜陌生人往他身邊湊,可能,他嫌你煩?”
被說了大實話關(guān)玲妍也沒生她的氣,“我知道啊,這不是看他生得好看,想試試自己有沒有機會嘛?!?p>
洛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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