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毒發(fā)
依舊是一如昨日，楚云霓與墨洵一前一后離開，緊著就有人去將那些藥渣都撿了回去。
墨潯雖然有些權(quán)勢，卓跡雖然有些能力，卻不能把手伸到宮里頭來。
這太醫(yī)院里每天出入這么多人，手里頭的藥材大包小袋的，根本就查不出幕后黑手究竟是誰。
卓跡收集了些消息，剛要回稟給墨潯，又聽墨潯冷不丁的問了這么一句：“上官世子總?cè)ピ葡奸w找事兒？”
卓跡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暗忖自家主子想問的怕不是上官睿的找事兒，真正想問的怕是上官睿最近見了楚云霓幾次罷了。
可楚云霓前段時間一直在欽天監(jiān)里，也就是昨天才回了宮，算起來兩個人今天才見著面而已。
卓跡哪兒敢實話實說，只能順著墨潯的話答道：“從太后壽辰之后今天應(yīng)該還是第一回?！?p> 看著墨潯的神情，卓跡又說：“不過就七公主的脾氣上官世子在她面前應(yīng)該是討不到好的，主子放心便是?！?p> 墨潯看著他，“你覺得，我在擔(dān)心她？”
卓跡被他的語氣冷的一個激靈。
不是擔(dān)心楚云霓，難不成還是擔(dān)心上官睿被欺負？
“屬下知錯?！?p> 墨潯心下突然有些煩躁，將卓跡支開后又一個人在輪椅上坐了片刻，心境逐漸平和后又想起還有公事未完，便起身過去。
誰知剛走了一步，鞋底才落地，一陣鉆心刺痛襲來，接著便是渾身無力，身子轟然倒下。
楚云霓回了云霞閣之后就一直在看著那幾本新抄好的醫(yī)書。前頭自己看過的倒是有些印象，抄寫的也沒有出錯，筆跡也都是全的。才把前頭看過的復(fù)習(xí)到一半，云霞閣的門再次被人撞開。
“有完沒完了！”
楚云霓是真的煩，這一個兩個的在宮里頭都這么囂張的？改明天她整點兒什么東西涂在大門上，誰敢抬腳就先把誰給毒翻了。
“七公主！”
楚云霓站定腳步，眉心擰成了疙瘩。
卓跡？
正在疑惑時卓跡已經(jīng)沖進了屋里，一把拽著楚云霓就往外走。
楚云霓腿傷未愈，被他這么一拽，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卓跡顧不得這些，依舊是拽著她要往外走。連翹跑過來將他攔下，“大膽！你要拉著我家公主去哪里？”
卓跡神情緊張，根本沒空解釋這些。楚云霓心下一沉，“連翹沒事兒，大概是墨國師有些不適，我過去給他看看，桌上的醫(yī)書不用管，就這么放……”
話還沒說完，卓跡就已經(jīng)把楚云霓整個人都帶出了云霞閣。連翹追出去，外頭早沒了這兩個人的影子……
卓跡拽著她，巧妙的避開了宮中的眼線耳目，到了流丹殿前，楚云霓更是不解，“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
“公主進去就知道了。”卓跡帶著她，翻墻而入，在楚云霓驚魂未定還未完全反應(yīng)過來時，又拽著她一路朝著藥泉而去。
到了藥泉的入口處，卓跡突然松開了楚云霓，運起輕功就飛了出去，等楚云霓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卓跡已經(jīng)從藥泉里撈了個人出來。
楚云霓倒吸一口，跑過去一看，果然是墨潯。
墨潯全身都濕透了，衣服緊貼著身體，平時看著瘦弱，現(xiàn)在不用脫衣也能瞧見有肉了。
再往下……
楚云霓輕咳，收回目光時還感嘆分量不錯。
“主子！”
卓跡手慌腳亂的把墨潯臉上的發(fā)絲輕輕撥開，瞧見他那張被憋的有些發(fā)紫的臉色更是心驚膽戰(zhàn)。
“主子醒醒！屬下把七公主帶過來了！”卓跡扭頭喊著她，“你杵在那干什么？快來給我主子看看?！?p> 瞧見墨潯那張本該賞心悅目的臉時，楚云霓剛才的美好幻想瞬間幻滅。
“來了來了，喊什么喊，不是宮中禁地嗎？不怕把人喊過來了？”
楚云霓本想要先給墨潯把個脈，可手指才剛剛觸碰到他的身體，又被驚的瞬間縮了回來。
好涼。
不，不是涼，是冷，深入骨髓的冷。
“怎么會這樣？”
聽她這么問，卓跡更是惱火，“怎么會這樣？你不是大夫嗎？主子在你手里頭診治，為什么會這樣你心里頭沒點兒數(shù)？”
“我……”
楚云霓還沒來得及說話，卓跡又冷聲質(zhì)問：“主子半年毒發(fā)一回，距離上回到現(xiàn)在也不過才兩月個多月。以前主子毒發(fā)只是走不了路而已，這次竟連昏迷不醒，這又是為何？從太醫(yī)院回到欽天監(jiān)不過才半個多時辰而已，怎會突然毒發(fā)？昨天好好的用藥，今天你為何要換掉？”
卓跡這一句接一句，說話時候恨不得拿劍架在她的脖子上。
“要不是得把你帶過來，我也不能把主子一個人留在這，也不至于讓主子……主子若是有個意外，十個你也不夠賠的！”
國師生死攸關(guān)大楚存亡，可不是十個楚云霓都不夠賠的。
“讓開！”
楚云霓才懶得理這些事情，她一把推開卓跡，先給墨潯把了脈象，一邊問卓跡：“你剛剛說他毒發(fā)，他是中了什么毒？”
卓跡冷哼，不屑與她說半個字。
“他也不說你也不說，你當(dāng)我是神仙還能自己掐算？”
楚云霓把墨潯手一放，“姑奶奶我自己診個寂寞啊？”
卓跡臉色鐵青，“不知道?！?p> “什么？”
卓跡緩了緩語氣，道：“不知道。主子受傷時我不在身邊。而且……”卓跡眉心緊皺，似乎在努力回憶?！爱?dāng)時主子身受重傷，就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中的什么毒，又是如何中的毒?！?p> 楚云霓順勢追問：“那……那位賀姑娘是如何診治的？”
卓跡的臉色重新難看起來，“你只管診你的，管其他人干什么？”卓跡望著躺在地上的墨潯，神情急迫，“先把主子救回來，你想問什么我以后再告訴你便是?！?p> 一問三不知，饒是楚云霓再有豐富的臨床經(jīng)驗這會兒也一點兒主意都沒有了。
余光瞥見墨潯身上濕透了的衣服，楚云霓腦中靈光一閃。
“你把他的衣服盡數(shù)除去，重新把他弄進藥泉里?！?p> 卓跡這會兒是真想要殺人了。
“你瞎了嗎？主子剛才差點兒溺死在藥泉里！”
楚云霓倒是冷靜許多，“這不是有你在嗎？動作快點兒，若是耽誤了你家主子的生死，一百個你也賠不起！”
卓跡破罐子破摔，只能信了她。將墨潯的衣物盡數(shù)除去之后，又找了個能夠依靠半坐的地方，小心的把人送回藥泉里。
只聽旁邊有噗通的下水聲，卓跡回首一看，楚云霓竟也脫了外裳，下到這藥泉里來。